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小魚太過懼怕，身前的沈永都感覺到她不住的顫抖，他并沒有因男人的話而退縮，甚至在其他土匪烏央烏央地策馬歸來后仍然護(hù)著她，道：“我是絕對不可能把她交出去的，你們這些人青天白日下想要強(qiáng)搶民女，難道眼里就沒有王法嗎?。俊?p> “哎呀，你還敢······”男人揪起沈永的領(lǐng)口，抬起拳頭就要砸向他。
“住手！”忽然，坐在馬背上的虎爺出言阻止道。
男人難以置信地回望虎爺，問道：“虎爺，不過就是個女人，難道兄弟都動不得了嗎？！”
聞言，虎爺冷冷地看著男人，瞇起眼睛，低沉的嗓音透漏著絲絲的脅迫，道：“老三！”
在虎爺強(qiáng)大的氣場之下，男人深深呼吸了幾下，松開了沈永，接過一人手里的馬繩，利落地翻身上馬，隨后向虎爺點(diǎn)頭示意。
見狀，虎爺遂一馬當(dāng)先，領(lǐng)著眾人騎馬一路往東離去。
其實(shí)不是虎爺故意打男人的臉，他們畢竟是土匪，無論做得多大，也終究是見不了光的。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他們的土匪窩就在三溪村一帶，自然不能欺凌周邊村民，否則一旦引起民憤，引得村民舉報(bào)圍剿，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存活在此地。
而且今日進(jìn)村一事本就兇險(xiǎn)，絕不能多加耽擱，要速速離開。
男人從沈永兩人面前離開之時(shí)，深深地看了小魚一眼，似乎野狼盯上了獵物一般。那一刻小魚抖得更加厲害，沈永感受到了她的害怕一直牢牢地將她護(hù)在身后避開男人的視線。
虎爺一群人剛離開三溪村，村里的人們才走出自家院子，在大街上議論紛紛。沈永見大家似乎將非議地對象從土匪身上轉(zhuǎn)移到了差點(diǎn)別擄走的小魚身上時(shí)，他忙護(hù)著她大步流星地往家走。
可直到回到家后，坐在床上的小魚呆若木雞，渾身哆嗦不止。
當(dāng)沈永將冷水浸濕的毛巾按在她的左臉上時(shí)，“嘶~”瞬間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她回了神下意識地抬手一摸，嚯，左臉已經(jīng)腫起老高，像個豬頭一樣，甚至依稀可以感覺到上面隆起的手指印。
摸著腫起的左臉，腦里仍然是那個男人兇神惡煞的模樣。沈永皺著眉頭，對失魂落魄的小魚問道：“疼嗎？幸虧方才遇上了我，不然······算了，不過你是怎么惹上那群人的，一看他們就是刀尖上舔血的人，下次再看到千萬要遠(yuǎn)遠(yuǎn)地躲開，你一個女子怎么和他們對抗。而且你的身子還沒好，大冷天的出門干嘛？有什么事情非要這幾日忙活，朱大夫已經(jīng)說了讓你注意休息，要是非要出門早上交代我一聲就好了。”
耳邊聽著沈永熟悉的聲音，小魚終于從方才的恐懼中掙脫出來一些，此時(shí)此刻在她曾經(jīng)認(rèn)為有些霸道粗魯?shù)娜嗣媲氨陡邪踩刨?，大顆大顆的眼淚滑落，還有幾顆地落在他的手上。
她顛三倒四地開口道：“我······我出門·······去了茹茹家取棉被，回來后······又出去，是······是要買東西，嗯對，我是要去杜春河家里買胰臟和豬油，想要回來做肥皂的，可我還沒走到杜家就遇到他們了，他們······他們說讓我?guī)€路，然后就直接把我?guī)ダ狭_頭家里了，一進(jìn)去，我就看見屋子里有一具棺材，里面，里面——??！”
沈永忙按住越說越歇斯底里地小魚，低聲安撫道：“別怕，別怕，已經(jīng)都過去了，小魚，你現(xiàn)在安全了，要是害怕就別想，沒事了。”
