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之看著老人,在原地停留了幾秒便走到了他身側(cè)。
伸手握住了他擱在桌上的手,察覺到暖意的秦赫,身軀不可抑制的顫動了幾下。
“我不告訴你的原因,是因為我擔(dān)心太子那邊察覺到異樣……”
尹滿樓。
尹滿樓是皇城最著名的酒樓,此時已到午時,正是這個酒樓生意最好的時候。
馬車穩(wěn)穩(wěn)停在門口,侍者連忙挑開驕簾便垂下了頭:“太子殿下?!?p> 沒錯,來人正是太子赫無雙。
許是因為大理寺的事令他窩火,他的臉色有些陰霾。
“燁世子呢?”
“回殿下,燁世子已經(jīng)在包廂里恭候殿下多時了?!?p> 赫無雙沉聲道:“那還是真是辛苦他了!”
“殿下哪里的話,燁世子等殿下那是應(yīng)該的?!?p> 何止是應(yīng)該,對陳燁那等身份來說還是莫大殊榮。
赫無雙聞言冷瞥了眼侍者便踏進了尹滿樓,他矜貴的身影伴隨著陽光襲來。
眾人紛紛起身,惶恐喚道:“參見太子殿下!”
聲勢頗大,瞬間就吸引到了閣樓上的人。
傅堯眉宇一皺:“難怪陳王府二公子會出府來這尹滿樓,敢情是來等太子的?!?p> 欽北御端坐在椅子上,細嚼慢咽,優(yōu)雅萬分。
“他已經(jīng)不再是二公子了,而是燁世子。”
世子?
傅堯冷笑了聲:“世子可不是誰都能當(dāng)?shù)?,那陳飛不就被秦小姐給處理了嗎?!?p> “但此人不同?!?p> 噢?
“主子此言何意?”
欽北御淡然的放下碗筷,聲線輕悅。
“陳燁是陳王次子,他母妃又無權(quán)無勢,這樣的身份能在權(quán)貴門閥中生存至今,甚至還一躍成為了尊貴的世子……”
要提及陳燁的母親,那便是權(quán)貴之間的秘密。
因為他母親不僅無權(quán)無勢,還是陳王當(dāng)年流連花叢從青樓帶回來的女子。
傅堯聞言眉峰一皺:“那依照主子的意思,這人是扮豬吃老虎?”
“他隱藏鋒芒是真,但陳飛落馬對他來說卻是個意外。”
傅堯有些懵,欽北御淡瞥他一眼:“我的意思是,此人擅于偽裝,懂得如何在陳王府那樣的高門里活下去,心思不簡單。”
原來如此。
“反倒是陳飛,他身份高貴一生順風(fēng)順水,難免張揚跋扈,考慮不到周全?!?p> 所以才會被秦念之輕而易舉的處理掉了。
也確實,秦念之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令人防不勝防。
若是將陳飛換做是他,他恐怕都難以招架。
傅堯揉了揉眉心:“那今后皇城豈不是就更加熱鬧了?”
“皇城一直都是暗潮洶涌,只是秦念之將它擺在了明面上罷了?!?p> 欽北御修長的指尖輕敲褲腿:“何況,依照她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話,不止南越皇城。”
秦念之將來帶領(lǐng)千軍上戰(zhàn)場是遲早的事。
不說保衛(wèi)南越,她要保護將軍府的話,都該與三國為敵。
到那時,秦念之不攪得整個九幽大陸天翻地覆才是怪事。
傅堯看著欽北御沉吟了幾秒:“若是這樣,那將來主子跟秦小姐豈不是...”
欽北御淡聲道:“是敵是友,還尚未可知。”
“但是此人,萬萬不可為敵!”
欽北御所在的包廂對面,坐著的便是赫無雙與陳燁。
赫無雙越過雕花門出現(xiàn)在了陳燁面前,這撲面而來的氣勢令他惶恐萬分。
“見過太子殿下。”
陳燁一襲白袍,束著發(fā)冠,面容稚嫩,身形瘦小。
赫無雙垂眸看著他,就如同俯瞰地上的螞蟻一樣。
“你便是陳燁?”
陳燁身軀一震,嗯了聲:“正是陳燁?!?p> 他從未出過府,也未參加過世家宴會,所以赫無雙不認識他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
赫無雙冷聲道:“那么便入座吧?!?p> 陳燁微點頭,待他坐下時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他對面。
那副惶恐不安的模樣令赫無雙有些不滿。
這樣的人,怎能為他所用?
“讓殿下見笑了,今日是燁兒第一次出府,見得又是太子殿下,所以心下才十分的緊張。”
赫無雙沉聲道:“你該知道,你如今能成為燁世子,是因為本太子找的你父王?!?p> “燁兒知道?!?p> 陳燁起身便想行跪拜之禮,赫無雙見此聲音又冷了分。
“你的身份不低,不需要對誰屈尊降貴!”
跟皇室扯上關(guān)系,那便是皇室中人。
赫無雙是在提醒他,也在警告他今后不要丟了他的顏面。
“燁兒明白了。”
赫無雙見他又坐回了凳子上,并且眼神也堅定了幾分,這才抬手一揮:
“布菜!”
不多時,美酒佳肴便擺放在了名貴的桌子上。
赫無雙接過侍者遞來的銀筷,聲線依然很冷。
“你兄長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大理寺的人押入了刑部大牢了吧。”
陳燁指尖一頓,抬眸便見赫無雙眼神深沉莫測。
“若是你不想跟他一個下場,那便好好行事,特別是將來面對秦念之這個人的時候,切勿信軟,也切勿小瞧了她?!?p> 能被赫無雙這般忌憚,陳燁也不知這秦念之究竟是厲害還是愚蠢。
“燁兒雖然對秦念之了解甚少,但他能把我哥送去刑部大牢,就足以見得此人心機叵測?!?p> 陳燁用軟糯糯的聲音說著最深沉的話。
赫無雙眼底都是一閃:“看來你也不簡單?!?p> “燁兒只是習(xí)慣了不敢小瞧任何人罷了?!?p> 他又垂下了頭,但周身的氣質(zhì)卻轉(zhuǎn)變不小。
赫無雙微點頭:“看來我的決定或許沒錯?!?p> 隱約帶著絲滿意,陳燁卻冷冷的看著地面。
將軍府。
秦念之把自己為何違反禁令的事從頭到尾都講述了一遍。
秦赫聽著愈發(fā)心驚,甚至看秦念之的眼神都有了變化。
“雖然今日在大理寺聽到你提及陳飛時,已經(jīng)猜到了你的目的,但此時聽你這么一說,才知只是猜到了個大概?!?p> 秦念之輕聲道:“我這樣做雖是冒險,但不得不說給了人防不勝防的一擊?!?p>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死無葬身之地時,殊不知她的預(yù)謀才剛開始。
秦策緊緊鎖著眉,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這個法子你是如何想到的?”
秦念之微聳肩:“在準備回皇城的時候我提及了騎馬,然后長安就同我提了句禁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