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志忠走了,看著緊閉上的門,阮青云不禁感嘆了一句:“侄兒,不是叔父不幫你這個忙,而是比起讓你討回公道要歷經(jīng)的兇險,叔父寧愿你等上幾年,再去科考登榜提名?!?p> 許愿石淺眠中,把這句話一字不差的聽了去,心里劃過一絲波瀾。
原來,黃志忠的姨父并不是怕事退縮,而是理智隱忍,顧全大局。
——
第二天,天色大亮……
許愿石還趴在書房房梁上呼呼大睡,突然,后背被什么敲打,一陣刺痛。
許愿石扭動了一下身子,眼睛都沒有睜開:“誰,別打我,讓我再睡會兒。”
剛剛從外面飛進來,還未開口的蘭花精和小蝸:“……”
蘭花精盯著許愿石看,整個人有些發(fā)蒙。它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被打了也不在意,一心只想睡個好覺,奇人??!
小蝸則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繼續(xù)拍打著許愿石的后背,出聲道:“石頭,石頭,你快起床啦?!?p> 許愿石把頭扭到一邊,呼吸均勻:“別吵我了,讓我再睡會兒。”
小蝸這次改為揪著許愿石的耳朵,繼續(xù)說:“石頭,出大事了,你怎么還睡,快起床了?!?p> 許愿石不情不愿的揉著眼角,慢慢悠悠的問:“出什么大事了?”
蘭花精插話道:“黃志忠昨晚借酒澆愁,掉到湖里去了?!?p> “什么?怎么會掉湖里去的?”許愿石被驚的瞌睡全無,一下子就從房梁上坐起身來,心臟也在砰砰砰的跳得賊快。
許愿石緩了一下,接著說:“那,那他怎么樣了?”
黃志忠不會已經(jīng)~已經(jīng)~見閻王去了吧?
許愿石內(nèi)心在翻江倒海般的咆哮:不要啊,他在本大仙面前說過‘死’這個字眼,他也算是在本大仙面前許過誓愿的人,怎么能說死就死了呢?這樣豈不是在宣告天下,本大仙是個無用之仙,連個凡人的忙都幫不上。
小蝸和蘭花精特意停頓了下,就是想看看許愿石的反應(yīng)。
原本,兩人以為許愿石的反應(yīng)不會太小,畢竟這事是大事。哪成想,許愿石的反應(yīng)如此之大,讓小蝸和蘭花精震驚之余又感到慶幸。
慶幸這一舉動,能讓許愿石如此緊張,而不是繼續(xù)平時那副玩世不恭的懶散樣。
不過,既然許愿石都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就不要在跟它繞彎子了。小蝸湊到許愿石面前說:“放心吧,我們把他救上來了?!?p> 許愿石眨巴眼睛,看著小蝸沒有說話。
小蝸急了,石頭平時那是有問必答,這次竟然就呆呆的望著它不語,這是怎么了餓?
小蝸:“石頭,說話啊?!?p> 蘭花精附和:“石頭大仙,你在想些什么?”
小蝸和蘭花精說完這話,皆靜靜的看著許愿石,就等著他開口說話。
須臾,就在小蝸想再開口發(fā)問的時候,許愿石開口了:“黃志忠沒事吧?”
小蝸,蘭花精:“從湖里救上來后就高燒不退,這會兒還躺床上的呢?!?p> 許愿石:“我去看看?!?p> 小蝸:“跟我來?!?p> 這話落下,小蝸就走在前面帶路,蘭花精和許愿石則趕緊跟上。
三人出了書房,直走走出院子,接著穿過一條回廊,又走過幾個院子,這才來到黃志忠居住的思靜閣。
思靜閣這會兒真是熱鬧,院內(nèi)兩個丫鬟正圍著一個藥爐添柴熬藥,走進黃志忠的房間,房間里還有好幾個丫鬟在一旁伺候著。當(dāng)然,最顯眼的還是端坐在床前的姨母——鄭秀節(jié),以及坐在床邊的阮紫參和坐在凳子上滿臉懊惱的阮青云。
小蝸和蘭花精帶著許愿石進到房間之時,剛好聽到姨父——阮青云說:“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不答應(yīng)侄兒,侄兒也不會喝酒。要是侄兒不去喝酒,也就不會掉進湖里去,哎~”
鄭秀節(jié)一聽這話,云里霧里,忙問:“侄兒讓你幫什么忙?你怎么就給拒絕了呢?”
