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如果陛下想知道,那念之便請陛下單獨談談。”
刑部大牢。
自秦念之走后,很快就有人把千光鈺帶進了刑房。
由于千光鈺說不了話,所以獄卒就在他面前擺放了一副筆墨。
“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把這罪行文書簽了,不然我敢保證你活不過今晚?。 ?p> 獄卒眼睛就跟淬了毒似的,陰森得緊。
千光鈺垂眸看著這潔白的紙,剛想提起的手又放回了膝蓋上。
獄卒見此瞳孔一瞇:“還不肯?”
他當然不肯!
千光鈺沒回答,可那副表情就證明了一切。
獄卒冷笑了聲:“行,你不肯也可以,那我便來好好招呼招呼你。”
說完獄卒便一把將千光鈺從凳子上提了起來。
他的大力與速度帶著千光鈺一路踉蹌到了木樁上,不多時他的手腳便被粗繩捆了起來。
可面對這些可怕刑具的千光鈺,依然不曾露出半分恐懼,甚至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獄卒冷哼了聲便轉(zhuǎn)頭開始挑選能讓人生不如死的刑具。
“你半夜跑進劉大人的府里,被劉大人親自捉奸在床,你敢玩兒劉大人的妻妾,你不死誰死!”
“我這個人也平生沒什么愛好,唯獨就喜歡對付你們這些嘴硬的人,你越是不簽,我就越要折磨你,最后再把你大卸八塊,碎尸萬段!”
說到嘴硬,獄卒心口一下就涌上了怒氣。
這個人還是他在刑部做事那么多年,遇到的最難纏的一個!
從他剛?cè)胄滩看罄蔚浆F(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七天,可這七天里,不管他被打得多慘,他都死死攥著手不肯簽字畫押。
就是想逼他,都撬不開他的拳頭!
千光鈺聽到那捉奸在床四個字,腳拇指都縮緊了。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他明明就是為了躲避那個人的追蹤才剛好藏進的劉府。
先不說那老女人他看不上,就是看上了他也不會蠢到那個地步!
嫌棄溢出了眼,獄卒挑了根倒刺鞭便狠狠抽在了他身上。
“劉大人的妻妾,還輪不到你一個賤民褻瀆!”
啪!
不知是刑房的慘烈,還是大理寺的沉悶。
那緩緩升在半空的烈陽,不多時便被烏云遮蓋。
越皇沉著臉與秦念之對視著,兩人周身散發(fā)出的氣息,令人屬實喘不過氣。
“陛下不可……”
赫無雙死死皺著眉,他萬萬沒想到秦念之竟會提及東臨奸細。
甚至還可能知道是誰!
“秦念之待在軍營不問世事多年,何況她才剛清醒不久,她怎會知曉此等大事?”
奸細二字從古至今都十分的尖銳。
“是啊陛下,這秦念之必定是因為之前墜馬傷了頭顱,才導致她謊話連篇,肆意囂張吶!”
男人直接把秦念之的種種行徑歸于了墜馬的后遺癥。
秦念之聞言也不惱,卻也揚起了抹冷笑:“昨夜我就想面見陛下,卻是被人迫不及待的帶進了刑部大牢,甚至加以刑罰逼我認了那罪行文書,我都還未計較此事,你們倒是先把我說成了瘋子?!?p> 不知是諷刺還是怨怒,她說出來的話都令人變了變臉色。
越皇眸間一閃:“先不談他國奸細一事的真假,那份罪行文書是有人逼你認的?”
赫無雙見此暗叫不好,可他的喉間都還沒開始滾動,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對,整個刑部大牢的人都可以作證!”
該死!
赫無雙陰沉著臉,他此時看著秦念之的眼神很是駭人。
可秦念之就跟沒看到一般,冷聲道:“押我入刑房,并且對我大打出手施以刑罰的人,聲稱是世子殿下親口下的命令!”
這個南越,能稱世子殿下的只有一人。
那便是陳王府的陳飛。
也就是太子赫無雙的黨羽!
越皇余光瞥了眼赫無雙垂著腦袋,卻緊攥拳頭的樣子,那被秦念之激起的憤怒都消散了一大半。
眾人見此暗驚秦念之還真是好心計!
要知道倘若她所言是真,也知曉那東臨奸細是誰,那她不僅可以擺脫罪名,還可以除掉陳飛!
因為陳飛耽誤了國事,甚至還逼迫秦念之認罪。
這種種行為,哪怕他是尊貴的世子都難逃其咎。
而陳飛又是太子的人...既然他敢這么做,也就意味著是太子授意。
那太子……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眾人不禁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越皇的臉色,又看了眼赫無雙。
此時一看,果然復雜至極。
至于他們?yōu)楹螘@嘆秦念之好心計,因為她說的話結(jié)合起這整件事來看,對越皇好處太多。
誰不知道越皇近年來都在打壓太子的勢力呢?
“陛下,可否單獨談談了?”
秦念之臉色緩和不少,越皇也是如此。
在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們故意為之。
等的就是太子露出把柄。
越皇眼底劃過絲趣味,仿佛一瞬間就變回了當初那個運籌帷幄的君王。
“你放心,不論他國奸細的事是真是假,我都不會輕易放過耽誤國事的人?!?p> 不論是真是假,他的話也都撂到這兒了。
根本不會給赫無雙任何機會。
赫無雙余光看了眼已經(jīng)起身的越皇,臉色極為難看。
這秦念之當真給了他一個好境地!
他要陳飛背鍋是真,但不是要她以這樣的方式說出來。
這不是把他一同拉下水了嗎!
相比他們的反應,秦赫秦策與長安倒是松了口氣。
難怪秦念之那般的信誓旦旦,原來是早已有了對策。
并且這對策極秒,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絕對是最大的贏家!
張楊擦了擦額頭冷汗:“陛下,是否去書房?”
“走吧?!?p> 越皇語畢,隨即揮了揮手。
那冷眼肅穆的十八個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秦念之將長安從地上拉了起來:“他隨我一起?!?p> 越皇腳步一滯,余光看了眼臉色蒼白的長安,嗯了聲便抬腳先行一步了。
待幾人消失在大堂門口,站在大堂內(nèi)的每人都像脫力了般跌坐在了座位上。
“還以為秦念之死到臨頭了,萬萬沒想到,竟是這般的戲劇化?!?p> 可不就是戲劇化嗎?
鬼知道秦念之鬧那么大動靜,還真是事關國事!
“難怪老將軍淡定自如,原來是早已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