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有此事,你速去稟報殿主!”
為首的試煉官宣布暫停了試煉,讓人查看臺上弟子生死后,將甲字試煉臺圍了起來。
臺下待選弟子本就因為那人的死心里惶恐不安,此時更是驚慌,人群騷亂,議論紛紛。
“這、這是要干什么呀?又不是我們殺的人,跟我們也沒有關系,為何將我們圍起來?”
“就是,咱們都是來參加考核的,這都是什么事兒啊,若不待見,俺們走不就是了,何必如此為難!”
有人此時還唯恐不亂,四下宣揚:“我聽說,炎華宮之人個個手段殘忍,難道,他們這是要把我們全部殺掉?”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開始發(fā)怵,看著越來越多的黑衣死士圍攏過來,開始亂了起來,推推搡搡地想要沖出重圍。
只是,就憑他們那點手段,根本無法與炎華宮的精銳抗衡,只是徒勞無功。
“你們干什么——放我們走——”
“你們這是要干什么?我們可是來參加試煉的!你們殺了我們的人,還想把我們趕盡殺絕嗎?”
“沒想到,炎華宮竟是這樣的地方,算我瞎了眼!”
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小小的個子被騷亂的人群擠的東倒西歪。
顧清風看了我一眼,伸手把我扯進懷里護住,“你好好待著,這些人亂起來指不定要干出什么事,莫要傷著?!?p> 我本來想亮出身份去穩(wěn)定局面,只是聽他這么一說,我忽然改變了主意,決定老老實實伏在他肩窩子里,做個膽小鬼。
他身上帶著藥香,清清淡淡的,很是好聞,我竟也不討厭。
若是阿嬈在這里,肯定要唾我一口,罵我是個好色之徒罷……雖他現在的樣子不太好看,但我依稀記得,在斷空山時,他夜間探望我,那副模樣,比之阿嬈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子。
這么想著,我忽然又覺得自己似乎得了便宜,并不吃虧,于是順道在他胸口摸了一把。
“怎么回事?”
一個沉悶威嚴的聲音響起,帶了幾分內力滌蕩開來,震住了騷亂的人群。
一聽我便知道,是四星殿殿主,孟青來了。
出了這樣的事,他也該過來鎮(zhèn)鎮(zhèn)場面,只是這些人看起來沒什么異常,剛才的事若不是那弟子自己心存殺意,就是剩余的同黨偽裝得太好。
值得一提的是,每年炎華宮甚至各大宗門的弟子考核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破事,要么是仇家趁機下手,要么就是有人看不過眼,故意搗亂,總之,都十分令人煩躁。
我素來不喜歡處理這些事,是以每次大試都會加強入生堂的戒備,今年淮風不在,倒是讓他們鉆了空子。
我思考之時,已有弟子將事情原委告知了孟青。
“諸位安靜一下,此事我已知悉,我會盡快查清原委,至于控制諸位的行動,也是擔心方才下手之人逃脫,還請諒解?!?p> 他皺著一張臉,顯然也是因此事十分不快,看著我與顧清風的眼睛里也含了殺意:“來人,將他們二人拿下?!?p> 話一出,很快便有人上前來將我和顧清風從人堆里帶了出去。
此刻,我頗為后悔。
一悔記性不好,差走了淮風,否則今日絕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二悔出門匆忙,沒來得及帶上赤溪,否則他好歹也能給我解釋解釋,全了我的顏面;
三悔方才動了色心,沒拖著顧清風這廝逃之夭夭,如今二人被逮了,丟的可是我炎華宮的顏面。
“顧清風,咱跑吧,不然,我這少主的臉面也沒法要了?!蔽仪那某读顺端渥樱?。
他背后是空靈谷,且自有一身本事,我不信他不知道我是炎華宮少主,索性也明了說,以他的本事定能帶著我跑出去。
至于為何不自己跑,我傻嗎?當眾施展武功,是多怕孟青這個傻狗認不出我來,多怕自己的臉還沒丟個干凈?
顧清風聞言,低頭笑道:“你現在知道要面子了?方才伏在我懷里偷笑的時候,我看著可一點不著急?!?p> “哼?!?p> 我輕哼一聲,悄悄摸出那把破舊的扇子擋住臉,走路的姿勢也稍稍調整了一下,生怕被人認出來——這點小小的易容手段,可瞞不住幾個人。
若是當眾被指認我是炎華宮少主,那一個少主為何會這番打扮,混跡在待選弟子里,還動手殺人?
簡直有口難辯。
顧清風約莫是見我實在難為情,將我纖腰一扣,“我?guī)阕摺!?p> 我剛想提醒他,如今大選期間,這入生堂可隱了不少暗衛(wèi),想讓他避著些,好歹莫要傷了我的人,下一刻他便帶著我在空中飛來飛去,“嗖”一下竄出了入生堂,直奔山下而去,速度之快令我咂舌。
雖然后面跟了一路尾巴,但我也算是明白了那些小姑娘為什么都喜歡找會武功的相好,還喜歡讓相好的帶她們飛來飛去。
不用自己費勁,便能置身高處,覽盡山色風光,仿佛御風而行,確實有趣。
我自個兒飛了那么多年,這倒是頭一回有人帶著我飛,感覺還挺不賴,就是腰上的手勒得我喘不過氣來,也不知道那些小姑娘被人帶著飛的時候是不是都這樣。
“別盯著我流口水了,好好想想怎么擺脫你那一群屬下吧?!?p> 顧清風尖細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來。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就他如今這幅尊容,我還能看著他流口水?
“我想,待會四星殿殿主就會帶著門下弟子來捉人了,你且跑遠些,讓我整理整理才好見人?!?p> 他依言帶著我躲進一片林子里,我忙不迭將臉上的東西擦去,整理好亂糟糟的頭發(fā)和被他扯皺的衣裳,好歹算是能看了。
剛背著手,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tài)來,便察覺到暗衛(wèi)們已至身旁,其中還有一道氣息十分厚重。
果然,人未到聲已至,孟青那大嗓門在我后頭響起來:“你是何人?好大的膽子,敢在我炎華宮生事!”
我覺得他這做派倒挺威風,也算是沒丟炎華宮的臉面,可這威風要是耍到了我的頭上,那可就讓我不大舒服了。
于是我壓低了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又冷又怒:“孟殿主好威風呢,看不出是本少主么?!?p> “少……少宮主?”
孟青張牙舞爪地停在我背后,一張老臉皺成了包子。
我冷著臉轉過身來,聲音冷冷淡淡:“本想看看大選辦的如何,誰成想,倒是看孟殿主耍了一回威風呢,嗯?”
孟青看見我正臉時,大驚失色,“咚”一聲跪在地上,一群屬下也都明白過來,個個趴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我為了震懾他一下,便冷著臉沒說話。
孟青哭喪著臉,嚎道:“少宮主恕罪,屬下不知是少宮主,還請少宮主饒命??!”
“也罷,今日大選,留你有用,查清此事后,再去找赤溪領罰。”
我睨了他一眼,正想離開,又聽見孟青小心翼翼問道:
“少主方才為何動手殺那名待選弟子?如此,會有損我炎華宮聲名?!?p> “原由,我已說過了,若殿主耳朵不好,可問問當時守在甲字試煉臺的暗衛(wèi),若今日之內查不出個結果,我要你好看?!?p> 我丟下這么一段話,帶著顧清風離開,他無法,只得伏在地上行禮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