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皮的陽光從疊疊的樹葉逃脫了出來,站在了菊花的睫毛上,跳起了倫巴還有恰恰。
似乎承受不住那躁動(dòng)的陽光,翹翹的睫毛終于忍不住扇動(dòng)了起來。
“嗯?”慵懶就像一顆毒藥,麻痹了菊花的全身,“已經(jīng)是早上了嗎?”
菊花打了打哈欠,伸了伸懶腰,舒展著酥軟的全身。
不知哪里來的清風(fēng)席卷著淡淡的果香,勾引著菊花的狗鼻子。
就像青樓里的手帕撲弄著一層又一層的香粉,好叫那客人上門。
“好香!”菊花拱了拱鼻子,尋著味就去了。
果然不遠(yuǎn)處,就藏著一棵不起眼的小果樹,菊花看著那滿樹的果子,似乎跟昨晚被請(qǐng)客的果子一樣。
想著自己昨晚的拍的彩虹屁。
高大,偉岸,雄偉......
再看看這棵樹。
蔥郁的樹葉疊疊的,牽著飽滿的果子飄蕩在風(fēng)里,濃郁的果香從兩人高的主干上彌散下。
菊花看著那纖弱的樹枝,掛著大大果子,似乎風(fēng)一吹,便能折斷一樣。這樣的林妹妹,教她如何上?
只怕剛爬上一段,這樹便倒了。
菊花突然嘆氣,一道靈光竄入了菊花的腦海。
既然自己爬不得,那就讓它自己掉下來好了!
菊花調(diào)整好姿勢(shì),閉上了眼,默念三個(gè)數(shù)。
一,二,三!開始!
菊花緩緩地睜開眼,崇拜的目光四射了起來。
那有神的眼睛就像會(huì)說話一樣。
緊緊地看著果樹。
菊花撲在了果樹旁,撫摸著樹干。
“這就是結(jié)出昨天那甘甜可口的果子的樹嗎?”菊花的星星眼看得被菊花吵醒的果樹,不由害羞了起來,“真的好高,好壯,好偉岸??!”
世上沒有拍馬屁解決不了的問題。
如果有,那就是因?yàn)轳R屁拍的,不夠,不到位。
要拍的響,拍的亮。要脫俗,還要與眾不同。
“瞧瞧這樹干,”菊花崇拜地?fù)崦@樹,“一看就是結(jié)果子的好手。”
“再瞧瞧,那樹枝,”菊花指著那搖搖欲墜的樹枝,“多么粗,多么壯,多么有力量??!”
菊花這串彩虹屁打得這棵樹不好意思了起來。
“這姑娘是瞎了嗎?”一旁被嘈雜的聲音弄醒的樹,不由地驚訝道。
“我覺得她不僅瞎而且腦子還不好使!”高傲的喬木補(bǔ)刀一把。
“哼,”那果樹不由地替自己的粉絲說話道,“不許你們說她的壞話,她哪里瞎,哪里傻,明明就是你們嫉妒我有人崇拜,所以你們才謗誹她!”
菊花聽著話,甚是感動(dòng)。
“我想你這么好看,這么能干,一定會(huì)被其他樹排擠吧!”菊花義憤填膺地說道,“不要傷心,不要難過,他們是羨慕,是嫉妒,是恨!你看他們,多么無能啊,樹上光溜溜的,連個(gè)果子都沒有!”
“可惜我,”菊花慘兮兮地裝著樣子,活似一朵夏日盛開的白蓮花,“實(shí)在爬不上這么高的樹,摘不到果子!”
“騙樹呢!昨個(gè)還見你爬上了其他果樹呢!”正所謂站得高,看得遠(yuǎn),高高的樹木成為了菊花爬樹摘果子的目擊者。
“那樹有我高嗎?有我壯嗎?”果樹傲然地反駁道。
那樹木頓時(shí)哽塞了起來,不由地懷疑這個(gè)姑娘是不是有毒。
“你自己多高,沒點(diǎn)數(shù)嗎?剛出生沒多久的小楊都比你高,好不啦!”
一旁的樹木實(shí)在聽不下去了。
“哼,我看你們就是妒忌我!誹謗我!”果樹自信而又?jǐn)蒯斀罔F地說道。
“這么高的樹,摘不到果子,沒法品嘗到可口的果子,真的好傷心,好難過,簡直痛苦!”菊花不由地暗自吐槽著,‘拜托,我都這么拍馬屁了,你就不能自覺點(diǎn),掉個(gè)果子給我嗎?’
