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己的路
洪秀全落寞地走出廣州城,在城外給兩個苦命的女兒挑了點小禮物,又回頭望了望繁華的景色。心想:“要是這繁華屬于我多”。想到最后化作一聲嘆息,調(diào)頭走上了回蓮花塘的路……
路途中洪秀全看到許多為生存在農(nóng)田辛苦勞作的人,便不禁想“如果我沒有入塾讀書,或許現(xiàn)在也會像那些農(nóng)夫過著“丑妻,薄地,破棉襖;老婆,孩子,熱炕頭”清貧安樂的日子,不必被寄予厚望,更不必為了出人頭地與科舉死磕十幾年,也就不會體會那么多繁華落盡的世態(tài)炎涼……
可是終究那是“如果沒有”,我終究是進了學(xué)堂,有了思想,有了詩和遠方……
走到蓮花塘附近。
洪遠遠看到在村口等他回家的母親和兩個女兒,便邊打招呼、邊加快腳步向村口走去。
這時在村口等他的母親松開了拉孩子的手,兩個小孩邊喊邊向洪跑去。
不一會洪秀全的兩只手抱著女兒走到母親跟前問道:娘,您怎么來了?
其母說:“你女兒說想你了,我估摸你這幾天回來,便帶著她們來看你,出門這些天你餓壞了吧?…走娘給你做飯去。
很快他們一行四人回到李家,其母親李氏便去張羅飯。
洪便在一旁,拿賣的小禮物逗女兒們開心。
等即將開飯時,洪便去與其表兄李敬芳合辦的私塾叫表兄回家吃飯。
兩人一見面,李敬芳從洪躲閃的神情中看出又沒中,便岔開話題問洪在廣州有沒有碰到什么新鮮事?
洪秀全想了想說:“新鮮事還真有一樁,這次回家路上碰到幾個假洋鬼子,獲贈了幾本洋書。
李進芳聽說是洋人寫的書,不免好奇。到家,李敬芳快速吃完飯便從洪包袱里拿出了那幾本洋書,看了起來。看了會覺得很新奇,便對還在吃的洪秀全說“此書內(nèi)容異想天開,頗有趣味,很有意思。你要是閑來無事,不妨讀之解悶?!边€在吃的洪秀全聞此不免也對洋書有些好奇,飯后便忍不住拿起一本開始讀了。
人生觀念的動物,有時人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就是從觀念改變的那一刻開始的。
此一讀,刷新了洪秀全的世界觀,也擊到洪秀全的痛楚。
如其中的一段:“即儒教亦有偏向虛妄也。所以把文昌、魁星二像,立為神而敬之,欲求其保佑睿智廣開,快進才智,考試聯(lián)捷高中之意。然中國之人,大率為儒教讀書者,亦必立此二像奉拜之,各人亦都求其保佑中舉,中進士,點翰林出身做官治民。何故各人都是拜此兩像,而有些自少年讀書考試,乃至七十、八十歲,尚不能進黃門為秀才呢,還講什么高中乎?”
最后這句話,正是洪秀全的多年寫照。
考了十幾年,秀才還沒考上,還講什么高中?
想想過往無數(shù)個難熬的夜晚,也曾心存僥幸,不止一次的拜過文曲星,但不中還是不中。想想還是少年天才時,家鄉(xiāng)那些人無不是極盡討好,希望自己將來高中給他們得點好處。但隨著一次次的落榜,那些討好漸漸的都變成冷漠的白眼、與背后無盡的冷嘲熱諷。
最難的就是娶的兩個妻子都留下一個孩子,便去了。如今無錢再娶妻,只能求從小將自己帶大的繼母李氏幫待女兒,自己也背井離鄉(xiāng)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
想到此,洪不免想到自己幾乎可以預(yù)見的慘談前程,他不由得問自己,難道我就要在冷嘲熱諷中了此余生嗎?
可不如此,又能怎么樣那?
忽然,他想到贈書的那些人小人得志的神情。
他自己問自己,難道想出人頭地就只有“從藩”一條路了嗎?
不,除了科舉和從藩還有第三條路……
一條自己決定命運的路!
但洪秀全的沉思被跑來要她抱的女兒驚醒了……
去和你看海
據(jù)洪秀全在道光二十九年十月(1849年)新娶的第三個妻子賴氏,所生的長子洪天貴福所說“并有兩姐三妹,均不同母。 按照記載洪秀全長子出生時,有一個約十歲的女兒天美,一個約六七歲的女兒天姣。 那就說明洪秀全在1843年前,洪娶了兩個,生女后便故去的女子,就是說在1843年三十一歲的洪秀全拿到那本《勸世良言》時,是一個帶著兩個女兒,在無力續(xù)娶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