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中,趙茂與花葵坐在院中的銀杏樹下品茶。
銀杏染深秋,又是一年落葉時。
天元軍已達到三千人,在城外組建了軍營,屬于趙茂的禁軍已經(jīng)初具雛形。
日月幫也已建立起倉庫、坊市、學堂。當然,圈地這件事,自己早已辦妥,杭州是自個兒的封地,只需要一句話便能搞定。
新月坊主要是酒樓雜貨生意居多,而新開的坊市名叫日月坊,就跟沙河碼頭緊挨著。
趙茂所籌建的倉庫是為了讓商人方便存放貨物。
而新建的坊市主要用來售賣貨物,這樣便和倉庫完美結(jié)合起來。
人氣一旦起來了,日月幫開的青樓和賭館生意也不會差。
通過這幾天的反饋,沙河碼頭貨運量翻了數(shù)倍,青樓和賭館的生意也是火爆異常。
現(xiàn)在整個杭州城的幫派都已經(jīng)知曉青幫改名日月幫,吞并了沙河幫。
日月幫幫主是誰大部分人都不曉得,只有幾個大幫派的高層打聽到黑白雙煞的名號。
趙茂明面上還是一個閑散王爺,只要不暴露自己有賺錢的渠道,這幾年可以說基本上無事。
花葵繡著龍鳳呈祥,眼中好似閃著星星般,清聲道:“殿下今日怎有如此雅興,陪花葵一起賞秋品茗?!?p> 趙茂手指點著桌面,望著頭頂?shù)你y杏樹道:“等一個消息。”
花葵聞言,心中微微惱怒,看著滿天落葉紛飛,也不覺得美了。手中繡針激射,想將銀杏葉釘在樹干上。
可飛針從葉片穿過,只令其微微移動些許。再定睛一看,繡針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內(nèi)心疑惑的花葵走近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樹干被繡針穿了一個通透的小孔。
花葵內(nèi)心想到:我本就比之其余武者力量稍弱,全力一掌最多將樹干打折。
可用繡針卻能將其貫穿,若是繡針射在人身上,豈不是命中要害即可致其死亡。
使用繡針沒有一絲聲響,且因其細小,在空中難以觀測,當真適合我。
趙茂正在思索問題,沒有注意花葵,也就不知其已經(jīng)找到適合自己的武器了。
耳中傳來平穩(wěn)的腳步聲,清淺來到院中。雙手合十對著趙茂躬身道:“阿彌陀佛,殿下吩咐小僧的事,小僧已經(jīng)打探好了。
杭州六扇門分部的總捕頭名叫鐵狂,府邸在西湖一處別苑中,其妻子已經(jīng)因病去世五年。
至今沒有再娶,唯有一子,名叫鐵文生。
此人二十有四,好賭成癮,不過兩年前倒是光宗耀祖中了舉人(宋朝舉人還不能做官,只是有考進士的資格,且時效三年)。”
趙茂聞言心中一喜,表面不動聲色道:“有勞大師了?!?p> 清淺微微一笑,點了下頭,皆著又滿臉疑惑道:“小僧一直不解,殿下為何會打聽六扇門捕頭的私事?!?p> 趙茂端起茶杯,小撮一口道:“本王手中有著仙經(jīng),說不定哪天就有武林人士前來搶奪。
了解一下六扇門的情況,送點禮套套交情,關(guān)鍵時候還需要其幫襯一下。
畢竟大師身為黃級追風捕頭都如此厲害,到時候請個玄級追風捕頭,本王豈不是高枕無憂。”
清淺心中宛然一笑,合十道:“原來如此,若是無事,小僧便先告退了?!?p> 看著清淺離去后,花葵輕聲道:“此人怕是不好招攬。”
趙茂淡漠道:“這和尚沒有什么弱點,一天到晚沒事就喜歡劈柴燒火。
不過,能把事辦好就行,哪怕離我而去也不用在意。
再有本事,若是不聽話,本王也不愿用?!?p> 花葵將臉靠近趙茂,在其耳邊輕輕說道:“無論如何,花葵會一輩子聽殿下話的?!?p> 說完,便逃似的離開小院。
趙茂望著其婀娜的背影,感嘆道:還是花葵對本王忠心耿耿。
隨即雙眼神光湛湛,如今制約自己的便是這六扇門了。
憑著六扇門強大的情報能力,估摸著很快就能探到自己靠幫派斂財。
此消息傳至趙佶的耳中,怕是自己不好過。
將杯中茶水連茶葉一起飲盡,耐人尋味道:“一個賭鬼,還能用心讀書考上舉人,唬鬼呢?!?p> 鐵文生最近可不好過,自從自己老爹托關(guān)系讓自己考上舉人以后,便將自己整日關(guān)在家里讀書。
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還有一年自己的舉人資格才會消檔,今年考不上進士,明年再努力嘛。
哪怕明年也落榜,后年再花點銀子關(guān)系,弄個舉人輕而易舉。
