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
“你們這么悠閑,想必武功也是不錯的?”此度拔劍道。
張白和張墨扶著他家生病的少爺躺在一個鋪成床的椅子上,在爐邊生著火,張炎之口中哎呦哎呦的叫著。
他的臉被燒的通紅,此狄就站在他旁邊,“噓!小點聲。”
“你不是去打架了嗎?怎么又回來了?”張炎之看著他,聲音像蚊子一樣。
“對呀!這些人太囂張了,是得教訓(xùn)一下?!睆埬睬那牡卣f。
“哦,我被打回來了?!?p> 張白和張墨同時轉(zhuǎn)過身去。
“那當(dāng)然了,我們怎么說也是……”青未接著此度的話,又覺得這樣說下去應(yīng)該會露餡,于是抬手阻止了他上前一步,轉(zhuǎn)向黑袍道,“他是不是真的叫此度啊,或許是同名同姓的?那我們擔(dān)心什么?”
“這里的人都沒有法力,看來都不是修煉之人,可是為什么又出現(xiàn)這種東西?”云幽指著地上出現(xiàn)的他們在泯洛城見過的東西,“還有后面那個?!遍T外一直在飄著的黑色煙氣。
“要么就是像云幽在的云山,對山下的王國來說,就是一個天外的神靈居住的地方?。∵@里應(yīng)該也有專門修煉的山門。”
“可是又好像不一樣,即便我們那里的人間靈力稀微,很少有人修習(xí),生靈沒有法術(shù),但他們還是知道,山中生靈千變?nèi)f化的存在,所以他們見到什么并不像這里的人那么驚訝和充滿恐懼。”
云幽挑釁的看著雙手握劍的此度,說白了就是覺得人家沒見識。
“不能這么說,畢竟當(dāng)著別人的面,再說了,要真是像你們那里一樣,說不定哪天他就修習(xí)得上乘的法術(shù),擁有法尊的修為,真的成了此度山尊?”
“有沒有人認識此度山尊?”
“我沒見過此度山尊?!?p> “我怎么會見過他?到錦畫城后我一直都跟你們在一起。”
“我也沒見過?!焙谂圯p聲的說。
二人轉(zhuǎn)頭看他,“你這么多才多藝,竟然也沒有見過?”
黑袍抬起了頭,“我多才多藝和見沒見過此度山尊有什么關(guān)系?”
“因為你去過很多地方?。⌒凶呓褪且姸嘧R廣,懂得很多嘛!”
“什么是江湖?”
“嗯……”
“他不是此度?!?p> 招荷來到他們的面前,青未向她身后看去,所有人都被她輕松撂倒,正躺在地上哀嚎著。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我見過?!?p> “我是此度?!?p> “你不是!”
“他到底是不是?”
“我就是此度?!?p> “現(xiàn)在這個都不重要了?!?p> “可能是此此度非彼此度?”
“天下間就只有我一個!”
“?。。?!”
青未大吼了一聲,她覺得她的朋友們總是在浪費時間,而她只是急得跺腳,“是不是我們離開這里就知道了,反正我們都是要離開這里的,那還在這浪費什么時間嘛!快點解決外面的東西好離開啊!”
“請!”
黑袍和云幽一人站在一邊,轉(zhuǎn)身向門外對著青未做了一個恭請不送的手勢。
“哈!你們兩人怎么總是一唱一和的?”
青未還沒說完,被云幽一腳踹上她的屁股,撲向門邊,幸好她機智抓住了門框,才沒有摔到門外雪中那些難看的東西上。
可胸口還是撞在門檻上,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她翻過身來捂著胸口,背靠門檻看著云幽,青未感嘆世事艱難。
“云幽,你不覺得你到這兒來之后,總是犯嗔戒?暴躁易怒,怎么變得跟招荷一樣了,你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冰霜美人了?”
青未覺得云幽要不就是被什么附了體,要不就是在瓊樓的時候帶錯了人?
招荷立刻馬上即時的反駁,“你說什么?”
云幽白了青未一眼,“多管閑事?!?p> 見招荷跑上來,青未趕緊爬起身走到門外,一股寒風(fēng)頓時襲來,鉆入鼻孔和眼睛。
她瞇著眼收斂了氣息,可寒冷還是侵過不是很厚實的衣服舔舐著她的每一寸肌膚,皮肉緊緊的糾集在一起。
看著屋外雪地上那些有不知道什么東西連接成的,黑乎乎的又蠕動著的枝條,她根本不敢踏足上去。
屋外的空地正中央站著一個人,他在那些東西的包圍之中,卻沒有一根上下翻飛的枝條敢碰到他。
見青未出來,他輕輕地笑了笑,帶著十足的暖意,與這寒風(fēng)大雪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對比。
“笑什么?”青未嘟囔著。
他聽到青未這樣說,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連帶著眼睛都彎起來,喜悅在眼底都聚滿了。
“玄冥……”
“我不是!也不認識你說的是什么人?!?p> “不是也罷,你要過來嗎?”
