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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月江湖

番外篇——僧伶一臺戲

問月江湖 夢黎子夜 2847 2020-08-11 23:49:00

  相傳在洛陽城內(nèi),有一個豆蔻年華的小戲子,喜歡穿著紅衣,經(jīng)常抱著琵琶坐在樓閣內(nèi)練習(xí)哼唱。據(jù)說她專門唱得一首《郭通參軍》,堪稱洛陽城一絕。

  《郭通參軍》是流傳了已久的一首曲子,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叫郭通的仗劍游俠兒,他為人正直,四處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有一日,郭通遇見了一位叫做允娥的女子,正直青春年華的郭通對其一見傾心,為她教訓(xùn)了霸占她家田地的無賴地主,殺掉了欺凌她家的地痞霸王。

  而允娥自然對郭通心存感激,不過她想嫁得是保家衛(wèi)國的大英雄,而非行俠仗義的俠士。她認(rèn)為只有保護(hù)好大家,才會有小家。于是她建議武功高強(qiáng)的郭通去參軍,并承諾等他凱等而歸,便與他在當(dāng)時洛陽城最有名的乾儀樓與他成親。

  此后郭通報名參軍,這名游俠兒放下了手中的仙劍,拿起了士卒們常用的長槍,踏上了戰(zhàn)場,一去便是五年多。這五年中,江湖上再也沒有郭通的消息,而允娥通過多方打聽才知道,原來郭通早就死在了戰(zhàn)場之上。

  得知消息的允娥姑娘在當(dāng)夜穿上了一身大紅的喜服,蓋上了紅蓋頭,在無數(shù)人的見證下走上了乾儀樓,一代美人從此謝幕……

  這個故事是根據(jù)歷史改編而來,沒人知道這個叫郭通的少年的來歷,人們只知道他最后戰(zhàn)死在了駱駝峰上。而他在臨死前將自己的銀槍插在了駱駝峰頂,千年以來無人能夠?qū)⑵浒纬觥?p>  而今天我們的主角是這位在戲曲中扮演允娥的小美人兒。

  這一日,小戲子剛剛從戲臺上下來,正在后臺卸妝。今天戲園子來了兩位奇怪的客人,一個是衣服上滿是補(bǔ)丁的道士,看起來一副窮酸模樣,她不知道這人是怎么混進(jìn)來的。

  而相比之下另一位就要有名多了,他是遠(yuǎn)近聞名的帝都佛院的大法師,法號取燈。取燈大法師居然不忙著宣揚(yáng)佛法,卻跑到戲園子來聽?wèi)?,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事。而且看樣子,取燈大法師似乎與那窮酸道士還頗為相識,一場戲下來兩人相談甚歡,但談得卻不是佛法或道法,只是生活中的瑣事。

  卸完了妝,小戲子趕忙跑了出去,她想要近距離一睹取燈大法師的尊容,雖然她是個戲子,但卻很是尊敬與仰慕這些得道的大師們。

  誰知這時,轉(zhuǎn)角處同時跑來了一個小和尚,與她迎面撞在一起。

  “哎喲,走道眼睛不看路的嗎!”小戲子捂著額頭罵道。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贝藭r小和尚的臉漲得通紅,這還是他第一次接觸到女人,他趕忙道歉:“對...對不起女施主,是小僧唐突了?!?p>  “起開呀,你一個和尚往戲園子跑什么,一會兒耽誤了我看取燈大法師,有你好看的!”小戲子起身一把推開那小和尚,趕忙朝著戲園子外面追去。

  到了門口,果然取燈大法師還沒走遠(yuǎn),他正在和那窮酸道士告別,只見取燈和尚單手立于胸前行禮道:“張玄道長,戲也陪你聽了,貧僧還要回佛院為弟子們講經(jīng),就不多奉陪了?!?p>  窮酸道士擺了擺手說:“行了行了,快回去吧,難為你陪我到這種地方走一趟了。正好我要去討壺酒喝,你跟著多少也有些不方便,下次再見吧?!?p>  “小女見過取燈大法師。”這時小戲子朝著取燈和尚雙手合一行禮。

