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園會毆打人不過是一個插曲罷了,高興雖然不是以前的高衙內(nèi),這也不是說他是好說話的,和趙福金離開了詩詞園,趙福金蹲在街邊的攤位上和一個商販你來我往的砍價,最終一個要十枚銅板的面具被趙福金用四枚銅板拿下。
帶著面具對著小高衙內(nèi)嘿嘿傻笑,高興笑罵了一句傻不傻,趙福金傲嬌回道。
“我樂意,這樣牽著手就不會有人在看著我們了?!?p> 這一次高興主動的抓住了那纖瘦白皙的玉手,他喜歡趙福金,趙福金也喜歡他,兩世為人,一次情竇初開,兩人手牽手走在滿是行人的街道上。
兩人又回到了河邊,一處街頭賣藝雜耍聚集了很多人,此時趙福金右手緊緊被小高衙內(nèi)握住,左手舉著一串紅艷艷的冰糖葫蘆雀躍叫好。
趙福金的身段本就誘人,她這般舉動已經(jīng)吸引了街上年輕男子們的注意,他們均在好奇這面具下是一張何等美麗的俏臉,小高衙內(nèi)一直在笑著叮囑慢一些,莫要摔了。
街頭賣藝在秀了一出高難度雜耍之后給圍觀人上演了一場悲慘的愛情戲,兩個相互有愛意之人最后沒能走到一起,圍觀的男人們紛紛嘆息,女子們則暗自傷神垂淚。
趙福金也不雀躍了,在高興的懷里掏出沉甸甸的錢袋子仍到了那江湖藝人的面前,隨后拉著高興離開了人群,趙福金變得安靜了,纖纖玉手握的更緊了一些。
她沉默了許久,感慨道。
“你說男人真的會被心愛女人傷害了后會變得懂事,會長大,是真的么?”
高興沒想到趙福金會問出這個問題,他思索了片刻后選擇了點頭。
“的確,男人成熟的晚,懂事的也晚,也比要女人幼稚很多,更多的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去學會挽留。”
他不想欺騙她,趙福金突然停下了腳步,舉著糖葫蘆要高興吃,高興笑著咬下一顆,趙福金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你的確還很幼稚,很不成熟,常說傷人心離開傷心地,如果汴京讓你傷心了,你會離開么?”
高興笑著搖了搖頭。
“不會,因為你還在汴京?!?p> 這一次趙福金沒有開口,她摘下面具一股氣的將糖葫蘆全部咬在了口中,香腮被撐的鼓鼓的,隨后帶上面具用竹簽子指著河中的花船,示意要去坐船。
小高衙內(nèi)自然不會拒絕,轉(zhuǎn)頭要林沖去準備,趙福金在等待林沖去雇傭船夫的時候一直沒有開口,她心里有一個很不好的預(yù)感,可以說是一個被判死罪的預(yù)感。
趙桓將高興的原話說給了趙福金聽,她作為大宋的帝姬,對國難家危之事自然也知曉一些,如今大宋年年不斷的送給大金歲幣,如果按照高興所說之言,等大金成了氣候之后,汴京便是回淪為他們國土。
這個預(yù)感很強烈,就好像說一定會發(fā)生一樣,這話她能和誰說?和父親趙佶?還是和兄長趙桓?或是和小高衙內(nèi)說?趙福金已經(jīng)決定,就算能和前兩者說,也不會告訴小高衙內(nèi)心中的想法。
如果汴京有一日被攻破了,她希望他不在這個城市。
林沖談好了價格,燈船在岸邊迎接兩人,也就在這時候茂德帝姬的護衛(wèi)們出現(xiàn)了,在兩人之前登上了船,趙福金單手牽著高興的手登上了船,可就在高興登船的時候,她突然松開了手,將披在身上的披風還給了高興,摘下面具時高興發(fā)現(xiàn)趙福金的臉上充滿了淚痕。
這一幕讓高興心中一慌,他強擠出一個笑臉,心疼道。
“怎么哭了?”
趙福金連忙抬起袖子擦去了眼淚,捂著臉反駁道。
“我沒哭,我不會哭,我要走了,你如果恨我就離開汴京,永遠都不要回來,永遠!”