“好餓哦!”加大馬力,裝可憐。
“餓了?”只見果樹的樹枝輕輕一動(dòng),“給,都給你!我的好姑娘!”
‘什么?’聽著話暗嘆不妙的菊花連忙抬頭,“什么鬼!”
一連串的果子,整棵樹的,都像下雨了,不,應(yīng)該說是都像炮彈一樣,瞄準(zhǔn)著這個(gè)說瞎話跟呼吸一樣,都不帶眨眼的馬屁精,狠狠地打了下去。
噼里啪啦的,怪嚇人的。
菊花連忙避開,要是被砸到,別說毀容,那都是輕的,被砸的嗚呼哀哉,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么多果子,”菊花看著辣么多的果子,別說,還真是好誒!
菊花也不搬走了,直接坐在了地上拿著果子啃了起來,一個(gè)又一個(gè),腮幫子都是鼓鼓的。
漸漸地,一半沒了,一半的一半也沒了,一半的一半的一半又沒了......
“慢點(diǎn)吃,別急!”看著如此賞臉的菊花,果樹十分開心,本想著可能會(huì)浪費(fèi),沒想到菊花這么愛吃。
一旁,見多識(shí)廣的樹和他的小伙伴都驚呆了。
這是人嘛?餓死鬼吧!
“爺爺,爺爺,”小楊透過間隙倒是看見了,不由地退縮問道,“人族都是這么可怕的嗎?”
“不,孩子,你要相信我,可怕的只有這個(gè)瘋子而已!”這瘋狂的吃相連那爺爺都驚呆了,就算有下巴也給驚掉了。
菊花吃著吃著,覺得不對(duì)勁,為什么這么多東西吃下去卻還是餓呢?
難道是因?yàn)樽约哼@具肉身死了有些時(shí)候需要補(bǔ)充能量嗎?
那為什么昨晚只吃了一個(gè)果子就飽了?
那是因?yàn)榫灭I的人得先吃點(diǎn)粥,然后才能吃魚肉。
身體虛的不成樣子,怎么大口大口吃?
過了一夜,休息夠了,肉身和魂魄徹底融合了,開始瘋狂地饑餓了。
終于,吃完了。
“咯,”菊花打了一個(gè)慵懶舒暢的飽嗝,“謝謝款待!”
“真是個(gè)有禮的孩子!”果樹欣慰地說道。
“順便問一下,最近的城鎮(zhèn)哪里走呢?”菊花揉著肚子問了出來。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走個(gè)半天就到了!”果樹沉浸在菊花的盛世彩虹屁里,久久不得脫離。
“謝謝大叔了,你真是個(gè)好樹,長得好看,心腸又比其他樹好,”菊花笑道,“你在我心里真的很高大,威猛的呢!保重啦!大叔!”
菊花開開心心地蹦蹦跳跳地跑了!
“保重呢!”果樹揮動(dòng)樹枝,看著菊花那離去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見的時(shí)候,大叫了一聲,“啊~啊~”
“吵什么吵,好不容易等那個(gè)女人走了,想睡個(gè)安穩(wěn)覺,結(jié)果倒好,被你給吵醒了!”一旁的樹表示不開心。
“那個(gè)人族,那個(gè)人族,聽得懂我們的話??!”果樹大喊著。
“什么嘛?”一旁的樹表示嚴(yán)重的懷疑,“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
“是嗎?”被自己瘋狂的想法嚇到的果樹,也開始懷疑了,“那我繼續(xù)睡覺了,說不定睡醒了,就忘了!”
順著果樹的說的道,菊花蹦跶蹦跶地跑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走走停停又走走停停。
休息夠了再走,走夠了再休息。
就這樣,走到了一座城墻前。
黑灰色的山石平整搭建成一座高大的城墻,古樸的木制城門上懸掛著小篆刻寫的牌匾,上書,金隅關(guān)。
菊花好奇地張望著,緩慢地走進(jìn)了城門。
一出城門,便見人世間的繁華。
“包子,新鮮出爐的包子嘞!”
“糖~葫蘆兒,糖~葫蘆兒!”
“蜻蜓,竹蜻蜓!”
