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四天的下午,中午聽林鎮(zhèn)湘在和她們挑釁時說的要自學的事情,幾個人準備去離這兒不遠的那個城鎮(zhèn)買一些新書,把一到四年級的書全部買下來自學,大家都知道每個家族供孩子上學的地方都會有很多書店,這樣學校才會發(fā)教材給老師和同學。
“快點!快點!”林金燕催促道。落琴兒的眼睛擠了擠,睜開了,猛地坐起來,跳下角鹿的背,也附和道:“對呀,我餓啦!”徐瀾停下來把落琴兒重新抱到雨身上:“你身體還沒完全好,不可以跳下來!”落琴兒失落地不出聲了。
這時,有一個黑影在她們旁邊的樹林里一閃,不過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
到了小城鎮(zhèn),幾個人找到一家人氣挺旺的書店,把靈獸拴在一起,走進去買書了。
書店東西真多,不僅有教材,還有課內(nèi)外的練習冊,課外書,書包,筆記本,許多鋼筆鉛筆圓珠筆,還掛有很多貼紙和零食。店鋪外還賣冰淇淋雪糕或者棒冰,有趣極了。
徐瀾買了一到四年級的書以外,還買了一個葉子做的書簽和一只深藍色的標記筆;瑩火益買了一套練習冊,一支鋼筆和三盒墨囊,紫色的葉脈書簽,一塊新的透明橡皮和一支自動鉛筆;蓮仁買了一本課外輔導練習,一盒“超級!穿珠子?女孩系色”;林金燕和譚風義合買了兩套練習冊和一盒“水晶橡皮?迷你”,林金燕還拿了一些發(fā)繩和隱形發(fā)夾,結賬去了。
“一共是三百四十二塊五毛五,算你們?nèi)偎氖?,”營業(yè)員說著一樣一樣地把東西放進袋子里,“你們要不要雪糕?”
譚風義有一點猶豫,但她還是忍住不吃了:“不用了,謝謝!”
瑩火益看著營業(yè)員感到越來越熟悉,這不是她班上的同學嗎?便問道:“你是李沁嗎?”營業(yè)員看著瑩火益也越發(fā)越覺得這人在哪里見到過,:“你是不是……瑩火益?”接著兩人同時點頭異口同聲地說:“是,”又一起說,“你怎么在這里?”接著又同時說道:“你先說!”
其她幾個吃瓜的大笑起來,只有落琴兒郁悶地歪著頭,她們都怎么了?
“我們的學校不是被攻擊了嗎,就逃出來了,聽別人說,攻擊時間要持續(xù)兩年,就要把教材提前買下來先學。我才不相信呢!我們靈獸家族的學校跟人類世界的學校不同,他們教是兩個學期一個年級,我們是一個學期一個年級,雖然看起來書比人界的少,但是等高年級了他們的東西我們也要去學呢!可不比他們輕松!”譚風義對李沁解釋道。
林金燕接著譚風義的話說:“她說的別人,是林鎮(zhèn)湘。不過沒有提名字,估計是覺得這樣說出來你就會覺得林鎮(zhèn)湘對我們很好。其實才不是,林鎮(zhèn)湘老是與我們較真,說出來是不太好聽,但確實是這樣。”
李沁試探地問道:“我今天老板馬上就要發(fā)工資了,呵呵呵……要不要你們再等一會兒,好了之后我跟你們走?”“這是當然,”林金燕繞道營業(yè)臺后面,“我剛剛也想問問這個呢!沒想到你先提了。要不我?guī)湍阋黄馉I業(yè)?”李沁拍手稱好:“那真太不好意思了。哦,”她轉頭看到了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士,“我走了,老板讓我去領工資了!”說完,她跟著那個男士跑進了一扇大門。
蓮仁對大家說:“這樣下去,我們的隊伍里不是又多了一個人嗎?是不是又該再買個帳篷,再添一床兩人的被子了?”徐瀾回答道:“那是,我估計,瑩火益還要給她的某個瓷器變出一個靈獸來,好坨東西?!?p> 李沁拿著一些鈔票回來了。
“老板說可以呢。”
譚風義激動地跳了起來:“太好了!讓瑩火益給你解完靈獸的封印,就又能看到一個新的了!”“我這倒是有一個,”李沁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玄馬瓷,“這個行不行?”