低沉的聲音有效地安撫了小魚，使她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鎮(zhèn)定一些后，她睜大眼睛看著沈永繼續(xù)道：“是老羅頭的兒子，黑子。我看見為首的虎爺把黑子的腦袋提溜出來，那脖子上的血還沒干透，我······我當(dāng)時(shí)怕極了，那個男人要把我?guī)Щ卣永铮缓笪页盟粋渑芰顺鰜?，沈永，謝謝你，是你救了我，你救了我好多次了。真的，逃跑的時(shí)候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那個時(shí)候我好怕好怕，拼了命的跑，然后你突然出現(xiàn)，那一瞬間的感受我說不出，但是永遠(yuǎn)忘不了的。沈永，謝謝你，真的?！?p> 沈永將毛巾又用冷水洗了洗，重新敷在她的臉上，道：“沒事兒，不用謝我，遇到這種情況誰都不會見死不救的。那些土匪殺人不眨眼，落在他們手里的女子大多活不成，以后你再出門多多注意些吧?！?p> 小魚搖頭道：“不是的，在那種情況下不是人人都會施以援手的。這份恩情我記下了，以后不管你我如何，只要你開口，哪怕是為非作歹我也一定會去替你實(shí)現(xiàn)的，我發(fā)誓?！?p> 倘若這樣承諾能夠讓她心里好過一些，他也愿意成全。將濕毛巾遞給她道：“好，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你也別胡思亂想了，黑子打小出去外面闖蕩，自從老羅頭家里莫名地暴富起來，村里人就猜測他可能是去做了土匪，如今這樣的結(jié)果算是罪有應(yīng)得吧。不過現(xiàn)在也都過去了，你收拾收拾早些睡吧?！?p> 說完關(guān)門離開了。留下小魚坐在床上愣愣地出神。
次日一大早，做了一夜噩夢的小魚再次冒著冷汗從夢中驚醒過來，瞪著屋頂?shù)姆苛海矍叭匀桓‖F(xiàn)出黑子那顆血淋林地頭顱，喘息許久才緩緩起身。
她剛做好早飯，沈永和念姐兒也起了床。念姐兒蹦蹦跳跳地過來幫忙將碗筷端進(jìn)屋子里。當(dāng)一家人圍坐在飯桌邊上開始吃飯時(shí)，念姐兒一眼就注意到了小魚眼下的烏青，驚訝道：“小魚，你怎么啦？！”
小魚不想讓昨天的事情嚇到念姐兒，只好搪塞道：“哦，沒事兒，就是有點(diǎn)失眠，沒睡好而已?！?p> 沈永也看向小魚，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果然很差，聯(lián)想到她回來后恍惚的神情，明白此事對她打擊很大，也出言解圍道：“念姐兒，小魚這幾天身子不舒服，所以才會睡得不好。平時(shí)你懂些事，別胡鬧，多幫著干活啊?！?p> 念姐兒信以為真，一臉鄭重地點(diǎn)頭道：“嗯嗯，爹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小魚?！?p> 聞言小魚對兩人彎了彎嘴角，雖然臉色仍然很難看，但是心里暖暖的。
吃完飯后，念姐兒十分懂事地動手收拾碗筷，麻利地都不用小魚怎么動手。沈永也起身帶上工具準(zhǔn)備出門去王城家做工，可剛走到門口，忽然止住了腳步，回身看著小魚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你這兩天就別出門了，看昨日那些人離開的情形，還是得留心些，別再出意外了?！闭f完猶豫了下，又補(bǔ)充道：“我就在南街最東頭的王城家做工，萬一有什么事就去他們家找我。”
小魚答應(yīng)了一聲，隨后揪著衣角，欲言又止道：“可是······我還要出去一趟，去杜春河家里買點(diǎn)東西。”
沈永皺了皺眉，問道：“要買什么？我去買了帶回來吧，你先別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