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回到辦公室給齊躍麟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明天到法庭上班。齊躍麟沒想到小文這么快就幫他問妥了,很是高興,還對小文說了許多客套的話。
小文已感到很不習慣了,心想:“誰讓你感激了,我就喜歡做,可是為什么就不懂我的心?”但她口中卻不會說,只是默默地聽著。
齊躍麟放下電話,設想明天見面的情景?!耙苍S明天見面不再像以往那樣尷尬,她是多么熱心,善解人意。她幫我做了那么多,不會再像以往那樣冷淡了吧?!饼R躍麟想著,又多么盼望明天早日到來。而且也就像小文說的那樣,整天在家無所事事的日子真太難熬了。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法庭。
小文剛進辦公室,就接到齊躍麟打來的電話,他說他正在法庭門口等著。
小文聽了異常興奮說:“你過來了,稍等會,我馬上就過來?!毙∥拿Ψ畔码娫?,同方主任打了個招呼,快步朝法庭走去。
小文遠遠地就看見齊躍麟站在法庭門口。“那么熟悉的身影,終于又見到了!”小文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強烈的親熱,竟有一股沖動,讓她過去與這個久違的身影做一個擁抱。
但她卻使勁地控制著自己,保持著原來的姿態(tài)。走近了,雖然彼此都很親熱地打了個招呼,可總有一些疙疙瘩瘩結在他們之間,誰也不能很自然地表達心中的情緒,只是輕淡地笑了笑。
小文輕柔地說:“你跟我來吧?!毙∥倪呎f著邊向法庭走去,仍然與齊躍麟保持著距離。齊躍麟跟在小文的身后,他們一前一后,朝徐秉清的辦公室走去。
小文把齊躍麟帶到了徐秉清的辦公室,剛好徐秉清上班了。他從窗口看到看到小文帶來了一名男性,不禁皺了皺眉頭,但馬上恢復原來嚴肅的表情。小文和齊躍麟已一前一后地走進來,徐秉清忙站起來,熱情地招呼他們。
小文看到徐秉清如此熱情,高興地向徐秉清介紹說:“這是我的同學齊躍麟,以后他跟著您,您就多費心了?!庇謱R躍麟說:“這是法庭徐庭長,他人很好,業(yè)務也非常棒?!?p> 小文說著的空隙,徐秉清已伸出了手,要同齊躍麟握手,齊躍粼忙走向前,看了看徐秉清,同他握握手。徐秉清招呼他們坐下,邊不斷地地打量齊躍麟,邊沉穩(wěn)地說:“你在我們這,也沒什么報酬,也挺委屈?!?p> 齊躍麟笑了笑說:“我想在這里學些業(yè)務。小曲跟我說,她在這兒學得很好,我想我選擇這兒也不會錯的。”
徐秉清點了點頭說:“一會我把你介紹給王法官,你先跟著他送送材料吧?!?p> “老師怎么可以先讓他送材料?剛來的趙竹劍不是很多業(yè)務嗎?”小文在心里想著,但又覺得不便說。
她先看了看徐秉清,又看了看齊躍麟說:“老師,您讓小齊一步步地學起,也很好?!?p> 又對齊躍麟說:“你先干著吧,你想在這學好業(yè)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做到,我就先回去了?!毙∥恼f著站起來說要向外走。
齊躍麟看到小文要走,忙站起來送她。小文看著齊躍麟似乎有些不放心,不斷地回頭看看,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齊躍也望著小文,充滿了留戀。
徐秉清看著,感到非常地不自在,對小文說:“小曲,你先回去吧,小齊既然來到這,我一定會為他提供好的學習機會?!?p> 小文聽了異常感激地說:“謝謝您老師,我先回去了?!闭f完,她深情地望了徐秉清一眼,轉身走了出去。徐秉清和齊躍麟凝望著小文的背影好久,徐秉清對齊躍麟說:“你跟我來吧?!?p> 齊躍麟聽到徐秉清的口氣,已沒有了剛才那般地熱情,但他并沒有在意,認為他們畢竟剛認識,還比較生分,便跟著徐秉清走下樓,去了一樓的辦公室。
走進辦公室,徐秉清指了指一位四十多歲的法官對齊躍麟說:“這就是王法官?!毙毂逵謱ν醴ü僬f:“我給你帶來了一位幫忙的,以后讓他跟著你多學習學習?!?p> 王法官笑了笑,毫不在乎地說:“跟我能學什么業(yè)務,跟著我?guī)兔ξ业雇ο矚g。”齊躍麟認真地打量王法官,認為他的話并非謙虛。
幾天后的下午,張超打電話找小文,告訴小文,齊躍麟很感激小文把他介紹到法庭,想請她吃飯。
小文有些奇怪了,為什么齊躍麟請自己吃飯,非要讓張超出面,便說:“你替我謝謝小齊吧,我最近挺忙?!?p> “小曲,你忙也得吃飯吧,無論如何也不能辜負小齊的一番心意吧。”張超說。
“我也沒有做什么,你告訴小齊也別太拿當回事了,以后還長著呢?!毙∥恼f著就把電話掛了。
過了會兒,電話又打過來了,這次張超打通后,齊躍麟說話了,他說道:“張超說你拒絕我請你吃飯,咱們這么長時間沒在一起說說話了,不要拒絕好嗎?”齊躍麟懇求地說。
小文聽到齊躍麟的話,心里暖暖的,她停頓了一會說:“下班后我去法庭找你們?!?p> 小文下班后就去了法庭,而齊躍麟和張超已經在法庭門口等小文。他們看到
小文過來,熱情地同小文打招呼。小文看了看齊躍麟,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情感,只是掩蓋著,裝作若無其事,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齊躍麟說:“小文,張超說那邊剛開火鍋店,你喜歡吃火鍋嗎,咱們要不要去那里?”