“那是當然,”徐瀾喜上眉梢,“除非瓷器又小又是常人所見的,比如像麻雀小貓之類的,都能成為靈獸,是真真確確的,能摸到那種?!彼裏o意中看向落琴兒攢在手里的小貓瓷器,忽然頭暈目眩,用手用力地按了一下營業(yè)臺才沒有跌倒。
瑩火益發(fā)現(xiàn)了這一幕,她也向落琴兒手里的小貓瓷器看看,可是卻沒有任何反應,越發(fā)越覺得不對勁,難道落琴兒是虛空屬性的?虛空系的就會對亡靈,控,時間,水發(fā)生強烈反應,而對火系就不會。想著想著,就跟著大家走出了門外,也沒有提這個事,她知道會給徐瀾帶來很大的影響?,摶鹨鎻陌锍槌瞿潜緹o字書,讓李沁把瓷器放了上去,瓷器眨眼間就消失了。
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的是一頭玄馬,身體是天藍色的,發(fā)著柔和的光輝,脖子上掛著一串串閃閃發(fā)光的銀鈴鐺,鬃毛上凝了一層薄薄的霜,如同閃爍的星星一般;它的蹄子如同四個藍金色的水晶,混著雪花和一個個小小的冰塊。全身包裹著一層寒氣,尾巴上不時飄出幾片深藍色的雪花,使整個肢體的過度特別明顯,眼眸清明透徹如水,好像有說不盡的話想要對她們一一慢慢告知。
譚鳳義看了看自己的雨,兩個靈獸氣息相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切之感,她問道:“你也是風系嗎?”
“她不是,”徐瀾搖了搖頭,“她是水系的。唉,我再也不是這個隊伍里唯一的水系了,長江后浪推前浪啊……”她從自己包里翻出兩個新褡褳,戴在玄馬身上,用繩子扎緊,一邊檢查一邊問:“給你的馬取個名字吧,馬上再給它配一個雙人坐墊,還要買一床被子和帳篷,你知道在哪里能買到嗎?”
瑩火益先回答了徐瀾后面的話:“我看到過幾家買馬鞍和帳篷的?!崩钋咭搽S著瑩火益話音剛落就回答道:“叫朵兒吧。”
“好,那趕快,去買吧。”蓮仁剛買下書,就開始讀了。
林金燕含怒地說道:“你可真認真!遇到學校同學,也沒說什么話,自己倒是自顧自地讀起書來了,有沒有良心???況且書的錢還是瑩火益幫你付的呢!”
蓮仁用又拽又討打的樣子挑挑眉毛:“朱熹說過,‘少年易老學難成,一寸光陰不可輕’,我這是用零碎的時間下苦功夫??!”
林金燕嘴里如果有一口水肯定會一下子噴出來,她無奈地笑,又欲哭無淚:“好吧,好吧,你還是乘風破浪地披荊斬棘地乖乖看書,我們?nèi)トゾ突?,????p> 蓮仁頭抬都沒抬,說道:“那肯定的,我看著行李。”
…
“一共二百八十四元,我們店里打九折,算你們二百五十五點六元,自己先算一下是不是。”營業(yè)員把馬鞍,被子和帳篷推到瑩火益面前。
瑩火益付了錢。
回去的時候,徐瀾有一點失落:“蓮仁最近老是不喜歡跟我們一起去做某些集體才能一起做的事,她是不是不想和我們一起玩了?可是我又不想讓她和林鎮(zhèn)湘大小姐她們?nèi)齻€一起來說我們壞話,你們也都知道的。林鎮(zhèn)湘這個人太愛聲張,爭強好勝,我反正非常非常不喜歡她那蠻橫無理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如果說是蓮仁沒有靈獸才不跟我們一起玩,那就更不對了,植物類的家族最多只有那個家族的植物,是不會有靈獸的,她是不是嫉妒我們呢?”
林金燕沒有看她,她說:“或許我剛才那個態(tài)度太對不起蓮仁了,自己也不是像林鎮(zhèn)湘這種人,賠禮道歉也還是有的,可是只不過剛才看蓮仁想都不想瑩火益和李沁她們的急事,只顧著自己看書才生氣的,但其實又有什么氣頭呢?人家蓮仁本來學習成績就不出意外的好,看書也不是不正常。所以,是我的錯,我賠禮道歉就是了?!?p> 譚風義頓時大為惱火:“你哪里錯了?又不是什么舊恨新仇!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你干嘛自己生自己的窩囊氣?疑神疑鬼,如鼠見貓的有什么好?孟子說‘非其有而取之,非義也’,告訴你,我名字里的最后那個字就出于這里!心有余悸,觸目驚心又有什么用?那只不過是所謂的杯弓蛇影,你應該聽說過的吧,需不需要我講給你聽?”
