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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丨霧起

迷霧丨霧起(13)

迷霧丨霧起 東愚鳴 3256 2020-01-20 18:03:44

  “不要懷疑我們警方的實力,如果需要,我現(xiàn)在就可以調(diào)出你的全部背景資料。”(話)“你繼續(xù)保持沉默,回答在紙上就行。那么,先復(fù)述一下你了解的東西吧?!保垼?p>  “依然不肯說么,那么我們姑且先來調(diào)查一下吧。佐羅,去把萊帕·丹佛雷的背景資料調(diào)出來,等等,不,把他以及他周圍三代所有親人的資料都翻出來,越詳細越好?!保ㄔ挘┩瑫r,琴也遞給了佐羅一張紙,“隨便你做什么,把操作的聲音弄得稍微大一點,至少要比寫字的聲音大?!?p>  “我父親出事后,全家都在為手術(shù)以及后續(xù)的費用發(fā)愁,我也特意向上司申請排更多的班多掙一點,同時也在社交渠道發(fā)布了求助信息,希望找人幫我。消息過后沒幾天,在我上班時,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客人,他點了一杯尋常的飲料之后,特別注明讓我來送。在我送過去時,我見到的是一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我將飲料放下,準備離開時,他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如果想解決你的事,就到西城郊吧’,我剛開始以為是詐騙之類的,也就沒有在意,頭也不回地走離了他的身邊,回到了乘務(wù)員專用的車廂。”寫到這,萊帕將寫滿了字的紙遞給了琴。

  琴看完之后,遞給萊帕一張新的紙,同時將萊帕剛才所寫的內(nèi)容遞給佐羅,用手語讓佐羅連上警署內(nèi)網(wǎng),調(diào)取萊帕所說時段的列車監(jiān)控錄像,看看萊帕所說的是不是真實的情況,同時看看能不能通過側(cè)寫,找出一點那個神秘人的線索。

  “遇到那個神秘人三天后,在醫(yī)院再次催促繳款時,為了能讓父親在截肢同時能植入仿生義肢,達到最佳的植入效果,我將希望放在了這個西城郊上?!比R帕寫到此處,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來怎么寫,“我在微塵里輸入了目的地,搭上了順道的公交[1],剛走出天氣管控系統(tǒng)的控制范圍,正在考慮神秘人如何聯(lián)系我時,就有一個仿生機器人向我走了過來,它拿著各種飲品,我以為是過來推銷的,正想揮手示意它離開,但它并沒有推銷這個流程,而是直接遞了一瓶水給我,并提示我?guī)е@瓶水到前面的野營俱樂部,說是有人送了我一瓶水。我依言去了那家叫做‘云仙’的俱樂部,進去,環(huán)顧了一周,找到了跟我一樣的水,旁邊坐了一個低著頭,帶著禮帽的黑衣夾克男,帽檐很低,遮住了他的臉,我剛要過去和坐那位置的人搭話,就看見那個人站起身向洗手間的方向走了過去,我不假思索的跟了上去,在進入洗手間之后,我感覺到我的后腦勺遭到一記重擊,最后只看到禮帽之下還有著一張小丑面具,隨即失去了意識。”萊帕將紙遞給琴,這次,琴將空白的一疊紙遞給萊帕,同時將之前的對話繼續(xù)了下去,“好好看看吧,這是我們在剛才短短的幾分鐘找到的,你家族譜系的資料,你可以選擇繼續(xù)沉默下去,但這可能也許會連帶著你家族里的人也被徹查一遍。不要跟我說,你家族的人生存至今,一件壞事都沒干過。我給你十分鐘,之后,你會知道我們的手段的。”

  “我本以為我受到了欺騙,這是場雪上加霜的綁架,但當(dāng)我再次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我坐在一個空曠的屋子的凳子上,像是一個老舊的倉庫,只不過,這里沒有那些貨物,反而是一些生活所需的設(shè)備。就在我想站起身,看看背后時,一個冰涼的片狀物體貼在了我的脖頸上。接著,我聽到背后傳來聲音,‘不要亂動,既然你來到這里,那么主動權(quán)就已經(jīng)移位了,你首先要知道這一點。之前說的條件不變,我們會幫你解決你家里的問題,你所要做的就是生活在這里一段時間,直到你被我放出來或者被我出了事,你被其他人殺死,當(dāng)然,如果發(fā)生了后者的情況,你家的后半生我們會幫你照顧的’隨即片狀物離開,幾分鐘的沉默,我試探著問他還在嗎,沒有人回答,我強打起勇氣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背后空無一人,沒有開門離開的聲音,但那個的的確確存在過的人卻消失不見,讓我背后一陣冷汗。我沒有試著逃跑,不僅是為了家人,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就在那里暫住了下來。直到昨天,我在吃完外面送的午飯后,沒一會就感到昏昏欲睡,就躺在床上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就已經(jīng)在家里了,微塵里的郵箱有一份郵件提示,上面寫了‘事已解決,照常上班’,然后那封郵件就自毀了。接著,今天我就被警官你們帶來了,連去醫(yī)院看我爸媽的周末都沒等到。警官,既然你們能帶我出來,能讓我去市中心看望一下我爸媽么?”萊帕遞過最后一張紙,待琴看完后,躊躇但又帶點希冀地看著琴。