今日趁著老爹出去辦事,自己終于可以溜出來小賭兩手,結(jié)果沒幾下就輸?shù)木猓媸腔逇狻?p> “吳老弟,你怎么還在這賭啊。我給你說,哥哥尋了個好地方。新建的日月坊你聽說沒,里面新開了家日月賭館,哥哥在那里手氣好的很,一上午就贏了五十兩銀子,你看?!?p> 鐵文生順著聲音來源望去,見一瘦弱單薄,臉色略微蒼白的男子正一臉得意的拉開自己的錢袋給同伴看。
只見沉甸甸錢袋里好多個亮閃閃的銀子。
心中暗道:狗屎運。
“劉哥你不是沒錢么,哪里來的本錢去賭?!?p> “嘿嘿,這日月賭館財大氣粗,沒錢可以在那里借錢,并且不收一分利息,多好的事啊。哥哥我就是借了十兩銀子然后翻的本。”
鐵文生一聽,眼睛一亮,立馬朝著新月坊走去。
待其走遠,只見其中一人小聲道:“咱們抄近道去告訴南幫主,事情已經(jīng)辦妥,把賞錢先領(lǐng)了?!?p> 日月坊正是日月幫新建的坊市,人聲鼎沸,雞、鴨、豬、羊的叫聲,攤主的叫賣聲,顧客的討價還價的話語聲不絕于耳。
沿街設(shè)攤的商販個個高聲吆喝,露著笑臉,向顧客殷勤地兜攬生意。
最火爆的還是日月賭館,里面擠滿了人,因賭館位置不夠,外邊的人想進去均被攔住。
鐵文生尋到此處,老遠便聽見了激動喊叫聲。
“又贏了,我又贏了?!?p> “我今天已經(jīng)贏了兩百兩了。”
“這日月賭館再這樣輸怕是要關(guān)門了。”
鐵文生雙眼一亮,便要進去,卻被人給拉住袖子。
“你干什么,先來后到知道不,去后面排隊?!?p> “對啊,想贏錢也別插隊,排隊去?!?p> 鐵文生只得悻悻來到隊伍最后面排著。
聽著里面的歡呼聲,心里焦急道:“這隊伍怎么動都不動一下啊。”
只聽前面的人回道:“廢話,一直贏錢誰想走啊,是我,我也不會走的,只有慢慢等咯。”
突然,一位威猛中年大漢好似看到了鐵文生,來到其身前仔細盯著瞧了瞧,不自信道:“你是文生?”
鐵文生茫然的看著這位大漢,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只得點點頭道:“我是叫文生,你認識我?”
只見大漢一聲大笑,用手拍了拍鐵文生肩膀道:“好小子,南叔你都忘了,我跟你爹是好兄弟,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p> 然后低聲悄悄道:“叔叔我是混幫派開賭館的,你爹自從當了官,我跟他明面上就不好有太多來往。”
鐵文生聞言拱手施禮道:“南叔好?!?p> 南遠峰高興道:“賢侄好久不見,來,這是叔叔開的賭館,不用排隊,叔叔帶你進去,隨便玩?!?p> 鐵文生隨著南遠峰走進賭館,賭桌上到處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氣的笑容。
心中不免有些急躁,想要趕緊玩上兩把,卻又身無分文,長輩在場自己也不好開口明說自己沒錢。
南遠峰心中暗笑,拿出一疊官交子塞進鐵文生手心里,爽朗道:“叔叔好久沒見你,這些小零碎你拿去花,錢不夠就去柜臺拿。
叔叔還有點事要辦,你隨便玩,花多少錢都可以?!?p> 說罷,南遠峰便當著鐵文生的面離開賭館。
數(shù)了數(shù)手中的官交子,每張面額十貫(兩貫錢等于一兩銀子),總共有一百張。
鐵文生心想:南叔叔一定是我爹的至交好友,并且家財萬貫,不然也不會如此闊綽,五百兩還叫做小零碎。
有了資本的鐵文生,忙不迭的投身贏錢大軍。
可不知為什么,自己手氣如此之差,賭館里的人都在贏錢,就自己一直在輸。
那些本就贏錢的人跟著自己下注也不能例外的開始輸。
半個時辰,鐵文生便將五百兩輸?shù)囊桓啥簟?p> 心中不服氣的鐵文生來到柜臺喊到:“剛才我南叔說了,沒錢就來柜臺拿,快點給我拿錢?!?p> 只見賭館掌柜小心翼翼問道:“你說的南叔,可是我們南幫主?”
鐵文生心想:怪不得自己想不起南叔,自己老爹是混白道,南叔是混黑道,明面上肯定不能接觸。
不過南叔既然是幫主,那這間賭館都是他的,自己豈不是可以隨便賭了。
當即趾高氣揚道:“那是當然,還不是拿錢來?!?p> 掌柜諂媚的笑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過南幫主畢竟不在,小的也不敢確定。
不如公子先跟其他人一樣簽個欠條,借個五十兩如何。”
鐵文生也覺得這樣保險一點,萬一南叔不是他們幫主,自己借多了豈不是要遭。
隨即借了五十兩,簽字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