林金燕感覺自己的心被莫名其妙的一種恐懼像膠水一樣死死抓住,額頭汗珠滾滾卻冰冰涼涼,頭上所有烏發(fā)如遇靜電般根根豎立。
“譚風義,你怪她干什么?明明是我先提到的!”徐瀾護著林金燕。
“好,可以……你可以這樣說。”譚風義的聲音冷冰冰的。
瑩火益看到大家都聽得有些魂不附體,趕緊接著說:“林金燕,你別那么自責,人家譚風義是因為這個有點著急才生氣的,她是關心你,希望你不要不明白里面的含義?!?p> “是嘛!你這么一個樂觀向上的女孩怎么能這樣說自己?好啦好啦,大家都平息怒火,平息怒火,再做好朋友哦?!崩钋咭渤鰜斫鈬?。
林金燕內(nèi)疚地對著瑩火益說道:“不是這樣的,你不懂!”
“就是這樣?!弊T風義聲音毫無波瀾。
“好啦好啦,譚風義你也不要這樣了,大家都收斂一點,循規(guī)蹈矩,不要再說別人不是了。”李沁拍了拍譚風義的背。
“哦,是嗎。有這么多人都關心我,我好高興哦。”譚風義聲音平平的,再也不吭一聲。
“切!好吧?!绷纸鹧嗝榱俗T風義一眼,還是有點慌神。
…
晚上六點,幾個人坐在一家餐館前吃羊肉串,太陽差不多已經(jīng)過山,暮色籠罩著沉睡的大地,藏青色的天上的如同棉花糖一般軟、而碩大的卷卷流云,也被渲染成了和天幕差不多的顏色,附近村莊城鎮(zhèn)燈火通明,不知名的一些身披綠衣裳的小蟲子在草叢里“吱吱吱”地唱著一首歡快的歌,青蛙在河邊不停地叫著伴奏,這時,天上的一顆明亮的小星星睜開了眼睛。
“這里是太好了!看著夜色,多美呀!”徐瀾抬頭望著夜幕。
李沁聽到這話,笑得合不攏嘴:“這里本來每天晚上都很漂亮,萬家燈火可以把整個小城鎮(zhèn)照的如同白天一般,人人都很喜悅;人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和激動,我們這里足以成為地球上最亮的一盞燈。可惜現(xiàn)在戰(zhàn)爭來臨,城里人給城市里布上障眼法,別看我們的城市就是一種剛剛被毀成廢墟的地方,讓人覺得這里荒無人煙,再也不來這個以前繁華的城市了。一切好像就如同虛無,你我在他人眼里,仿佛從不存在過。可是你完全能看到我們城市的面貌,熙熙攘攘的人群,說明你們的心是純凈無邪的,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到我們城里來。我覺得沒過多久戰(zhàn)爭就會結束了,然后我們又可以上學?!?p> 林金燕情緒已經(jīng)恢復過來了,沾沾自喜:“我好自豪,這個擁有‘善良檢測器’的城市同意我們進來!讓我知道自己的心靈很潔凈清澈,如芙蓉出水般的透明純凈,而林鎮(zhèn)湘,估計就是和你所說的廢墟看到的差不多吧?!?p> 瑩火益示意大家聽她說話:“明天我想回學校看看,幫點忙。我們學校是敵人入侵到的第一個地方,那里是最糟糕,破壞最大的地方,作為學校的一名學生,我想應該給學校出一份力,你們說呢?”
林金燕點了點頭,她非常贊同去幫助學校做一些力所能及,甚至微不足道的小事:“這是我們應該盡到的一份責任。”
徐瀾也知道,她是學校這個大家庭中的一員,不能不在學校危難的時刻去幫助。便問道:“我們趕到那兒需要幾天?”
“如果日夜不休息地過去,差不多要一天半。如果每走三分之一停下來歇一會,需要兩天左右,而且有可能被人盯上。再說,怎么走著走著,突然又要回學校里去?那里現(xiàn)在可是最危險的地方了,紫鱗夕龍或許還在那兒?!鄙徣收f著看了含在自己腳邊蹭蹭的豳幽陽猿,輕輕用腳把它踢到了坐在她旁邊的瑩火益腳邊,徐瀾皺了皺眉頭。
李沁也看到了焰晴:“這是什么生物?”
“升起太陽的小家伙,被紫鱗夕龍抓傷,我們便救了它,它叫焰晴?!毙鞛懡榻B道。“好可愛哦,不過我覺得不能讓它留在這里,每個人人都需要自由,它們也是,讓它走吧?!崩钋咝α诵Γн^來看了看之后就放在了地上。
于是,大家就一起目送著豳幽陽猿離去。
這時,遠處傳來幾聲狗吠,城里的緊急疏散燈同時全部亮了起來,行人馬上都變得腳步匆匆,在店里的人全都跑了出來,瑩火益她們旁邊幾桌露天的餐桌旁的人放下沒吃完的東西,全都先后離開了?;鸸忾W閃,遠處這所城鎮(zhèn)的左側樓房勃然火起,鐘樓失火,四下里卻沒見一個放火之人,天上也沒有紫鱗夕龍的身影。
一切發(fā)生的都太突然,太蹊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