小文笑了笑說:“我都可以?!?p> 他們一起去了一家火鍋店。進了火鍋店坐定后,齊躍麟還像過去一樣,照顧小文,讓小文感覺到心里暖暖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小文總覺得她與齊躍麟之間有一種無法打破的隔閡,讓他們無法看清彼此。
三個人的話題并不是很多,所以這頓飯吃得比較沉悶,小文還是沒有喝酒,而齊躍麟和穎超要了幾瓶啤酒。他們也勸小文喝一些,小文并沒有喝。這頓飯吃得比較沉悶,小文總覺得自己還沒有品嘗出這火鍋什么味道,就已經結束了。
齊躍麟在法庭的工作比較單一,他每天跟著王法官送達材料,別的事卻插不上手。他越來越感到在這兒學習業(yè)務并不容易,很羨慕韓銘和張超,他們都能著主審法官擔任書記員。
平時他也跟著趙竹劍、沈瀾濱他們一塊鬧鬧,打打樸克,但他們有的城府太深,有的外藏內斂,不便深交,唯有張超比較老實、可靠,他們的關系還挺不錯。
有時小文也會去法庭同他們攙和著玩,但他們的交往卻十分平淡,齊躍麟越來越覺得這個圈子很難相處。
小文的單位也進行了改革。而且通過這次改革,她也認識到了方主任的手段,能不聲不響地就把王所長架空了。而他只是乘勢而行。
隨著改革的推行,鄉(xiāng)鎮(zhèn)級的法律服務所被改制成自負盈虧。以前鄉(xiāng)鎮(zhèn)級的法律服務所由鎮(zhèn)司法所管理。但改制后,因為自負盈虧,就脫離了司法所的管制,有了自主權,方主任成了負責人。
而司法所失去對法律服務所的管轄后,就眼巴巴地丟了一塊肥肉,氣極敗壞的王所長除了跟方主任吵了一架,只無奈地看著自己培養(yǎng)的人,全部歸到了方主任的麾下。
方主任也的確不一般,他很快就把小文所有的同事拉到自己這一邊,首當其沖的就是林靜。林靜畢竟掌握著財政大權。
不知平時林靜受得王所長的奚落太多,還是怎么回事,在王所長和方主任撕破臉皮的那天,她頭也不回地就站到了方主任那邊。
小文雖然也是被王所長介紹來的,但畢竟她還是跟著方主任做事,而且她也害怕了王所長的勢利,也那么堅決地站到了方主任的這一邊。
王所長落了個眾叛親離,但想不到方主任在短時間內竟卻能做到讓下屬信服,還同法庭的人員也打得火熱。尤其是趙竹劍,兩人竟能這短時間內形影不離。這給他們的工作帶來了很多便利。
小文還是挺佩服這位方主任。他并沒有什么高學歷,也沒有什么太深的文化。初中畢業(yè)后,他就到了村委里做會計,后來村里出了事,村委會全體班子解散,方主任就來到法律服務所。
王所長很看重他的能力,非常用心地培養(yǎng)他,卻沒想到自己把他培養(yǎng)出來,最終成了自己的掘墓人。那天他們爭吵時,氣極敗壞的王所長對方主任又打又罵,而方主任卻做到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樣的忍耐,讓圍觀的同事們都覺得王所長做得太過分了,更對方主任充滿了敬意。
因為都是一個鎮(zhèn)的,初中肯定都會在一個學校上學,方主任比小文高幾級,與林靜是一級的,所以方主任和林靜也比較熟悉。
林靜經常跟方主任開玩笑,不但喊他的小名,還半開玩笑半奚落說,那時看你那么不起眼的小毛孩子,沒想到也是做大事的人。
方主任雖然在同事面前比較穩(wěn)重,但跟林靜還是會說幾句鬧話,也會開玩笑駁她說,誰讓你那時看走眼,要是嫁給我多好啊!
這時林靜就開始大講方主任的愛情史:我哪有你家云云有福氣,中專三年,哪一星期不是有人騎著自行車在門口等著接回來。這么遠的路,除了你能做到,誰還敢,現在抱到美人歸了,知道說誑話了。
方主任聽著,知道這妮子不好惹,也就不再理會了,只是憨憨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