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我做的……”婁真小聲說。
妙手仙往后撤了一步,上下打量著婁真,眼睛里的那股怒氣漸漸消了,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婁真這才松了一口氣,心想這真的是個(gè)十幾歲的姑娘嗎?
她喝光了碗里的湯,把空碗遞到婁真面前,用已經(jīng)回歸空洞的眼神望著他說:“還要?!?p> “?。颗丁?,還有,我去盛。”
盛了一碗,喝光一碗,如此反復(fù)四五次,終于把所有的湯都喝光了。
“那個(gè),前輩,我們要走了?!?p> “哦?”
聽了這話妙手仙忽然直起身子,“你們?”
“那個(gè)——還有我大哥在外面……”
妙手仙回過頭,看見窗外還站著一個(gè)人。
“哦,走吧。”
“那——”婁真拱手施禮,“前輩,我們就告辭了。”
婁真出了屋子,和穆淙兩人沒走多遠(yuǎn),妙手仙就又飄到他們面前。
她看著穆淙說:“你可以走?!?p> 又看看婁真,“你留下?!?p> “???留下干嘛?”
“做湯?!?p> 說完,人就飄回屋子了。
兩個(gè)人對視了半晌,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穆淙說:“這前輩行事古怪,我們又不好違她的意愿……”
婁真皺皺眉道,“那我——留下?”
“這不妥當(dāng),人沒請到,又把你留在這里,你爹要是問起,我怎么交待?”
“就實(shí)話實(shí)說唄,就說她留我在這給她做飯?!?p> “……”
“我看那,她沒準(zhǔn)是記恨我扯了她的衣袖,想試試我們的誠意?!?p> “怎么看她,也不像那么小氣的樣子啊。”穆淙思忖到。
“那怎么辦?告訴她不行,我不能留下?”
“……”
兩人思來想去,最后婁真湊到穆淙耳邊說了幾句,穆淙皺著眉頭,嘆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
說完,穆淙奔出島的方向去了。
婁真回頭看看木屋,心里不自覺地,又打起鼓來。
桐山被午后的陽光籠罩,山陰處隱隱約約的好似藏著戾氣。
看著一旁被綁在樹上的年青人,寒霜又不走了。
張童明白,他這是又想去救人了。
“公子啊,我們現(xiàn)在自身難保了。”
寒霜卻皺著眉,一副必須救人的表情。
他指了指年輕人說:“鈴鐺沒有了,可憐?!?p> 說著寒霜就要上前,被張童抬手擋下。他看了閔宿一眼,閔宿點(diǎn)點(diǎn)頭,站到了寒霜身邊。
張童這才走上前去,伸手要幫那人解繩索。
那人看看張童的手腕兒道,“你鈴鐺讓人搶了?”
張童抬眼看了看他,沒說話。這人生得又瘦又小,鼠目蒜鼻,皮膚黝黑,從外貌看上去,應(yīng)該不會有人想親近。
聽那人問張童的話,閔宿不開心了,“哈,怎么沒鈴鐺還不配救你了?”
沒等閔宿說完,張童就聽得耳邊一陣風(fēng)聲呼嘯而來。他向后一彎腰,一把利劍從他和年青人中間飛過,釘在了一旁的樹上。
張童扭頭看過去,只見另一側(cè)出現(xiàn)一個(gè)壯實(shí)的中年人,蓬頭垢面。
他向前走了兩步,打量了張童一番,“哼,反應(yīng)夠快!”
“喂——你差點(diǎn)兒就扎著我了!”被綁在樹上的年輕人大吼道,感覺要不是有線索綁著,整個(gè)人就要跳起來了一般。
“呦呦呦——”閔宿把劍往胸中一抱看著兩個(gè)人,“一唱一和的,你們這是唱的哪一出?。 ?p> 不等別人幫忙,那人一抖身子,上面的繩子就滑落下來。
“我就說你這方法不行,你看招來這是什么人啊,”瘦小的蒜頭鼻一臉無奈地說,“他們鈴鐺都被搶走了——”
那壯漢一抬手,年輕人住了嘴,隨著壯漢目光的方向,看到寒霜手腕兒上的鈴鐺。
“這里不是還有一只?”說著,他朝著寒霜走去。
張童和閔宿一撤步,雙雙擋在了寒霜身前。
那年輕人在一旁喊道,“你瘋啦,那是九皇子??!”
“呵,我無親無故,今天就拿了他的鈴鐺,”壯漢整了整袖子,臉上露出了邪笑,“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厄運(yùn)上身!”
說完,他攤開手掌,那樹上的寶劍倏地飛回掌中。
閔宿一挑眉,心想,不好,這是個(gè)有靈力的。
張童把劍橫在身前,臉一沉,冷冷地說:“沒有人,能動九皇子的東西!”
那種生人勿近的語氣,閔宿也是第一次聽到,不禁抬眼看去,那張童的背影,突然間,有一種很踏實(shí)的感覺。
“哼哼,說狠話,也要有本事才行?!眽褲h分開腳步,隨時(shí)準(zhǔn)備出擊。
張童扭頭瞄了閔宿一眼,閔宿便護(hù)著九皇子向后退去。只留下張童和那個(gè)壯漢在前方對峙,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
張童掃了一眼面前的壯漢,他手上系著兩個(gè)鈴鐺。又瞥了一眼旁邊的年輕人,他手上沒有鈴鐺。
張童盯著壯漢,卻對年輕人說:“你這么信任他?”
“你,你說什么???”
“你不是把自己的鈴鐺交給他,然后把自己捆在樹上裝可憐嗎?”
“誰,誰裝可憐了!”
“呵呵,引來我們?nèi)齻€(gè),算你命不好?!睆埻湫χf。
“少廢話!拿鈴來!”
說著壯漢雙腳離地,飛身而來。張童拔劍出鞘,和他打在一處。
兩個(gè)人你來我往,戰(zhàn)了幾個(gè)回合,不分上下。
閔宿在一旁有些著急,他看看身邊的寒霜,他倒是專注得很,盯盯地看著兩個(gè)人,好像不愿錯(cuò)過一招一式的樣子。
過了有一柱香的時(shí)間,兩人依然不分勝負(fù)。
遠(yuǎn)處那個(gè)蒜頭鼻子有點(diǎn)按耐不住,手上暗使動作,不知是何暗器,倏地朝張童飛去。
張童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有暗器飛來,急忙閃身后撤,躲了過去。
那壯漢到是急了,回頭嗔道,“要你多事!”
原本就泛紅的臉上更紅了,他喘著粗氣看著張童。張童用拇指緩而有力地抹了一下嘴唇,是被剛剛的暗器劃傷的地方,他看了看手指上的血絲,略抬眼瞼,盯著對面的壯漢,不屑地翹翹嘴角,好像根本沒把他二人放在眼里。
壯漢一時(shí)被激怒了一般,在那原地運(yùn)氣,將渾身之氣匯于丹田,再聚到掌心,一時(shí)間,他手中之劍竟泛起了藍(lán)光。
閔宿心頭一顫,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劍。
寒霜更是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
張童咬緊牙根,深吸口氣。
心想,該來的,總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