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彥中毒很深,得虧影二的解毒藥,吊住了一口氣,拖到大夫趕來,保住了命,現(xiàn)下只是沒有醒,身體已經(jīng)無大礙了。
笛佑才放心下來,抬頭就看見江琉正以一種不懷好意的目光瞧她,直把她的臉都看出紅暈來:“公主這是做什么???”
“沒什么?!苯鹦χ蜒凵衿舱貋?,跟李平道:“平伯,還有三日我就回宮了,這三日拜托表兄費心照顧申屠彥,等他醒了,我有事問他?!?p> 李平自然應(yīng)下,喝了一碗甘草湯,立刻說擔(dān)心將軍府的家務(wù)事,要趁沒雨往回趕。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小道上,江琉才回頭來打趣笛佑:“你在意那個申屠掌柜?”
笛佑絞著手指:“沒有,就上次他去提錢,他以為公主欺負我,說了些關(guān)心我的話,我心里很是感激?!?p> “哦……”江琉把回答拖得很長,笛佑嗔怪著跺了一下腳,轉(zhuǎn)身跑走了。
江琉這才把頭轉(zhuǎn)向房梁:“此事你怎么看?”
孟允的聲音飄下來:“申屠彥此人,我總是看不透?!?p> 羅老虎是琥戎人,到云澤來時,身邊就帶了這樣一位少年,不像他的什么親信,事事冷眼旁觀不說,在組織里,反倒是跟人到中年的羅老虎平起平坐的,兩人的關(guān)系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申屠彥從不憑地位高而在組織里頤指氣使,他也甚少管刺客們的事,似乎柜臺里面的琴棋書畫和賬本對他來說更為重要。
既然他被云巡派來管錢莊,那么在天隆錢莊掛起招牌的一霎那,就應(yīng)該想盡辦法來保住豐城不倒,為何偏等了一十二天都沒動靜,反而被喂了毒藥,扔進亂葬崗。
“若是羅老虎下手,為何?”
江琉猜測是豐城將倒,兩人分贓不勻,但立刻就被自己推翻了:“云巡多年布線,如今豐城在江城嶄露頭角,我不信他們會舍得放棄,且有琥戎在暗地支撐,豐城也不能倒的這么快?!?p> 孟允卻道:“許是申屠彥干了什么事情,羅老虎怕受牽連?!?p> 江琉不置可否。
回宮的日子終于近了。一到琉璃殿,江琉立刻就去找了禁軍頭頭,言說要把行宮的胡熊侍衛(wèi)提上來掛名。禁軍頭頭正是當(dāng)初被江晏閩派去看護江琉出宮的禁衛(wèi)軍小分隊隊長,剛巧不知怎么答謝江琉請的兩頓飯,一聽她有事相求,立刻就允了。
此事之后,江琉與笛佑出發(fā)去驃騎將軍府,途經(jīng)天隆錢莊,還進去看了看?;镉媽⑺綐巧?,佘薇正在執(zhí)筆寫算,見江琉來,連最重視的禮都忘了行:“豐城開始反擊了。”
豐城一下將存率提到三,將貸息降到二,壓根不在乎不久將會入不敷出,呈困獸之斗,臨死反撲之象。
這在江琉的預(yù)料之中。豐城錢莊專門管錢的申屠彥還躺在將軍府里,只剩下個對行商一竅不通的羅老虎。他自持有云巡作后臺,相信只需稍稍虧本將天隆拖垮,從此這條街上還是他一家獨大,再將錢賺回還不是易如反掌?可惜,天隆皇商的名號已經(jīng)打出去了,有些時候,名號比價錢更重要。
江琉對佘薇道:“按你的安排慢慢耗著他,月余就該有結(jié)果了?!?p> 佘薇點頭應(yīng)下,送江琉與笛佑出去,她二人還借著街上小攤遮掩,朝豐城錢莊望了望。里面因為價錢的調(diào)整吸引來不少顧客,熱火朝天繁忙一片,只是伙計十分面生,想來全被羅老虎換下來了。
剛至將軍府門口,李平迎上來:“申屠公子已經(jīng)醒了?!?p> 江琉自然恨不得立刻去問話,可一想申屠彥對自己毫不掩飾地嫌棄,只好先讓笛佑去放低他的警惕:“你就隨便問他一些事,我等等再去?!?p> 笛佑隨引路的婢女來到客房,剛進去就看見一張病容。申屠彥知道自己被李家公子救了,見到笛佑并不驚訝,只是道:“我如今不再是豐城掌柜了,但性命猶在,日后必能再拼出一番事業(yè)。姑娘若愿來我這里,我仍能出得起許給你的那一份工錢?!?p> 笛佑見他大病初愈,最初考慮的卻是自己,心頭一股暖流涌上來,又想起公主的囑咐:“你怎會中毒呢?”
“許是我擋了同僚的路吧?!鄙晖缽┛嘈σ宦?,并不準備多說。
笛佑胸中氣憤難平:“你們好歹共事一場,怎能狠心把你毒倒活埋?你放心,這口氣,我們一定幫你出!”
儒雅公子“哈哈”笑起來:“這倒不必,姑娘的這份心意我領(lǐng)了……”
少年鏗鏘的嗓音砸進門來,李擎松與江琉隨即現(xiàn)身,盯住申屠彥的眼睛:“那我們的救命之恩,你總得報一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