此話讓高興一陣迷茫,他疑惑在問,趙福金卻是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她滿眼不舍的看著高興,眼淚不斷的往下掉,她忍不住開口喊道。
“蔡京向我爹求婚了,要我嫁給蔡鞗,我爹同意了,今晚我是偷偷溜出來了,現(xiàn)在我要走了,我以后可能沒有辦法在來見你了。”
話語猶如驚雷劈在高興的頭上,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知如何開口,雙眼呆愣的看著趙福金,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為何他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他明白了,兩個月的閉關(guān)發(fā)生了很多的事情,他也錯過了很多事情,趙福金期間來找過他,但是卻沒有見到他。
林沖和王渙兩人也呆愣在原地,方才看著自家衙內(nèi)和帝姬殿下手牽手同游,他們心中也跟著叫好,衙內(nèi)俊朗,如今文武雙全。茂德帝姬相貌俊美,知書達理,這就是天作地和的一對兒,為何突然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燈船緩緩的開走了,呆愣許久的高興突然咧嘴一笑。
“呸,她在騙我,她絕對在騙我,她他娘的絕對在騙老子,蔡鞗是個什么東西,蔡京有是個什么東西?!?p> 高興沒有感覺心疼,卻是感覺心已經(jīng)不再了,他的怒吼讓街上的行人紛紛驚呼,這年輕人是誰,竟敢如此辱罵當今太師,高興將披風一次又一次的摔在地上。
突然!他愣住了,轉(zhuǎn)過身推開林沖沖上街上,在街上行人手中搶過一匹馬追想燈船,林沖和王渙慌了,衙內(nèi)如今可以騎馬,卻是不能疾馳啊。
馬背上沒有馬鞍,沒有韁繩,高興抱著抓著馬鬃在街上疾馳,什么行人,什么攤位他全然不顧,這時候林沖也騎馬追了上來,他沒有阻攔自家衙內(nèi),他清楚知道此時應(yīng)該做什么。
林沖疾馳在高興身邊而過,不斷嘶吼讓前方行人讓路,不忘的向自家衙內(nèi)嘶吼方向。
駿馬追上了燈船,林沖縱深一躍落在船頭逼停燈船,船上護衛(wèi)紛紛抽出腰間配件,林沖卻是不問不顧,躬身施禮。
“帝姬,請給我家衙內(nèi)一句話的機會?!?p> 趙福金走出了船艙,她臉色蒼白如雪,一雙勾魂眉目已經(jīng)哭的桃紅,她未曾去看林沖,而是看向了街上的混亂,親眼看到那人在疾馳的馬背上跌落在地。
這一刻,誰為誰心疼,誰又為誰落下的眼淚。
高興連滾帶爬的來到了岸邊,在他準備開口時,趙福金開口了。
“高衙內(nèi),你幼稚否,說你出行歸來長大了,懂事了,可你縱馬疾馳可曾想過被你傷害的百姓,可曾想過百姓如何指責于我,你的心中只有你想要的,你從來未曾替我考慮過,我不喜歡你,我厭惡你,我一刻鐘都不能想看到你?!?p> 話落趙福金回到船艙,船艙中傳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又及時厭惡過他。
讓高興離開汴京,沒有一事是不為他考慮的,他跋扈,受高俅寵溺,他已經(jīng)和蔡家鬧出了不可化解的仇恨,高俅又如何能與蔡京抗衡,如今童翔已經(jīng)知趣的走了,他為何還要留在長安。
日后蔡京會為難高家,等汴京城被大金拿下,他注定也會成為階下囚,刀下亡魂,她又怎舍得看到他變成那般落魄的樣子。
恨我吧!
恨我趙福金是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恨我茂德帝姬一直在玩弄你的感情。
高興看著遠去的燈船,身邊的林沖已經(jīng)濕透了身子,他不忍看高興那衣衫破爛的狼狽樣子,卻是不由的開了口。
“衙內(nèi),我們回去吧。”
高興站起身,落魄無神的前行,一路上林沖和王渙兩人不斷提請衙內(nèi)走錯了路,高興也不開口,回家是高俅正在門前等待,見寶貝兒子像是丟了魂兒一樣,再看林沖滿身石頭此時已經(jīng)結(jié)了冰,高俅嘆了口氣看向王渙問道。
“都知道了?”
此話一出,高興猛然抬起頭看向高俅,王渙苦著臉點頭,高俅嘆了口氣,伸出手拍了怕高興的肩膀。
“兒啊,怪爹,爹就晚了半個時辰。”
高興搖了搖頭。
“不怪你,三千虎豹騎交給我吧。”
高衙內(nèi)要遠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