阮紫參附和:“就是啊,爹爹,你怎么能拒絕呢?表哥向來都是那種不喜麻煩人的性子,如若是表哥開口求人了,那就一定是大事,還是他解決不了的事?!?p> 阮青云猛地抬起頭看了阮紫參一眼,心里跟被針扎了一下似的,生疼生疼的。是的,阮紫參猜對了,黃志忠求他辦的事的確是大事,可正因為事情太大了,更得好好斟酌三思而后行?。?p> 鄭秀節(jié)一看阮青云臉上這表情,哪有什么不懂的,立馬篤定的問:“忠兒到底求你幫著辦什么事?你快說,別繞彎子了?!?p> 阮青云垂眸嘆氣:“哎~,哎呀~這怎么說?這事說不得啊?!?p> 鄭秀節(jié)忍耐不了阮青云的拖延政策,指著身旁伺候的丫鬟們叫她們退下,接著指著阮青云問:“你到底知道什么?還不快說出來,你看我們侄兒這么優(yōu)秀的人,都跳湖了,肯定是大事?!?p> 阮青云左右看看,最后呼出一口氣,把事情的原委一一說了出來。
等阮青云把黃志忠的事說完,坐在床前伺候的鄭秀節(jié)被氣的那是一個手握成拳青筋暴露,咬牙切齒憤憤不平道:“豈有此理,朗朗乾坤,竟有人如此不要臉,偷盜他人學(xué)業(yè)成果著實叫人感到惡寒?!?p> 阮紫參也是被氣到氣息不勻:“怎么會這樣?難怪表哥的才情那么好,竟然會落榜,原來是因為有人將他的考卷偷走了?!?p> 聽著這兩個人的話,阮青云被嚇的魂不附體,連忙做出一個禁聲的動作,接著說:“你們小聲點,這么大聲是想要人盡皆知嗎?”
鄭秀節(jié)高聲回懟過去:“怎么了,出了這樣的丑事,外面那些人還會怕我們將這事宣揚出去嗎?我看他們是臉皮厚的,無論我們怎么說都不會認了?!?p> 阮紫參氣憤道:“當(dāng)然,他們敢做肯定不敢當(dāng),自然不會認了?!?p> 鄭秀節(jié)這會兒轉(zhuǎn)過身子,定定的看著阮青云問:“我說老爺子,你倒是想想辦法啊,怎么才能幫到忠兒???”
阮青云:“我,我這不是想不到辦法嗎?昨晚侄兒來找我的時候,我且跟他說過,這事我?guī)筒涣?,就算能幫,那也是搭上我們?nèi)迦说男悦诿半U,我不能這么自私?!?p> 鄭秀節(jié)這會兒氣的嘴巴志哆嗦,她指著阮青云接著說:“原來侄兒深夜買醉,就是因為你這個姨父不肯幫忙?你說你不能這么自私,可也不能看著忠兒就這樣被欺負啊!”
阮紫參:“爹爹,這事兒要不叫交給我去調(diào)查吧。”
阮青云立馬候過去:“不行,絕對不行。”
阮紫參:“那爹爹,你有想到更好的辦法嗎?”
阮青云:“沒有,所以你們才不能輕舉妄動,要先謀定而后動。”
鄭秀節(jié)插話道:“等你謀定好了那是猴年馬月?我們忠兒能等到那個時候?”
阮青云嘆口氣道:“不能等,也得等。你們想想,現(xiàn)在最糟糕的不過是答卷被人盜用了,就只是一次考試名落孫山而已。要是我們貿(mào)然就去調(diào)查,這無疑不是得罪人的行徑,要是背后之人位高權(quán)重,只怕到時候給我們隨便安插一個罪名,我們?nèi)迦诵悦皯n。與其拿著全族人的性命去賭,不如讓忠兒在等上兩年,再去科考。只怕到時候,以忠兒的才華,足以榜上有名?!?p> 這話落下,房間里安靜下來了。
屋子里的三人都好像陷入了深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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