齊淵晚上做了一個夢,這也是他長這么大第一次夢見同齡的女孩子。
之前他會夢到自己的媽媽,但都是讓人難過害怕的夢,夢里回到他7歲那年,被自己的母親推下游泳池,母親用那種痛恨的眼光看著自己,說一些詛咒自己、詛咒父親的言語。每次他都會痛苦掙扎著從夢里醒來,滿頭大汗,找個地方一根接著一根抽煙。
但是今晚不一樣,是一個甜美的夢。
夢里林茶穿著一件無袖的白色紗裙,像個小公主,露出的皮膚比身上的紗裙還要白,看著嫩嫩的。這個小公主在細(xì)心得剝一顆茶葉蛋,白嫩纖細(xì)的手指拿著那顆蛋,像對待一件藝術(shù)品一樣,小心翼翼的剝,自己就坐在林茶對面,小呆瓜在剝的時候,偶爾還會抬頭對他笑著說,‘等下就剝好可以吃了哦’,純凈充滿笑意的眼睛對著他,白天那種感覺又出現(xiàn)了,心里仿佛被人撓了一下,怪癢的,又不讓人難受。
林茶捧著一顆剝得晶瑩透亮的茶葉蛋遞到他面前,“給你的,可好吃了,你嘗嘗?!饼R淵拿過剝好的茶葉蛋,看著林茶,“謝謝你,你真可愛,看起來比這個茶葉蛋還好吃”,低頭再一看手上的茶葉蛋,頓時成了一顆閃耀的粉色彩鉆。
林茶調(diào)皮得對著他眨眼,“我騙你的,這是我變得魔術(shù)”,齊淵對著林茶發(fā)愣。只見林茶突然對著他扮了一個搞鬼的表情,還吐出舌頭,略略略略。逗你玩呢。
一瞬間齊淵大腦一片空白。
他醒了。
被窩里的睡褲濕了。
齊淵很清楚這是什么,他智商高、領(lǐng)悟力高、邏輯能力強、記憶力超群,從小什么都學(xué),學(xué)得比所有人都快,各方面都碾壓別人。小小年紀(jì)就已經(jīng)開始被齊老爺子培養(yǎng),學(xué)習(xí)接觸成年人的知識和技能了。
別看他表面吊兒郎當(dāng)?shù)模瑢W(xué)校的知識他都不屑再聽,小兒科!如果不是家庭變故,他也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紈绔子弟的形象。
他也不覺得自己這個夢、這個反應(yīng)有什么丟人的,這是正常的現(xiàn)場。誰都有青春期,少年情竇初開、暫時的朦朧感,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有這種情況而已。
分析了一下,估計是今天兩次見到小呆瓜,被她的那顆茶葉蛋整蒙圈了,那認(rèn)真鄭重得模樣實在太深刻了,今個兒下午又是頭一回細(xì)心做善事幫助女孩子,難免會夢到那小呆瓜。
齊淵很理智淡定地起床收拾了一番,換好干凈衣物。
拉開窗簾,他還是一副痞壞的表情,酷酷地倚在房間的窗邊,望著深夜的窗外,多數(shù)房屋都熄燈了,只有零星的幾處燈光和一條條街燈。帶著一些落寞。
他掏出一包煙,取出一只煙,夾在指間,打火機剛點著。他停住了。
今天下午自己一靠近小呆瓜,她就猛地往后退,她聞到了煙味。
小呆瓜不喜歡煙味,不喜歡別人抽煙。應(yīng)該說不喜歡抽煙的自己。
算了,一支煙而已,齊淵又默默得把手上的煙收回。
林茶回到何家吃了晚飯又洗漱收拾了一番,從蘇眠女士留下的書信中得到了不少信息,倒也不急著看山海經(jīng)了,今天從早上出門到傍晚回家,林茶一整天辦了不少事,精神也乏得很,她躺進被窩里,想著以前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的時光,不一會就睡著了。
她也做夢了,不過是一個“噩夢”,夢里沒有蘇眠女士和林大山先生、也沒有何沉哥哥,齊淵陰魂不散出現(xiàn)在夢里也鉚足了勁嚇?biāo)?p> 夢里齊淵進入東盛小區(qū)找她,站在樓下大聲喊,“林茶、林茶,小呆瓜,你快下來?!绷植枧滤膊幌胂氯?,但是更擔(dān)心吵到這棟樓的鄰居、其他住戶,終于磨磨蹭蹭下了樓。
齊淵在樓下等她,身子斜倚著門旁的路燈桿,見到她,一臉壞笑,“小呆瓜,走啊,我?guī)闳ヒ粋€地方。”林茶不去,讓齊淵走。他卻把臉一沉,抬起頭、作勢要揍林茶,林茶怕極,把小腦袋一縮,用手擋在前面。沒想到突然整個人被騰空抱起來了,再一看,是自己被齊淵一把扛在肩上,往小區(qū)大門走去。
林茶又氣又怕,兩只小拳頭用力捶齊淵的背,“你這個混蛋,你快放我下來,我不去我不去,你可惡。”
沒想到自己的臀部突然被大掌輕輕拍了一下,“你再鬧再動,我就揍你屁屁?!闭Z氣惡劣,不用看也知道面上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谋砬椤?p> 林茶瞬間安靜了、也不鬧不動了。
她從沒這么惱羞過,除了爸爸媽媽,人生頭一次被人打屁股,而且還是一個混混,一個唯恐避之不及的人。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恨不得咬齊淵一口。
林茶就是這么激動得氣醒的。
實實在在被氣醒的。
醒來發(fā)現(xiàn)是個夢,自己做的夢,也怪不到別人頭上。
真是腦殼疼,白天捏臉,晚上還要做夢被打屁屁。
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