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p> 威廉眼睛一亮,“剛才贈與瀧溪小姐的,是我們會字號的金貼,包括主管茶葉生意的會祥樓,主管娼樂生意的會春閣,以及主管藥材生意的會和堂。也就是說,只要瀧溪小姐出示了那金貼,整個京城的會字號商鋪,都可以為小姐提供服務(wù)。”
我從懷里掏出來那金貼,果然,在會祥樓三個字的上方,有一個小小的“會”字。
“那我這半個月的安排是什么?”
“很簡單。我們在正式投入市場之前會先送瀧溪小姐一個試行品,小姐需要保證在這半個月之內(nèi)將您使用后的感受,人們的認(rèn)可度,或者改進的意見等等說與我們即可。”
這就有點像廣告營銷了。只不過這個時代沒有廣播電視新聞媒體等平臺,也只能靠人力推廣了,而一個新的產(chǎn)品能不能推廣出去,用戶的使用體驗是極為重要的。
“當(dāng)然了,瀧溪小姐得保證我們的產(chǎn)品能夠在這半個月之內(nèi)推廣出去。做生意誠信為先,我相信瀧溪小姐不會讓我失望的?!?p> 說著,威廉從胸前口袋里掏出來一只鋼筆和一個小本子,“還請瀧溪小姐告訴我你的住址,我好派人將試行品送到府上?!?p> “呃,不用那么麻煩。我不如現(xiàn)在就在你這里取走一輛,正好可以一路騎著回去,就當(dāng)給你做宣傳了?!?p> 威廉本欲寫字的手一頓,抬頭看了我一眼,收了本子道,“也好。瀧溪小姐使用過程中一旦出現(xiàn)什么問題,請一定記得來會祥樓找我喲。”
“一定?!蔽宜南峦送?,“那么?”
威廉笑著,伸手打了個響指。
半晌后,周圍依舊靜悄悄。
我驚訝地看著他,威廉的笑容一頓,又拍了拍手,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下來。
“哦我的上帝,這掌柜的是睡著了么?”
威廉話音剛落,只見掌柜的從樓上領(lǐng)下來一個人,正是剛剛來向掌柜的要鴉片的那位。
原先站都站不穩(wěn)的人,現(xiàn)在腳底生風(fēng),走路飛快,雙手在胸前正比劃著什么,嘴里還哼著小曲兒。
嘖嘖,我搖了搖頭,這是抽嗨了呀。
掌柜的折騰了滿腦門的汗,好不容易把人給請了出去,關(guān)上門,終于吐出口氣,聽到威廉這邊已經(jīng)開始要跺腳了,急忙拿袖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向我們這邊小跑了過來。
“實在是抱歉,剛才忙沒聽見,威廉先生,您找小的有什么事?”
“哦掌柜的,勞煩你帶我們?nèi)ヒ惶藗}庫,給瀧溪小姐看一看你帶回來的寶貝好么?”
“勞煩二字不敢當(dāng),快請。”
掌柜的走到柜臺后面,轉(zhuǎn)動了一只不起眼的青銅獸,只見柜臺后面的柱子突然向兩邊挪開,露出一扇僅能容一個人通過的小門來。
我吃驚地看著這一切,掌柜的伸出手將門打開,門里面是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載蕉看了我們一眼,率先走了進去。
威廉站在我后面,伸出一只手,“瀧溪小姐,請?!?p> 那扇小門連著樓梯,蜿蜒著下去,剛開始還黑漆漆的,我急忙薅住身邊掌柜的胳膊,“這這這咋這么黑?”
掌柜的腳步一滯,“姑娘,還請您松開?!?p> “不要,我怕黑?!蔽冶е觳驳氖志o了緊。
“姑娘,您揪著小的沒辦法舉手啊?!?p> “又沒人叫你你舉手干嘛?”
“給您點燈吶。”
“哦哦哦哦哦……”我急忙撒開,在黑暗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掌柜的上前一步,果然舉起雙手,從高處摸出一盒火柴來,摩擦出的火焰點燃了旁邊墻壁上面插著的小燭燈,照亮了我們前進的路。
掌柜的將燈取了下來,落在最后面給我們打著亮。等沿著臺階到達最底層我才發(fā)現(xiàn),這會祥樓的下面竟然是一個占地面積還不小的地下倉庫。
倉庫用一扇扇厚實的木板隔出了不同的隔間,有的存放的是廢舊的桌椅,有的存放的是幾個壇子,貌似是釀酒用的,時不時的飄出來些酒香,還有的里面放了好幾個麻袋,麻袋口扎得緊實,看不出里面裝的是什么。
“這是?”我走上前,伸出手戳了戳,好像是有棱有角的東西,便拆了那麻袋口,伸手進去掏了掏,掏出來個硬邦邦的東西。
“哎喲姑娘手下留情!”掌柜的一出聲嚇了我一跳,手上東西沒拿穩(wěn),摔在了地上。
掌柜的顫顫巍巍地跑了過來,將燈交給了我,蹲下身去一塊一塊地?fù)?。得虧了那燈,我這才看清楚地上躺著的是什么東西。
是一塊粉身碎骨的茶餅。
“呃……”我撓了撓頭,“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親愛的瀧溪小姐,這可是掌柜的新進的普洱茶餅,不能日曬不能受潮,所以才搬到了這里?!蓖锨耙徊?,將手搭在掌柜的肩膀上,安慰地拍了拍。
我蹲下來,幫著掌柜的一起撿,“對不起啊?!?p> “姑娘客氣了?!闭乒竦膹膽牙锾统鰜韨€手帕,小心翼翼地將那些茶餅殘渣包好。
我們繼續(xù)往里走去,在最里面的隔間,我看到了中國最早的自行車的模樣。我數(shù)了數(shù),應(yīng)該有四五輛,都整整齊齊地杵在墻上,三角形的鐵座兒下面就是個頂大的轱轆,我拿手比了比,差不多有碾盤那么大,大轱轆的兩側(cè)連著腳踏板,后面是一個小了兩三倍的小轱轆。
這這這要怎么騎啊?
我突然一個頭兩個大,開始有些后悔接了這么個棘手的活兒。
“姑娘,您真的會使用這玩意兒?”掌柜的看我神色有異,出聲詢問道。
我現(xiàn)在可以說我不會么……
“我,呃,那個,要不,我先試試?”我欲哭無淚道。
載蕉沖我走了過來,將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瀧溪姑娘……你加油?!闭f著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威廉沖我比了個加油的手勢,“親愛的瀧溪小姐,你可以的,我相信你喲?!闭f完也緊跟著追了出去。
嘿這倆人……
我見掌柜的還欲開口,趕緊先他一步開口。
“來來來,麻煩搭把手?!?p> “姑娘您這是要?”
我一手按著車把,一只腳踏在了腳踏板上,“你們威廉先生送了一輛給我,我且先騎一騎?!?p> “姑娘小心!”
“哎喲!”
“姑娘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蔽覐牡厣吓榔饋?,擼了擼袖子,“嘿,我還就不信了!”
“姑娘……”
“……”
第三次從車上摔下來之后,我揉了揉生疼的屁股,擠出了些眼淚,沖掌柜道,“要不,寧還是先幫我推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