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會密宗宗主
“少主,怎么了?”沐秋見我不動筷,低聲詢問道,“可是這些吃食不和胃口?我再去換些來?!?p> 我擺擺手,“不必,不過是想起了一樁陳年舊事,你不必去跑了,一起吃些罷?!?p> 沐秋應(yīng)了,坐在我下首處,等我喝了一口小米粥這才開始動筷。
“少主方才,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我看少主臉上不太好?!便迩飳A的餃子放在碗里,頓住筷子,想了想還是問了出口。
我看了她一眼,見她微微皺了眉,卻看不出什么其他的心思,應(yīng)該只是擔(dān)心我,便決定告訴她:“你可記得兩年前我只身一人去莫城那次?!?p> “記得,那次是因為莫城的福臨酒莊暗自培養(yǎng)勢力,不服管教,被宮主得知,這才連夜派少主去平亂?!?p> 沐秋點點頭,回道:“我記得當(dāng)時少主去了五天還沒回來,惹得宮主大發(fā)雷霆,差點派炎衛(wèi)去插手這樁事。”
“那你知道我那五天里,經(jīng)歷了什么嗎?”
我垂了長睫,低頭攪動碗里香糯稠厚的小米粥,聲音拉的悠長,也帶了冷意。
沐秋見我神色有異,微微低下頭,輕聲回道:“屬下不知,但屬下記得少主回來之時渾身是傷,修養(yǎng)了近半月方才痊愈?!?p> “是啊?!蔽逸p笑,眸光漸冷,“華陌當(dāng)時要不是看我快死了,恐怕還要罰我一頓鞭子?!?p> 沐秋握著筷子的手顫了顫,聲音壓低了幾分,“少主……”
我輕輕笑了笑,不甚在意,那些事于我早已算不得什么,說說何妨:
“那時我確是去平亂的,福臨酒莊私自訓(xùn)練了兩百多名打手,且個個都是不要命的亡徒,我那時并不知道,只身一人潛入酒莊后,險些被他們圍殺,最后憑著一身本事好歹殺出了重圍,但也受了傷,他們怕我再帶人返回去殺他們,于是對我窮追不舍,誓要取我性命。”
我丟下勺子,靠在椅背上,回憶起當(dāng)時的情況,思緒飄遠了,視線也漸漸模糊,
“我以為那是炎華宮肅清內(nèi)部的一樁事,卻沒想到這只是華陌對我的一次試探。”
“福臨酒莊早已與武林盟有了勾結(jié),說什么棄暗投明,無非是怕我們發(fā)現(xiàn)他私自培養(yǎng)勢力而找他的麻煩。于是那時我不僅要應(yīng)付福臨酒莊的追殺,還要應(yīng)付天鷹門的追查,我連莫城都出不去,只能縮在城西的那些破爛屋子里?!?p> “好在我從小受傷受的多了,身上常備著藥,傷口好的也快,不過兩天,已經(jīng)恢復(fù)了大半,第三天天鷹門的人便找到了我,為首的是當(dāng)時天鷹門門主之子,連月。三天內(nèi),我拼盡全力廢了他一身武功,殺光了他帶去的天鷹門門徒,也將福臨酒莊所有人盡數(shù)除去,總算拖著最后一口氣活著回了炎華宮。”
沐秋靜靜聽完,這才抬頭看著我,一臉的疑惑,“可是當(dāng)時大護法故知就在炎華宮里,肅清內(nèi)亂這種事怎么也輪不到少主來做,何況是讓您單槍匹馬去莫城?”
“是啊?!蔽依湫σ宦暎Z氣微涼,“華陌早就知道他們與武林盟有勾結(jié),卻不告訴我,讓我自己一個人去,一來是為了試探我的實力,而來便是猜測福臨酒莊是我的勢力,當(dāng)然要派我去?!?p> “所以,”沐秋唰的一下站起身來,清冷的聲音里帶了怒意,拳頭捏的“咔咔”作響,“宮主一開始就沒想過讓少主活著回來!”
