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請到后臺辦理交接手續(xù),只是江琉出門不可能把房契和幾千兩銀票帶在身上,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回宮去拿,更不想把劍放在這里一個多月再回來拿,只能先簽好文書,再拿出個東西抵押在這。
江琉看來看去,就看中了江瑜手中的扇子,江瑜有些不愿意,江琉就對他道:“這把扇子借我抵押在這一個月,過后我收到的生辰禮物隨便你挑?!苯ぱ壑橐晦D(zhuǎn),覺得不虧,答應(yīng)下來。
滄海閣里的人個個都是有眼色的拿到扇子翻看了兩下,立刻知道面前的兄妹身份不簡單,當下就把鎮(zhèn)劍交給了江琉,征得同意后喜滋滋地把江瑜的扇子放進一個柜臺當非賣展品供人觀賞。
江琉欣賞著鎮(zhèn)劍的雙刃,伸出指頭只在刃上輕撫了一下,立刻覺得鉆心疼痛,手指有鮮血涌出,劍刃卻毫不受影響,沒有一絲血染跡象,于是甚覺滿意。
禁衛(wèi)軍小分隊縮在街角,終于等到瑜王爺和公主出門,剛要趕上來繼續(xù)跟在三人后邊,突然有一堆人先他們一步攆上前去。禁衛(wèi)軍小分隊如臨大敵,立刻要拔劍上前護駕,還是小隊長比較冷靜,決定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江瑜江琉和笛佑被人圍在中間,有些警覺,卻見這些正是剛才拍賣場里的看客,蓋因江琉出手就是一套江城宅院,不是達官也是貴人,就想來討好他們一番,套套近乎。
江琉笛佑面對這些人大感頭疼,罵也罵不了,動手吧也不太合適,正要用眼神示意江瑜想個辦法脫身,突然有一個醉漢歪歪扭扭走進人堆里,直往那群看客身上躺,剛好給三人留出了一道缺口用以逃跑。
被壓倒的人破口大罵,好容易推開了醉漢,再看江瑜三人,哪還有他們的蹤影,只好作罷。原來那醉漢是禁衛(wèi)軍小分隊中的一位,知道不能在公主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以這種方法前來相幫。
江瑜三人快步回到酒樓,吩咐伙計立刻帶他們進客房。緩了緩神,笛佑就要去存放馬車的地方把行李拿回來,順便在路上買一些小零食吃。江琉托笛佑在江老伯的院墻上畫一片葉子,在旁邊寫上這座酒樓的名字,自己則在房間外側(cè)的窗戶上也畫一片葉子,就等著孟允回來登門。
似乎有些像話本里那些私會的窮秀才和富小姐……
江瑜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江琉一個人呆在酒樓里有些無聊,就走出客房想到處看看。她在酒樓后院發(fā)現(xiàn)了一架陳舊的秋千,于是往上一坐,盯向洞開的后門。后門開在一條小巷里,間或才有一兩人匆匆走過,誰都沒有注意到秋千架上發(fā)呆的江琉。她突然覺得,自己身邊已經(jīng)很久沒有如此安靜過了。
笛佑是先回來的,她收拾好東西,立刻去江琉房里尋她,卻發(fā)現(xiàn)江琉不在房內(nèi),于是下樓來找,正好看見秋千架上正感嘆難得浮生半日閑的江琉,就悄悄挨近她,往她嘴里塞了一塊點心。
江琉一早就聽到笛佑的腳步聲,于是沒有反抗,嚼了嚼嘴里的東西,感覺質(zhì)地綿軟,微甜爽口,十分不錯,就笑問笛佑:“這是哪里買的?”
笛佑嘴里塞滿糕點,雙頰鼓起,眼睛都瞇成一條縫:“這是我在小攤子看見的。我沒去那些大地方買,看小攤子上的糕點也不錯,就花了幾十文全買下來了。是綠豆糕,這個季節(jié)吃剛剛好,味道也行,等走的時候啊,我再去攤子上買一點帶在路上吃?!?p> 不多時江瑜也打著扇子回來,江琉表示不解:“你這扇子……”
“怎么了?”江瑜剛做成幾筆生意回來,唯恐江琉又看上他扇子,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那么回事,就解釋道,“哦,這是另一把。當初那個畫師,叫什么程薊來著,在醉仙樓里吃飯沒帶錢,我就讓他給我多畫了幾幅扇面用來抵債。”
……程薊何人?那是皇室御用畫師中最年輕有為的一個,一向隨性灑脫,除了國主,任誰上門求畫都是十求九不應(yīng),居然會因為吃飯沒帶錢來給江瑜畫扇面,還,還多畫了幾幅?
“這些扇子你不會都帶在身上吧?”江琉有些抖,這些留到后世都是國寶啊國寶,被江瑜天天帶在身上扇風,她都覺得是暴殄天物。
“哪能呢,我就帶了三把出來,剩下的十來把都在府里擱著呢?!苯ず敛辉谝?,樂滋滋地要回房數(shù)銀票。
十……十來把?
江琉突然覺得,讓江瑜隨便拿她的生辰禮物的這個決定,自己做的有點太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