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日本青年冷哼一聲。
“李君,你的保護費該交了吧,三塊日銀,否則,就別怪我們拆了你的店!”
李掌柜的聲音李帶著一絲哭腔,說道:“幾位,你們不能這樣啊,前幾日我不是才給神奈社交了保護費。這才沒幾天,你們怎么又來收保護費???而且,保護費不是兩塊日銀嗎?”
坐在一旁喝著小酒的陳辯眼神一動,神奈社,這個名字讓他想起了一些往事,心中頓時有些不舒服起來。
幾位日本青年哈哈大笑。
“李君,那些都是過去式了。神奈社已經(jīng)被黑龍會給吞并了,這條街現(xiàn)在歸黑龍會管,我們現(xiàn)在是黑龍會的人了。”
李掌柜哀求道:“幾位能不能緩幾天。我這是小本買賣,一時之間拿不出這么多錢啊?!?p> 領(lǐng)頭的日本青年冷笑道:“社里的大人有命令,今天必須把錢給交齊。我給你緩幾天,誰給我緩幾天!”
李掌柜的表情變得悲憤。
“你們怎么能這樣!這是把我往絕路上逼??!”
這個小店是李掌柜畢生的心血。雖然食客不少,但李掌柜用料講究,再加上時常接濟貧窮的華夏留學生,因此每個月的收入并不算太高。
扶桑國內(nèi)的環(huán)境并不算太好,時不時有一些黑社會來這里收取保護費,再加上一些混混和浪人的訛詐。哪怕賺的再多,哪怕再大的家業(yè),也會被這群敲骨吸髓的家伙給吸光喝凈。
“怎么,支那豬,你想和黑龍會為敵?”
見李掌柜準備不交保護費,日本青年的臉色一變,變得猙獰起來,口中也不再稱李掌柜為“李君”,直接喊起了“支那豬”。
支那豬?
陳辯臉色一冷。
原本對黑龍會就印象不好的他,聽到這個對華夏人極具侮辱性的名字,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在這里,就要說一下黑龍會的來歷。
明治維新時期,武士階層被廢除之后,許多武士失去了生活重心,逐漸轉(zhuǎn)向暴力犯罪。也有些武士開始經(jīng)商或從事見不得光的行業(yè),慢慢這些武士開始拉幫結(jié)派,最終就形成了各種各樣的幫會和社團。
而這其中,又以頭山滿為首的“玄洋社”最為有名。玄洋社以間諜活動見長,因為經(jīng)常揭露一些達官顯貴的秘聞,在扶桑國內(nèi)的名聲很臭,中、俄政府曾向扶桑政府就玄洋社在國外的活動提出過抗議,并宣布玄洋社的人為該國“不受歡迎的”。于是,頭山滿決定改組玄洋社。
1901年,玄洋社改組完成,更名為“黑龍會”,頭山滿扶植當時聲名鵲起、年僅26歲的內(nèi)田良平為會長,自己則出任首席顧問,實際上暗中操縱著黑龍會的走向及政治活動,使其逐漸成為扶桑從事海外軍事與政治間諜工作最有力的發(fā)動機關(guān)。
頭山滿之所以將玄洋社改名為“黑龍會”,是因為與華夏的黑龍江有關(guān),該會的目的在于謀取黑龍江流域為扶桑領(lǐng)土。
黑龍會是典型的右翼軍國主義組織,他們的宗旨,是“回顧東亞的大局和帝國的天職,為實行興隆東亞的經(jīng)綸,挫折西力東漸之勢,目前的急務(wù)是先與俄國開戰(zhàn),在東亞將其擊退,把滿洲、蒙古、西伯利亞連成一片,建設(shè)經(jīng)營大陸的基礎(chǔ)?!?p> 可以說,他們的宗旨就是一個簡易版的“*****圈”。
這樣的一個組織,陳辯怎么可能會對他產(chǎn)生絲毫好感?
“聒噪!”
陳辯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頓,冷聲說道:“好好的興致被你們這群鬼子給攪和了!一人一只手,或者三十塊扶桑銀元,你們自己選吧!”
為首的扶桑青年愣了愣,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好家伙,他們來敲詐別人,反而被別人給敲詐了!
“你是誰?”
他雖然舉止狂傲,但生性卻謹慎,制止了蠢蠢欲動的手下,準備先問清楚陳辯的來歷再做打算。
“華夏留學生,陳辯!”
聽到陳辯報上名號,扶桑青年頓時大怒,以為陳辯只是個熱血的留學生,既然這樣,殺雞儆猴,不怕這李老頭不交保護費。
“沒聽過,給我上!”
“唰唰唰!”
伴隨這一陣連綿不斷的拔刀聲,幾名扶桑青年手持倭刀,向陳辯圍攻而來。
李掌柜嚇得渾身發(fā)抖,拉著店員們跑到了柜臺后面躲了起來。
但混混終究是混混,哪怕是手中拿著倭刀,在已經(jīng)是暗勁巔峰的陳辯眼中,也不過是威脅稍微大了一點點點,隨手就可以捏死。
只見陳辯直接闖入人群之中,宛若虎入羊群,所過之處,一個個混混哀嚎著倒在了地上,紛紛呻吟不止。
不出一分鐘,這七八名黑龍會的混混,就全部被陳辯放倒在地。
他們看著陳辯的目光,充滿了恐懼和憤恨。
“要錢還是要手?”
陳辯挨個走到這些倒地的混混面前,蹲下身問道。
這時的陳辯,在這些混混眼中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能屈能伸,乃大丈夫也。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弱。
在心中默念了從扶桑到華夏的諸多名言名句之后,在陳辯目光的逼視下,這些混混還是決定遵從內(nèi)心的召喚,乖乖的把身上不多的銀元交了出來。
陳辯數(shù)了數(shù),這七八個人身上才不到二十扶桑銀元,不由得鄙視道:“一群窮鬼!”
聽到這話,這群混混們欲哭無淚,哪有打劫別人還嫌別人窮的道理。
陳辯問李掌柜要了一個袋子,把銀元裝了起來,又俯下身去,拍了拍為首的扶桑青年的臉龐,說道:“記著,我叫陳辯,有什么事盡管沖著我來。你要是敢找李掌柜的麻煩,我認得你,卻不認得你的第三條腿!”
那扶桑青年被陳辯的目光一掃,只覺得下身涼颼颼的,趕緊忙不迭地的點了點頭,關(guān)系到下半生的幸福,能從心還是從心點吧。
至于報復,那是肯定要報復回來的。他就不信了,雖然這個叫陳辯的家伙能打得過自己這群混混,但黑龍會里高手如云,總有能收拾他的人在。收拾了這小子,再來找這個老李頭算賬也不遲。
“滾吧!”
陳辯冷哼了一聲,這幾個混混互相看了看,連滾帶爬的出了飯館。
陳辯對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李掌柜說道:“掌柜的放心,只要我不出事,那些混混就不敢來找你的麻煩?!?p> 李掌柜擔憂地說道:“沒想到你的身手這么好,只是這樣倒連累了你,黑龍會勢力在京都十分龐大,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p> 陳辯擺了擺手。
“無妨,黑龍會那群人在我眼中也不過如此,只要以后我來這里吃飯,掌柜的請我喝酒就行了。”
李掌柜見陳辯如此自信的模樣,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笑著答應(yīng)了陳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