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眾人在云城也留了大約一月有余,因為商談的生意極其順利的緣故,他們還四處游玩了一番,其中自然少不得杜若最喜歡去的佛寺道館。
不過眾人都高興,也就隨她去了。用墨染的話便是,感謝云軒這個神助攻,若不是她鬧這一出,或許還這么容易抓住云家的把柄,以至于能得到云家的全力支持,水寒更是從中另得了些好處。
至于他們離開以后云家會不會從中作梗,水寒表示并不擔(dān)憂,畢竟他還是有些勢力在云城,而且緋盈的族兄上官珩吾本家便在此,若有變故就可以給他們報信,而且云城商會也不是云家說了算的。
至于他們每陪杜若到一個卦攤,那些見了緋盈的道人十有八九都說她紅鸞星動、意中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之流的話。
瞧著緋盈將信將疑的神色,墨染也沒好意思告訴她,那些算命的個個都擅長察言觀色、深諳心理學(xué),再說她一個姑娘,身邊跟著個翩翩如玉的公子,兩人那相處模式與神態(tài),旁人誰看不出來呢?
而且,墨染似乎還見過水寒悄悄給那些道士塞錢的,泡妞泡到出這招,也是絕了,墨染表示心服口服。
而緋盈她信不信呢,其實她并不太相信,嗯,她也看見水寒塞錢了。
但對方這樣用心良苦,至少她也得假裝一下不是,而且心中其實多少已經(jīng)有些接受他了。
回想這些日子來水寒對自己的無微不至,人非草木,她也沒到鐵石心腸的地步,哪可能沒有觸動,只是她并不確定自己是否還可交付真心。
對方或許真是良人,只是她怕自己會辜負他滿腔真情。
她也知道自己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態(tài),也已經(jīng)努力改變了。
至如今,她卻覺得,她或真該試一試,余生漫長,若能有一人相伴不致孤獨終老,也是不錯。
只是在那之前,她還想尋阿諾來問一些事,然后她便發(fā)現(xiàn),她無論如何在內(nèi)心呼喚也好,阿諾都不曾再入她夢來了。
仿佛一切皆是鏡花水月般虛幻夢境一場,連所謂的前世也是。但如果真是假的,夢境不可能這般清晰地告知她所有的人與事情。
云城城郊茶寮再遇之時緋盈就已明白,前世今生都是真實存在的,若她不曾帶記憶重來,一切都會重蹈覆轍。
但阿諾是真的沒有再出現(xiàn)過了,她還記得最后一次夢中見時,阿諾對她說的一句話是“從心所欲,莫有拘束”,這意思大概就是讓她遵循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過于在意別人的眼光的意思吧。
畢竟那時她決意要從商,親人好友雖也無阻止,卻也不太贊同,到底是京城世家貴女,于名聲形象始終有損,便只有墨染水寒等人是始終支持她,并給予了幫助。
她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悵惘,于是在再見阿諾之時就與她說了這些事,阿諾卻問她是為自己而活,還是為別人而活。
她原想著重回便是為了家族與姐妹的安好,阿諾卻說,如果他們皆安好,往后余生你卻又該如何?她才想,她或者真該找一個目標,便做下了決定。
于是阿諾就贈了她那句話,就與她道了別。
思及此,緋盈披了件外衣下了床,走至窗前,輕推開,望外面月涼如水,嘆了句,“前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