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
國師府。
霍靳之一襲白袍披著寬大雪篷,如雪如霧般,骨節(jié)分明修長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捻著一支嬌艷欲滴紅梅,寒冷霜花中彌漫淡淡幽香。
眉眼如畫卷煙,又如隔層薄薄繚繞的山霧般,目光微垂,眸子卻漆黑幽深,宛若徹骨的黑夜般。
如墨黑發(fā),用羊脂玉簪隨意的束起,膚色又極白,在清瀲的天空下,襯得越加仙氣縹緲。
云間悶雷乍響,似有不凡之事。他眉眼間透著一絲慵懶無趣,將花枝扔進腳邊的湖里。
血紅花瓣浸染,一點一點,將它沉溺。
“平宿拜見國師。”
突兀的男聲打破了如畫似仙的一幕。
身穿黑袍的平宿從天而降,行跪拜之禮,言語間肅然起敬。
“何事?”
“剛夢月傳來消息,楚家外門弟子楚煙與賀家內(nèi)門幾弟子街頭比試,賀家不敵?!?p> 興致缺缺的男人驀地神情一亮,唇角翹了下,余光不動聲色地掃了下他。
“哦,這楚煙也是厲害?!?p> “是,另外,楚家為外門弟子出頭當(dāng)街打殺賀家掌門,這賀家掌門即便不死怕也是廢了?!?p> 霍靳之低低一笑。
“楚萬丞親自動的手?”
平宿點頭,“是,親自出手?!?p> “哦,那這消息估計已經(jīng)傳遍其他地方了吧?!?p> “是的,屬下接到消息后,陸續(xù)天闕滄浪風(fēng)夏都已經(jīng)得到消息。”
“也到時候了,”他斂眸低語,嗓音又慢又淡。
冬景雅致的花園里突然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平宿身形一動,前腳剛隱藏入暗處,后腳鵝卵石小路上邊匆匆跑來一個小身影。
約莫五歲的孩子穿著青黑絲綢衣袍,黑發(fā)挽著小小的發(fā)揪,漂亮的小臉與霍靳之有著七八分的相似,不同的是,縮小版的臉上神情嚴(yán)肅,兩頰氣鼓鼓帶著一絲怒嗔。
“父親,你說好要帶我去我娘親那里,你怎可食言?!?p> 霍靳之不急不慢地看他一眼。
“你如此愚笨,我怕你去了把你娘重新給氣死?!?p> 霍其玉:“?。?!”
“我哪有愚笨,我現(xiàn)在還小,修煉要循序漸進!老師都夸獎我天資聰慧……”
“那是你爹我面子大?!?p> “還說我是九天曠世奇才?!?p> “!???”
霍其玉頓了下,見他爹不說話了,好奇地眨了眨眼,“父親,你沉默是因為你也認(rèn)同老師的話嗎?”
霍靳之:“不,我在想給你換個什么樣的老師,眼神不好,陣訣難免教授疏漏。”
霍其玉兩頰一鼓,見此法不行再來一計,頓時眼淚鼻涕橫流,“不行,我就要去,父親你太過分了,自己跑去找娘親,就撇下我,我要我娘?。 ?p> “以后娘親知道你這么虐待我,一定會休了你,然后給我找個體貼入微關(guān)懷備至的后爹,你就自個孤獨終生去吧?!?p> 霍靳之聞言,深沉地望一眼他家熊孩子。
“你知道有后爹就有后母這句話嗎?”
霍其玉疑惑了一下,“啊?”
霍靳之溫潤和藹地笑道:“來,爹給你解釋下?!?p> 霍其玉遲疑了一下,緩緩邁著小腿上去。
“父親,是什么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