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緋盈雖說是要遵從上官家家訓外出游歷,終歸是要計劃且準備一番,并非立刻起行。又逢上官四小姐瑾萱及笄禮在即,定然是要參加。
于是待得瑾萱過了及笄,緋盈方才做起準備來。
然而瑾萱爹娘——上官家家主及夫人與水家商議定親事,瑾萱便留在家中待嫁;卿槿于年初曾出游一趟,夜雪又被禁足......巡視一圈下來竟無人能陪緋盈一同外出,于是緋盈將視線放到府外......
“盈盈你邀我出游?”水寧很是高興,卻忽然憶起什么,撇了撇嘴,“我也很想與你同去,只是大哥說二哥親事已定,我年歲不小,也要為我相看人家了,我必須留在京中不得離開?!?p> ......
于是最終能夠出行的,只余緋盈一人。
幸而緋盈臨行之前,二姐卿槿與她說,臨城有位堂兄,她已去信堂兄告知緋盈起行日期,待緋盈到達便可與其同行,畢竟緋盈年歲尚幼,她還是有幾分擔憂。
緋盈謝過卿槿便領著流月、流霜及一些會武的護衛(wèi)仆從就出發(fā)了。
上官世家此等令族中子弟無論男女皆需離京外出游歷的家訓也講情理,因人而異,比如夜雪這等年紀的小輩可不必去。
另外女孩兒其實不必當真去體驗民生,只去游玩瞧瞧平民生活是如何便也可。況且上官世家雖處京城,于各地亦是有旁支親族及田地商鋪,族中子弟外出游歷亦有去巡視名下商鋪。
緋盈對前世那初見情形不敢或忘,這次并不打算去游山玩水,只準備游覽數(shù)城并巡視自家店鋪,好好檢查一下底下是否如今便出了紕漏,方才導致前世上官家如此容易分崩離析。
然,天意弄人,或許終究逃不開的,才叫天意。
因緋盈并不曾與車夫交代出行路線,并未刻意去避過上一世走的路,或許也是她下定決心不愿再與那人有所交集,要忘了他過自己的日子,也就忘了去避開那條路。
故,同一日同一時刻,緋盈這一行人,于云城城郊那一個茶寮停下歇息。
或許在上官家的日子過得太愉快了,心中的郁氣消散了不少,緋盈也忘了這個地點。
初時她只覺這茶寮雖簡陋,卻有些似曾相識,細想之下她從未到過此處。
正是百思不得其解,抬眸間,映入眼簾那瀟灑少年郎,卻是銘刻她心上骨子里的那個噩夢般的人。
上一世見君是心動,這一世見君卻是心驚,連握在手里的茶杯也險些拿不住了。
不過她瞬間便反應過來不能讓身旁人察覺異常,忙垂下眼飲了一口茶。
卻錯過了不遠處那少年恰好望過來,若有所思的眼神。
緋盈心中打算,若按上一世的發(fā)展,接下來她將于小徑遇匪,被那人所救。
其實以她所帶仆從,完全不懼那區(qū)區(qū)幾人的賊匪,索性她晚些起行,即便當真再遇匪,也可解決,或者那人在她之前便將賊匪擒住……
不管如何,延誤了時辰,應當不會再與其相遇了吧?
作好打算,緋盈叫過流霜,命她去交代車夫及仆從再歇一會再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