菊花懷念地站在城門外,看著人世間的紛擾。
一眼瞧去,那酒館里小二攆去了那酒鬼,嘴里不聽地咒罵著。
再一眼瞧去,那賭坊里的掃帚啪嘰的一聲,打在了灰頭土臉的邋遢鬼的屁股后,攆了他。
“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兒,本大爺還有錢,再讓大爺進(jìn)去,只要一把,只要一把,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都是大爺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賭了瘋了的傻子。
“滾,沒錢,也敢給老娘裝大爺!也不打聽打聽,這里是哪里!”潑猴似的,叉著腰,破口大罵,指著那沒精打采的男人,“敢來這里,吃霸王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這癩蛤蟆的模樣也敢糟蹋天鵝!真當(dāng)我這姑娘都是眼瞎婆啊!滾!”
菊花看好戲地看著熱鬧。
忽而從南來了個(gè)女人,穿著破爛衣衫打著補(bǔ)丁,急急地跑到那灰頭土臉的嫖客旁,掄起手,直直地打了過去。
“甄君子,你怎么敢來這里!怎么敢來這!家里都沒錢揭鍋了,你還敢來這作孽!”那女人哭喪了臉,“我說婆婆的藥錢怎么不見了!都給你撲到這里去了!那可是救命的錢,你對(duì)得起婆婆嗎?對(duì)得起嗎?”
沒了錢的嫖客,破了散的家。
不過一聽這鬧戲,菊花忽然想到一件事,別說什么勞什子的救命錢,就是一個(gè)銅镚兒她也沒有啊。
“見鬼!”菊花欲哭無淚,她不曉得自己這幾兩肉,能不能進(jìn)的了這青樓呢!
剛走幾步,想到青樓咨詢自家行情結(jié)果離那青樓半百米,便聽一聲鑼響。
忽而千軍萬馬似的聲音從城門外傳來。
“太子殿下到!”
這一聲令下,也不知哪里來的護(hù)衛(wèi)夾道在這街道上,更不知道哪來的人民群眾冒了出來。
“太子殿下?哪里,哪里?”尖叫的婦女聲就像鸚鵡一般,吵人的很。
美色當(dāng)前,誰敢阻攔。
大刀一亮,退避三舍。
至于菊花,早就被這四竄的人流擠了出去。
“哎!”菊花被擠得進(jìn)退難為,就像擠牛奶似的,四周都是人,哪怕沒了這條腿,也不妨礙。身子都被四周擁擠的人群夾住了,哪里用的到腿來支撐。
“來了,來了!”尖叫聲此起彼伏。
菊花轉(zhuǎn)過頭去,的確一輛馬車緩緩地駕了過來。
不過,好風(fēng)騷啊。
敞開的馬車四圍,只有后背一道實(shí)實(shí)的車壁,還只是半人寬。隨風(fēng)飄蕩的薄紗簾布繞著那太子殿下四周。
馬車頂更是做成了花形牡丹。
風(fēng)吹去,也不知哪來的清香,卷起那薄紗簾。
那太子殿下的面容也露了片刻。
冷色容,冷峻眉,桃花眼下一滴淚,鼻若鷹,唇若玉,發(fā)絲垂落添艷叢。
“好......閃!”菊花倒不是看見了那仙人之姿,而是那仙人之姿頭頂上,那顯眼的紫氣。
‘帝君!’菊花可謂淚流滿面,等閑識(shí)得東風(fēng)面,萬紫千紅總是春,‘郎君~歐巴桑~老娘想給你生猴子!’
可惜,那太子殿下不曾理他就這么直直地去了。
“晴初,”太子殿下掀開簾子,喊道。
這時(shí),一近衛(wèi)駕馬來到了馬車簾外俯身,言道,“殿下!”
“還要多久才能到!”聲音似冷雪將那空谷響徹。
“半刻不到!”若太子的音色冷是天上高傲的雪,那么這近衛(wèi)的冷便是刺骨的寒風(fēng),沒人稀罕,不近人情。
隨著馬車漸行漸遠(yuǎn),這海一般的潮流人流也隨之而去。
只留下這狼狽的菊花,望著馬車的尾巴,望洋興嘆。
菊花咬牙,回憶起剛才那,磅礴紫氣,暗自發(fā)誓,定要奪得那殿下的歡心才好。
誓不罷休,絕不放棄。
“我決定了,兀那太子,你是姑奶奶的了!”菊花非常中二的吼道。
“走走,又是瘋了的!穢氣,穢氣!”一旁的路人嫌棄地說道。
炎熱的陽光映射而來,把菊花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