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月后
高柳平原的春天迎來了冬季的最后一場雪。
黑色的夜空,清冷的銀光,花風吟三人攏起火堆,吃著干糧。
平緩的原野,一望無垠,冷颼颼的寒風吹的火苗亂舞。
一片銀光的雪地上,紫衣少年在不斷抽刀收刀,霸絕的刀氣在少年四周劈出無數(shù)縱橫交錯的深壑,露出土黃色的土壤。
突然少年收刀不動,與之相反的是,他的周圍,幾十上百雙綠油油的眼睛,猶如鬼火飄蕩著。
少年拄刀而立,仿佛在感受天地的寧靜。
若是仔細看那些眼睛,就會發(fā)現(xiàn)它們除了閃爍著綠光外,竟與人的眼睛一般無二,貪婪和嗜血在不斷燃燒。
那是狼的眼睛,它們其他地方與人完全不同,唯獨他們的眼睛跟人一模一樣。
長長的尾巴,豎立的耳朵,竹竿一樣的四肢,長長的毛發(fā),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狼爪。
它們是狼,是堅韌的獵人,它們有人人一樣的眼睛,有著兵刃一樣的爪牙,它們更是狡猾、嗜血、殘忍的象征。
它們的爪牙仿佛可以撕碎一切,它們的眼睛可以讓人恐懼。
月光下,一雙雙利爪穿過雪地,露出慘白的牙齒,向紫衣少年撲去。
紫衣少年悠閑的行走在狼群中,森冷的刀光在空中不斷輕松揮舞著,劃出一陣陣森冷的寒光,貫穿著一朵又一朵盛開著的血色梅花。
他手中的驚鴻刀,揮舞的速度并不是太快,力道也很輕,卻極為精準、狠毒,不管狼從那個方向撲來,他手中的刀總能精準的繞過鋒利的爪牙,進而給它們致命的一擊。
刀光命中一頭老狼的喉嚨,劃出一刀血色,染滿天空,越來越多的狼聞著血腥向少年撲去。
一刀命喉,命中必死。
毫不浪費半點力氣,就像在屠殺一樣,一只又一只兇惡的狼完全來不及用他那如寒刃一樣的利爪和撕碎一切的牙齒發(fā)揮作用,便倒在少年身下。
殺戮已久在進行,遠在百米外的花風吟呆呆的看著這一幕,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血腥的畫面,也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殺戮,精準、狠辣毫不拖泥帶水,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一切的一切那么自然,仿佛少年的刀本該就是如此。
然而狡猾的狼群很快發(fā)現(xiàn)這個少年的巨大威脅,它們不在著急沖撲,不在心不在焉,它們的眼神再次蒙上一絲瘋狂和兇狠,呲著牙,幽冷的盯著紫衣少年。
十多頭狼仿佛又默契的從四面八方,高低不同的角度一同朝少年撲咬而去。
少年沒有一絲慌亂,仿佛早有預料一樣,右手的驚鴻刀輕輕一劃,一道彎月般美麗的弧光閃動,就讓最先撲上來的狼在空中封侯而死。
腳下輕點,縱步躍起,在空中一個踏步,刀光再次閃動,森冷的刀光割破呼嘯的寒風,切開三只狼的毛茸茸的脖頸,足足拋飛兩丈多高。
再他落下的瞬間,刀背砸到一頭的頭骨上,一頭狼顱骨粉碎發(fā)出巨大的脆響。
刀把一轉(zhuǎn)又擂到另一頭狼頭上,一聲悶響,沉悶而博大,沒有華麗的聲響,卻震懾人心。
被刀把擂到太陽穴的狼,居然像絲帶一樣順著風被吹出老遠。
再他落地的瞬間有三頭狼還在向他撲咬,其中一條狼的血盆大口已經(jīng)快要咬住他的脖子,慘白的牙齒在冰天雪地的月光下格外瘆人,腥臭的唾液幾乎要濺到他雪白的脖子上,近在咫尺的距離轉(zhuǎn)身或者側身已是來不及。
面對這個情形,少年刀身一轉(zhuǎn),以極其詭異的姿勢握著刀,鋒銳的刀鋒帶著可怕的寒光向自己后腦斬去。
“嗚”
一聲無比凄慘的哀鳴聲響徹天地,一抹血紅灑在少年脖頸,卻見狼的頭從眼睛出被切出一道薄薄的血痕。
“噗通”
狼身跌落在地不斷抽搐著,狼嘴貼著少年白頸滑落在地,刀鋒緊貼著男子頸部,卻沒劃出一道血痕。
少年手指輕彈刀柄,一抹旋轉(zhuǎn)的圓弧圍著脖子轉(zhuǎn)一圈,卻未傷到一根飄逸的長發(fā),不是少年的刀太鈍,而是少年的刀用的太好,太可怕。
“噗呲”
“噗呲”
身身由于慣性兩頭狼的腦袋,冒著白煙的熱血順著刀鋒滴在雜亂的雪地上。
如一個丹青大師在給白雪點梅。
紫衣少年看也不看,順手抽出驚鴻刀,甩點上面的血珠,一踏一息又是幾頭狼被封喉。
他仿佛失去耐心,腳下步子更快,刀身卻也不見蹤跡,空氣中只存在一聲聲吼叫和一抹抹白光,血花如不要錢一樣灑在空中、雪中卻極少濺到他身上。
形成一朵朵燦爛而絢麗的血色梅花,妖艷而美麗。
群狼被少年無情的殺戮,漸漸的它們的眼中露出了恐懼、貪婪、焦急和不甘。
它們怕了!一只只狼綠油油的眼睛死死盯著少年向后退去,仿佛要記住這個讓他屈辱的男人。
待到狼群退去,一片銀光的雪地,已被血色染紅,地上一條條狼的尸體橫七豎八,血色霧氣升騰彌漫,遠看仿佛屠宰的修羅場一樣,恐怖瘆人,再看月色,都仿佛被蒙上一層血光。
“哎,終于到小成圓滿了”紫衣青年蹲下在毛茸茸的狼身上翻著刀擦拭著刀身。
幾個縱步起落,紫衣少年已經(jīng)來到三人身前,看著呆呆的花風吟和張大棒二人。
“風吟姐、大棒?”葉星河在二人眼前晃晃手。
“好~好可怕的刀”花風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到葉星河不自覺向后一退,看向他手中的驚鴻刀,莫名的一個激靈。
她是看著葉星河一步步成長起來的,他雖然知道葉星河身份尊貴,但沒想到他的武道進境如此之大,這才多久,六、七個月而已,就從一個默默無聞的二流高手達到一流后期。
更可怕的是他的刀,二人同為一流后期高手,他如何看不出剛才他出刀的恐怖。
尤其是砍向自己脖子那刀,驚艷到了極點,詭異到了極點,也可怕到了極點。
她確信,二人若生死決斗,十步以內(nèi)她沒有任何出招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