他向青未招招手。
“你為什么要跟著我們?”青未沒有理他,又接著問道。
“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p> “什么樣?”
“你既說你不是,那我應(yīng)該沒有告訴你的必要了。”
“隨便?!鼻辔磳嵲诤闷?,但是又不能纏著別人說。
只不過,他們想知道的事情,這里不正是一個問話的好機會嗎?
“那這里有沒有什么修煉的山門?”
“玄冥,我只是個魂魄。”
“我叫松月?!?p> “你是玄冥?!?p> “我不是!”青未生氣了。
“好的,松月?!?p> 青未踏上雪地走過去,果然,沒有任何東西碰她。
他比青未高了許多,于是她仰著頭說道:“帶我們出去。”
“這是請求,還是命令?”
“有什么區(qū)別?難道不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有區(qū)別,如果是請求,那你只需要做一件能讓我高興的事情,如果是命令,那就拿出有資格命令我的東西出來?!彼粗辔?,“當(dāng)然,玄冥,我們是同級,你沒有資格命令我。”
青未見他實在說不通,明明都告訴他了自己叫松月,雖然不是真的名字,但黑袍他們都是這么叫的。
現(xiàn)在除了招荷是不知道,自己是在大荒的時候告訴過黑袍和云幽,當(dāng)然還有那只傻鳥。
白鳥?
“云幽,白鳥跑哪里去了?”青未突然想起他們好像丟了一個人,急急忙忙的尋回去。
可是還沒等她轉(zhuǎn)身,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指,“啊!”青未大叫一聲,著實嚇了一跳,掙扎著想甩開那只干瘦得似乎有些枯萎的手。
“怎么了?怎么了?”招荷連忙從門口跳了出來。
原本看著青未被云幽一把推向門外,招荷有些不高興,有擔(dān)心青未應(yīng)付不了外面的東西,打算跟著出來看看的。
不曾想,就看到自家姐姐被追了他們一晚上的陌生魂魄纏上了,好像還卿卿我我的?這還了得,一定是被別人欺負了。
“可是松月長得那么丑,有什么人會不開眼看上她?”她停下了邁出去的腳步。
“你說誰長得丑?”云幽跟出來。
“松月?。∷L得跟人一樣,卻怎么也好看不起來,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嗎?”
“你這樣說她,她會記仇的?!?p> “沒事,反正她打不過我!”
青未被那道黑霧包裹著,全身都隱入黑暗中,她能感覺到他把頭靠在自己肩上,一開始只輕輕地抱著。
后來,青未覺得他的手臂越收越緊,緊緊地箍著自己整個人,直到她喘不過氣來。
帶著千百萬年凝聚成的思念,跨越他們原本不能到達的時間,此刻都只作一個懷抱,要把各自融入骨血。
青未只得掙扎,她用手臂撐著他的胸膛,“我喘不過氣了?!蹦樢呀?jīng)通紅,眩暈也隨之而來。
“別動,我只抱一會兒,我等了你那么久……”他松開一些,給青未留了一點空間。
聽他這話,青未也不掙扎了,誰讓自己打不過他,自家的兄弟又神游天外了,只會在那里討論自己丑不丑的事情,好像自己的命還比不上自己的臉更讓她們感興趣。
見他也沒有做出什么傷害自己的事,她也不往后退了,雙臂也環(huán)住他的腰身,輕輕拍著他的背。
只是,一道溫?zé)岬臍庀⑼略谇辔吹亩帲蝗?,她感覺到一點涼意印在自己的脖子上,不知不覺打了個冷顫。
同時,一股后撤的力量將她從腰部提了起來,青未飛著被扯回房門口,到這里以后,她還是第一次飛這么高呢!
青未因為后退的拉力而站不穩(wěn),重重的摔在門邊幾人的腳下,很榮幸的看到了三個下巴,“招荷,你怎么也不接住我?”
“不敢吶!”招荷抿著嘴,一副戲謔的樣子。
青未聽著她的聲音與以往的不一樣,又見她在打趣自己,捂著腰站了起來,“奇奇怪怪!”
她心有不滿,她很想招荷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能沒有任何理由站在面前,可是,通常只是多了一份玩笑。
她應(yīng)該是不能要求一個原本不認識的人這樣的盛情款待,她也沒有這個資格,畢竟是招搖山家的大小姐,但青未有些時候總覺得是招荷欠她的。
“我們的黑袍大人生氣了呢!”云幽站在招荷旁邊,聲音淡淡的。
可跟她在一起久了,青未也聽得出來那里面充滿了興致,真高興來到這里以后云幽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清面容里現(xiàn)出了一點煙火氣息。
雖然這是建立在青未的痛苦之上的。
“黑袍大人?”青未兩眼亮晶晶的看著身旁的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