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懸啦!差點讓人把全族,都直接燜到鍋里。往后可得小心謹慎,再也不敢如此大意!……
風青云既慶幸、又后怕。他疾步走出大溶洞口,來到“蒼獰”骸骨長廊遠端,縱目向四周瞭望。
但虢山谷地小平原,遍地茅草茂盛,他又沒多少實際狩獵經驗。不可能馬上就發(fā)現百尋(260米)外,刻意趴伏匿形的兩族獵隊。
好在他搶第一時間出洞,本也不是為探察敵情。小爺管你來的是誰?先把坑挖好了才是正路!
風青云毫不耽擱,自“蒼獰”骸骨長廊遠端,再向前二十步。隨后,便以此處為頂點。默運祖?zhèn)鞴Ψ?,以雙腿、足底總共二十二處穴位,溝通“云生玉符”中“霧”字法式,開始向內側極速狂奔。
滾滾乳白色濃霧,隨著風青云的腳步,自外而內,層層彌漫鋪展。依照他現下的奔行速度,不過片刻之間,就在有伏部落大溶洞外,形成了一個半徑達四十尋(110米)左右的,半圓形霧陣。
石祀和赤彪赤小爺,俯身回到獵隊隱蔽處。剛剛靠近,便聽得族長石山急聲道:“情形不對,怎么好端端洞口忽然起霧了?”
兩人欠身,向有伏部落大溶洞方向觀望。果然見到大片濃霧,將溶洞口和那條富有特色的“蒼獰”骸骨長廊,盡數遮掩起來。
如此厚重的乳白色濃霧,在黯淡月光映襯下顯得極為搶眼。幾人面面相覷,均感摸不著頭腦。赤彪赤小爺還四下打量,甚至朝天上那三輪殘碎月亮望去。心道:“眼下可是夏季敦牂月(即七月,以大神敦牂命名),離著秋末冬初,山間起霧的閹茂月(即十一月,以大神閹茂命名)還遠。莫非是今年時令不正,亂了節(jié)氣?”
有熊族長熊六指,在旁忽然沉聲道:“別瞎琢磨啦!有伏部落定是已經發(fā)現了咱們!”
涂石族長石山皺眉問道:“怎么發(fā)現的?”
赤彪赤小爺正待開言,卻被石祀截口道:“不錯!老伏祀又艮又辣,可不是啥省心貨色。就是發(fā)現了,也不奇怪。到這檔口,硬吃也要吃下去。何況,他們總共才幾個能打的?石山,別猶豫,帶隊強突!要快!”
石祀、石山、熊六指三人一碰眼神,石山點頭,招呼選好的六十名獵手迅速出擊。熊六指跟隨其后,率剩余四十四名獵手緩緩壓上。
待得赤彪赤小爺醒過悶來,大隊人手早已鋪開。石祀隨手攬住赤小爺肩膀,邊向前走邊笑道:“彪老弟無需擔憂,不論出門狩獵,還是對陣廝殺,有哪次是能跟事先預想完全一致的?意外總會有,隨機應變也就是了。關鍵動作要快,要堅決!不給對手留下反應的余地。
有伏部落可用人手少,實力太差。任他老伏祀怎生變換花樣,也翻不出天去!”
別看赤彪赤小爺,有個綽號叫“虢山花霸王”。但那主要是在虢山六部間,靠欺男霸女得來的。其真實狩獵、廝殺經驗,雖然比風青云要多,可也多不到哪兒去。
兩部指揮、參與夜襲的大多是老手。一旦由靜入動,節(jié)奏立刻快到令他眼花繚亂。好在有石祀相陪,給他安排的主要任務又并非直接上陣。再加上聽石祀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心頭因意外變故,產生的那點不安,當即徹底消散。
赤彪赤小爺與石祀把臂同行,綴在大隊之后,興高采烈地等著石山率隊突入大溶洞,一舉平滅有伏部落。
風青云將濃霧布滿洞外后,便于洞口處站定。潛運祖?zhèn)鞴Ψǎ呻p眼處六對十二個穴位,溝通“云升玉符”內“觀”字法式。
效果立竿見影,他只覺雙眼陣陣清涼。眼前濃霧仍在,此刻看去,卻盡數化作淺淡虛影。目光隔著偌大霧陣朝外望,如同穿過透明薄紗觀瞧,雖有阻隔,無礙視線。
他正自體味這種新鮮感受,卻忽見左前方不遠處,連片茅草成列倒伏。數十名身穿暗色獸皮的壯漢,手持各式骨矛,紛紛出現在霧陣邊緣。
風青云見狀嘿嘿一樂。他也不用仔細觀察來的是誰,反正仔細看了也認不出來,知道敵人已展開行動便好。
他將祖?zhèn)鞴ΨㄞD而向下,重新激發(fā)“云升玉符”內“霧”字法式,隨即向后退去。滾滾乳白色濃霧再度彌漫,與洞外霧陣連成一體。
風青云腳下不停,反身奔入大溶洞內。而后在洞內出口處三繞兩繞,弄出個半徑六尋(16米)左右的,小號半圓形霧陣出來。
此刻,洞內的眾有伏族人。已按他先前吩咐,將那些陳年骨頭,環(huán)繞內洞出口,堆成了二十座半人多高、兩尋(5米多)來長的射擊掩體。距離內洞出口大都在三十尋(80米)左右。
老神棍伏祀辦事,向來細致入微。害怕骨頭堆成的掩體容易垮塌,他竟然在這么短時間里,調配人手用獸筋,把所有骨頭都相互捆扎了一遍。
風青云趕到火塘邊,通靈白犀角下方。也不去管老神棍關切的眼神,抬頭向犀角尖端看去。
根據犀角上白色光點顯示。大溶洞外,敵人已環(huán)繞大號半圓霧陣,分作左、中、右三個部分猬集,看樣子是準備突進了。
風青云朝老神棍點點頭,示意放心。隨后吩咐白日里出獵的五十多人,再加上剛剛痊愈的三名精銳獵手,和三名原先半癱的老獵手。三到四人為一組,沿二十座掩體依次排開,分成左、中、右三陣,聽他口令隨時準備射擊。
溶洞口大號半圓霧陣外。涂石部族長石山,眼見濃霧凝聚不散,根本無法以人力驅除。
他只稍稍猶豫了片刻,便令這六十名突襲獵手,每二十人為一隊,分成左、中、右三隊。
左、右兩隊沿山腳巖壁摸索前進,中間一隊要盡可能找到“蒼獰”骸骨長廊,而后沿長廊行進。每隊再分成五人一組,五人間以獸筋相連。每組相隔十息進入霧陣。
待摸進洞內后,可根據情況自行展開攻擊。有伏部落族人,無論老幼,凡手持骨刃者,哪怕是草棍大的一根骨頭,也當格殺勿論。
直到把所有敢反抗的,都徹底殺光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