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顯然不像房東那么坦蕩,穿著一身劣質(zhì)西裝哈著腰像個推銷員,被霍明賢一問忙緊張的搓手,然后抽出一張名片介紹,“哦哦,我姓劉,是xx墓園的陳經(jīng)理,您可以叫我小陳。您是荊小姐的朋友吧,她是我的客戶,她讓我過來認認門的?!?p> 霍明賢瞪大了眼,沒去接他的名片,“她買了你的墓地嗎?”
“啊啊?!蹦凶用c頭,收回手說,“是這樣,荊小姐說她沒什么親人,還說自己身體不好,可能不知什么時候就要用上墓地,她給了我一筆錢,由我負責她的身后事,哎哎……”
小陳經(jīng)理突然被霍明賢拽住領口,單薄的身子只有腳尖虛踩在地上。
“她怎么了?”霍明賢問,聲音竟然有些發(fā)抖。
“她……她沒事!”小陳經(jīng)理趕緊說,“我是來看她的陪葬品的,荊小姐說她有樣東西是必須要陪葬的,甚至如果她出了意外尸體找不到,等死亡通知單下來也要把那個東西替她葬下,她說是……是個木偶。”
終于說完了,小陳經(jīng)理被放開忙扶住墻站穩(wěn)。
“那她現(xiàn)在人在哪兒?”霍明賢問,眉頭突突跳著心里十分不安。
“這就不知道了。”小陳經(jīng)理忙說,“這兩把鑰匙是她去墓地的時候給我的,她的墓地都是她自己打理,完事兒她去哪兒了我就不知道了,她只讓我坐火車過來認門兒。”
說著小陳經(jīng)理膽子又大起來,把掉在地上的名片撿起來又給霍明賢看說:“先生,您要不要看看,我們那兒地方雖說地方偏了點,但就是因為偏,還能實行土葬呢,現(xiàn)在國家都讓火葬了,可不少老人兒還是信這個的,留個全尸好超生么對不?”
霍明賢的臉已沒一絲血色,他隨手接過名片又問:“她跟你分開是什么時候?”
“就前天吧,我有點事耽擱了昨天才坐上火車?!毙£惤?jīng)理想著說,隨后也有些惋惜,“嘖,這么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就給自己策劃后事,也是怪可憐的,應該是得了什么絕癥吧,她讓我這時候來看,八成是日子不多了。”
小陳經(jīng)理的話剛說完霍明賢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下了樓,他突然想起了那個臨近的日子,覃巖的祭日。
坐上車后他讓司機開車去那條環(huán)山公路,司機有些猶豫,不過還是依照主人的吩咐開了過去,在車上霍明賢不斷想起那個小陳經(jīng)理的話。
“甚至如果她出了意外尸體找不到,等死亡通知單下來也要把那個東西替她葬下……”
霍明賢的心不受控制的激跳著,他想到,荊然根本就不是為自己買墓地,她只是想用自己的死,讓覃巖入土為安。
車子再度開上那條路,霍明賢的雙手冰涼,這個地方他從那次車禍后就再沒來過,但即使他不過來,他有時還會在路邊看見那個小女孩,木偶一樣瞪著黑黑的眼睛呆呆望著他……
霍明賢猛地甩了甩頭,喊了聲:“停車?!?p> 司機為難的停下了,霍明賢推開車門下車,鞋子旁突然滾來一支藍色的勿忘我。他咽了口唾沫走向欄桿,公路下的陡坡上還能看到那種花。
有人來這里祭拜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