“那又如何,我如今還不是好好活著?!蔽也恍嫉乩湫Γ碜算紤械乜吭谝伪成?,“我前些年在外活動,殺了那么多人,用的都是易容術(shù),那天鷹門恨我入骨,只可惜一直沒有找到我的下落。如今天鷹門插手這件事,也算在我眼皮子底下蹦跶,我倒要看看這密宗宗主有什么能耐躲得過去?!?p> “是?!便迩锩蛄嗣虼剑樟饲榫w,坐回座位上,接著用膳。
我喝了口水,想起沐秋說有人夜闖藏藥殿,這才驚動密宗抓人,于是問道:“是誰闖的藏藥殿?”
沐秋思索片刻:“三男兩女,佩的是七星玲瓏劍,應(yīng)該是玲瓏劍派的人?!?p> 玲瓏劍派是新出現(xiàn)的門派,與劍宗同源,大致歸屬劍宗一脈,以七星玲瓏劍聞名于世。
只是這個門派為何如此不長眼,這種事情也敢打頭陣?
“他們那些人現(xiàn)在如何了?”
我攪了攪小米粥,實在沒什么興致,便罷了碗筷,又問:“密宗可有什么動靜?”
沐秋道:“密宗沒敢殺了他們,只是扣在暗室里,讓他們受了些皮肉之苦罷了。密宗應(yīng)該知道天鷹門要派人來,但他們卻似乎并沒有什么動靜,我們的人一直盯著,沒有察覺到人員變動,藏藥殿也依舊安安靜靜的?!?p> “這樣,你去查查玲瓏劍派這些人最近和誰接觸過,為什么會夜闖藏藥殿,按理說最按捺不住的應(yīng)該是玄宗和檸山派,他們雖是百年宗門卻日漸勢衰,此刻怕是最想在斷空山展現(xiàn)威名或者得到密宗興起的秘密,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p> “是。沐秋應(yīng)了,卻沒動身,反而問道:“少主為何不吃?是覺得沒有胃口還是這東西不好吃?要不要屬下再去拿些其他的東西?”
“不必了,我此時不太想吃東西?!蔽覔u搖頭,制止她的行為,起身準備出門練功,“你吃便是,稍后為我備上熱水,我練完功回來沐浴。”
“是?!便迩镎酒鹕恚痛怪^,抱拳恭送我離開。
這幾日被七步散折騰得要死要活的,如今好了倒是覺得全身上下都閑的難受,是時候該活動活動了。
只是到了后山以后,還沒開始練功,便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
“姑娘,我們宗主想請您一見?!?p> 兩個青衫弟子出現(xiàn)在我面前,朝我行了一禮,語氣恭敬。
我沒想到密宗宗主早已盯上了我,但我并不想這么早就摻和進去,于是直接拒絕道:“可我卻并不想見你們宗主?!?p> 兩位青衫弟子對視一眼,面露難色,又道:
“姑娘,我們宗主說了,務(wù)必將姑娘帶去藏藥殿,宗主有要事相商?!?p> “聽不懂人話?給你們?nèi)?,若不滾,便死。”
我素來不喜歡與人廢話,對這些無關(guān)緊要之人更是沒什么耐心和善心,不走,便直接砍了了事。
“呵呵呵,沒想到少宮主是個急脾氣,竟連這點耐心和薄面都不肯賣給老朽?!?p>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面前一晃眼間又多了個人,正是那日看診時見過的密宗宗主。
我沒什么好脾氣,冷冷道:“比不上宗主好耐心,華某一出門便派人跟著,一路跟到這里,不知宗主意欲何為?”
我與他沒有半分交情,也沒有任何利益往來,若真要扯上點什么,無非就是他們是天鷹門下一個目標,是我要看的戲里的主角罷了,可真不需要擺什么好臉色。
這老頭也不惱,依舊笑呵呵的:“聽聞近日少宮主身體不適,不知可要老朽為你看上一看?”
我微微縮了眸子,臉色不太好看,“宗主這是何意?”
老頭子朝我彎了彎腰,笑道,“無他,老朽不過是舔著臉,想跟少宮主做個交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