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遠侯祁忠循并不是高老太太的獨子,他還有個弟弟名叫祁忠謁,只不過身體十分孱弱,常年臥病在床,前世的時候,穆抒衍并沒有見過。
不過二房的女眷她在那段很短的時間里卻是遇到過兩次,都是在園中偶爾遇見的,也就是匆匆一瞥,印象不深。
所以才剛祁慧蓮沒有向她們介紹自己的堂妹,她也就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前世,她后來得知了靖遠侯府諸人的命運,唯獨這位二小姐祁慧菊卻是從來沒傳出過什么消息,也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樣的命運。
其實那時候,靖遠侯府的二房就三個人,二老爺祁忠謁,二太太沈氏,再加一個二小姐祁慧菊,在侯府里也是沒什么存在感的,一家子全仰仗大房生活。
今生看起來似乎也沒多大的差別。祁慧菊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祁慧蓮都不屑于向別人介紹她,可以想見她平日也定受到祁慧蓮以及大房的諸多壓制。
唉!這終歸也是別人的事了,自己就不要操心了。穆抒衍怔怔地想。
這時,她聽到容桃正神秘兮兮地對莊寄霜道:“表妹你可知道?此次我們府上辦這個賞花宴,其實是為了給我大哥相親呢!”
莊寄霜一聽,眼睛一亮,頓時來了興趣。穆抒衍也豎起耳朵。
容桃一看她們兩人都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微微一笑,繼續(xù)低聲道:“我們府里的情況,你們都知道吧?”
兩人點點頭。
襄國公府是京城各大家族最關(guān)注的的世家之一,也是升斗小民時常談?wù)摰膶ο?,所以府里的情況兩人也都是聽說過的。
襄國公府第三代的男丁們,庶出的不說,嫡出就只有四位,分別是襄國公府世子爺容繼修的原配袁氏所生的兩位少爺,即大少爺容櫸和二少爺容椿,還有三老爺容繼佑的嫡子容桂,以及容桃的親弟弟容楓。
嫡出的小姐們則只有三位,分別是現(xiàn)任的世子夫人方氏所生的三小姐容梅,三老爺和三太太項氏的嫡女,排行第二的容柳和四房的容桃。
雖然容桃的父親容繼傳乃是襄國公最小的兒子,容桃卻是第三代的女孩當(dāng)中年齡最大的一個。
當(dāng)然,大房的容櫸和容椿都比容桃年齡大,也都到了要成親的年紀(jì)了。所以今次才有舉辦賞花宴,邀請各府小姐們前來,為容櫸相親的事情。
容桃道:“是我祖母說,我大哥年紀(jì)也不小了,該成家了,所以我大伯母就想出了這個主意。
“因為我大哥和二哥都不是大伯母親生,她就覺得不好擅做主張,干脆請各家小姐們上門,讓我大哥親自挑選!”
莊寄霜一聽有這種事,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滿臉的興奮之情。而穆抒衍卻悄悄地皺了皺眉。
她因為有了前世那些不堪的記憶,所思所想都要比莊寄霜更深遠,也更陰暗一些。
難道說康安郡主下帖子請她們前來赴宴,其實是想把她們其中一位嫁給容大少爺?而且最大可能康安郡主看上的應(yīng)該是莊寄霜。
康安郡主叫荀二老太太為安姨,又對莊寄霜十分喜愛,上次還流露出想讓莊寄霜拜自己為干娘,去襄國公府住一陣陪伴自己的意思。而她沒有兒女,不能排除她想用這種辦法讓莊寄霜嫁到襄國公府來長久地陪伴。
容桃沒注意到她的神色,跟莊寄霜說得熱火朝天:“其實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府里各處也沒什么花好賞的,除了東頭花園里的那個大暖棚,外邊這些花早就被凍死了!所以我猜想,待會兒肯定會安排大家前往暖棚那邊賞花,然后我大哥定要出面轉(zhuǎn)上一圈的!”
穆抒衍聞言心中一驚。
雖說依照兩人的身份,被選上嫁給襄國公嫡長孫的概率小而又小,但假如康安郡主真的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以她的身份,襄國公府的長輩和世子爺估計很難拒絕。礙于長公主的情面,二老太太這邊可能也會很為難。
莊寄霜若惹上這樣的麻煩,那也夠煩人的!從日常相處的點滴來看,穆抒衍知道莊寄霜對這位容大少爺從未提及,可謂一點情意也無。雖說去年上元節(jié)那日在街上與他偶遇過,可他究竟長什么樣子,估計莊寄霜都沒看清楚!
而且據(jù)說像襄國公府這樣的家族,作為嫡傳的繼承人,是有資格娶側(cè)室的。這種側(cè)室不比一般人家的二房或小妾,乃是得到官方承認的有品階的側(cè)室。
就像襄國公本人就有兩位側(cè)室,襄國公世子也有一位側(cè)室。不出意外地話,容大少爺就是日后的襄國公世子,然后當(dāng)上襄國公。他自然也是有可能會娶側(cè)室的!
側(cè)室的選擇在女方身份地位上就沒有那么嚴(yán)苛的標(biāo)準(zhǔn)了,只要身家清白,身無殘疾,就都夠得上資格參選。
難怪她剛剛聽容桃介紹的,除了一些非常顯赫的世家小姐們,也不乏門第普通家境一般的小官女兒!而且大家都是一副興奮期待躍躍欲試的樣子!
穆抒衍不禁有些后悔兩人今日聽從了徐嬤嬤的安排,穿了這么漂亮的衣服來赴宴。
特別是莊寄霜。雖說穿戴在一眾精心打扮過的女孩當(dāng)中不甚打眼,可無奈她的長相十分出挑,再加上面色紅潤,神采飛揚,眼神閃亮,即便再怎么低調(diào),那也是能讓人眼前一亮的存在。就在剛才,她就注意到有幾位小姐偷偷投過來的提防又厭惡的目光。
莊寄霜還毫無所覺,興致勃勃聽著有關(guān)的八卦,還興奮地和容桃猜測著今日有可能是哪家的小姐能拔得頭籌,入了容大少爺?shù)难邸?p> 穆抒衍不禁暗暗焦急。雖然她的猜測不一定會變成現(xiàn)實,但謹(jǐn)慎一些總沒大錯。
可現(xiàn)在,她也不能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和莊寄霜提前退場吧!那樣既顯得失禮,又太過引人注目。若是弄些小伎倆,比如茶水打翻濕了裙子,或是突然裝作不舒服之類的,大家都是明眼人,嘴上不說,心里也早就笑話上了!再一個,又怎么對容桃解釋?如果康安郡主真的有這層意思,她們又怎么去向她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