  琴沒有直接回答,老老實實等到十分鐘的時限,“算你狠,掐準現(xiàn)在的人權(quán)法對我們這種公職人員限制很多,不敢動你是吧。走著瞧。佐羅,把他拉到無法輕易搭公交的地方,讓他自己想辦法回來?!边呎f,邊遞給佐羅一張紙條,上面畫了一個十字的標志。

  萊帕走了之后,時至中午,琴和佐羅順勢在城市中心商業(yè)區(qū)找了家餐館坐了下來,準備吃午飯。兩人中間沒有任何交流,各自思索著一些東西。以正常速度吃完飯,兩人沒有回到酒吧的現(xiàn)場,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

  這里是城市的附屬區(qū)域,當(dāng)然那是官方的漂亮話,實際上,這里就是被城市用來放置失敗者的地方。每一個社會都會有貧富差距,科技帶來的變化不是每一個人都能享受得到的,被時代洪流淘汰下來的人只能看著其他人乘著洪流向前飛速行駛,自己則躲在時間的角落,靜靜等待死亡。而對于他們的后代,則更為凄慘,從生下來就沒有乘上洪流的資格,在廢棄之地度過余生,偶爾有人能從中走出,抓住時間的尾巴向上爬,但他們從不敢回頭,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一個人是拖不動那么多人的。而這樣的結(jié)果,理所當(dāng)然地派生出黑暗,那種能將人吞噬的黑暗。

  于是,目前占了整個人類社會三分之一規(guī)模的隊伍出現(xiàn)了,他們被稱為淵民,他們所在的區(qū)域則被稱為黑淵,是最具舊時代特征的區(qū)域。同時,這里也是無法之地,這里的居民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因此也稱為犯罪者的樂園,因為無人看管,無人制裁。這里只有一條規(guī)則,那就是不允許任何人把控這里。

  下午兩點,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準備,琴和佐羅順利來到了他們在濤銘市黑淵的一個小據(jù)點內(nèi)。也只有這里,能讓他們完全相信沒有任何人能竊聽到他們的對話。

  琴放萊帕走,但這不意味著她就相信了萊帕的陳述,沒有任何警察系統(tǒng)的人員會單純地去相信一個人的一面之詞。當(dāng)然,這也不是說毫無收獲,萊帕所說的肯定有真實的部分,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就是哪一部分是真實的,真實部分的占比是多少而已。

  最優(yōu)秀的謊言永遠是真實與虛假交織平衡的陳述。

  “琴,在查萊帕的一族時,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但出于對當(dāng)時情況的考慮,我并沒有講出來。系統(tǒng)中,萊帕一家的資料非常詳細,詳細到能讓人一眼看清整個家庭的架構(gòu)。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是說,萊帕一家的資料是有人刻意放出來的,而這些資料也很可能是假的?但,我們的確查到萊帕的父親需要做截肢手術(shù)……”

  “原因呢?”

  “資料上有啊,不是工傷么,你應(yīng)該也看……過,嗯?”佐羅定定地凝視著琴,而琴倏忽間背后冒出一陣冷汗。

  “你是指,我一開始拿到的萊帕的資料也可能是假的?至于萊帕父親,需要做手術(shù)是真的,但原因……”

  “不一定是資料上的工傷,因為醫(yī)院只會記錄患者的診斷情況,而不會記錄起因?!?p>  “如果資料是假的,那么就意味著……”琴露出驚駭?shù)谋砬?,看著佐羅,希望他否定自己的猜想,但佐羅冷漠地出聲,“警署內(nèi)部極有可能有內(nèi)奸,而且內(nèi)奸的身份絕對不低。”琴沉凝不語,她熱愛這份工作,難以想象即使是這份工作依然有著她一直想要避開的黑暗存在。

  琴沒有過多沉溺于驚訝,經(jīng)過一分鐘冷靜下來后,也了解了為什么佐羅在午飯后會約她到這里會面?!把杆偻ㄖ箝倥c零之后在五點,不,四點在這,不,在警署會和,我們要盡快將這個消息告訴他們與它,去驚一驚這條暗處的蛇。對了,隨便找個在逃犯目錄里面的殺手發(fā)出通緝令,將我們部門除我們四個都派出去,抓不到無所謂,抓到也算不虧。我在與萊帕的‘談話’中也抓到了一條信息:萊帕深信那個人會幫他解決一切,這個萊帕可能并不是如他所說在這個事件中毫無分量?!?p>  “為什么?”

  “因為他說的是看望,而不是確認父母的情況?!?p>  [1]順道公交:恒星紀元,城市內(nèi)不再存在固有的公交線路,而是利用已經(jīng)發(fā)展起來的交通速度,由政府準備一批城市特快公交,分布于城市周邊,在居民通過道路附近的預(yù)約點提交申請后,派出最近的特快公交前去服務(wù),而在前往目的地的同時,不斷接收路線上的預(yù)約人,載滿之后,啟用下一班車,不是同一線路的則啟用新的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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