  取燈和尚單手回禮,隨后他問道:“阿彌陀佛,原來是唱允娥的那位小施主,貧僧有禮了?!?p>  聞言,小戲子的心里都樂開了花,能被取燈大法師正眼相待,是不知道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師傅,念珠找到了,我們走吧。”還不待小戲子和取燈和尚搭上幾句話,之前的那個小和尚便跑了過來。不過當(dāng)他看到先前撞到的小姑娘也在,他馬上就頓下了腳步,他以為小戲子是來告狀的,“阿彌陀佛,小僧再次向施主道歉,望女施主莫要怪罪。”

  心情大好的小戲子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又沒放在心上。”

  這時一旁的取燈和尚問道:“阿彌陀佛,智空,你又闖了什么禍?”

  “師傅...我...”小和尚不知該怎么解釋。

  取燈和尚看了一眼智空小和尚,隨后轉(zhuǎn)身對著小戲子賠禮道:“這是貧僧的小徒智空,有所得罪之處,還請施主多包涵。”

  小戲子擺手道:“沒什么,本來這位小師傅也不是有意的。小女有一請求,小女素來對佛家有仰慕之意,但可惜身處風(fēng)流不清靜的江湖,怕有辱佛門圣地,能否讓小師傅代我在佛院里請一炷香呢?”

  取燈點了點頭,隨后說道:“阿彌陀佛,看來小施主與佛祖有緣啊。智空,回到佛院每日替這位小施主請香一炷,為期三個月,你可愿意?。俊?p>  “回師傅,智空愿意?!毙『蜕袉问肿饕镜馈?p>  隨后取燈和尚說道:“既然施主沒有其他的要求,那貧僧就先告退了?!?p>  ……

  過了一陣子

  小和尚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戲園子,這一次他手拿念珠,手中默念著佛門咒語,穿梭了人群之中。

  小戲子問他:“你怎么又來了,一個小和尚天天不想著念經(jīng),卻老是來戲園子,要是讓取燈大法師知道了此事,定然有你好看的?!?p>  小和尚單手作揖道:“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小僧是奉師傅之命,前來為此地作法除祟。同時也是來向女施主道歉的,那日確實是小僧唐突,小僧已經(jīng)向佛祖請過罪了,請施主原諒。”

  小戲子抿了抿嘴笑道:“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記得你叫...智空是吧?”

  小和尚點頭道:“小僧正是智空,不知施主名諱?”

  小戲子說調(diào)笑道:“小師傅真是的,女孩子的芳名怎么能隨便告訴別人呢?”

  “啊?”小和尚愣住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呵呵呵,小和尚,你好呆呀。”小戲子捧著俏臉巧笑道。

  隨后又過了幾天

  這日班主帶著大家正在打掃戲園子,因為小戲子年齡小,又是整個戲班子的寵兒,所以便沒有參加到其中。反正她也干不了什么,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少。

  小戲子閑著也是無聊,索性就抱起了琵琶坐到門外,彈了起來。一曲過后,數(shù)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孩子圍了過來,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仙子一樣。

  小戲子捧著臉頰笑了笑,隨后她伸出了白嫩的小手說道:“看什么看,有人想摸摸嗎?”

  聞聽此言,一個小胖子從身后拿出了一捧鮮花說道:“許...許姑娘,這花送給你,能...能讓我摸一下你的手嗎?”

  小戲子接過這捧鮮花說道:“行是行,可是你這花兒可不行。相傳城外的山崖上長著一朵十分美麗的花,但它卻長在了半山腰上,這樣吧,你們誰能給我把那朵花摘回來,我就讓誰摸一下。”

  此時的她可能沒看見,在不遠(yuǎn)處,有一位小和尚正在偷偷望著這邊,在他的手中還有一朵藍(lán)色的野花。小和尚苦笑了一聲,隨后他扔掉了手中的野花,悄然離去...

  次日清晨

  小戲子還如往常一樣,開始在戲園子外練嗓子,因為清晨的人很少,不怕吵到人家,同時清晨也是一天中最能靜下心的時刻。

  這一日她才剛剛開始發(fā)聲,一個小和尚便跑了過來。小和尚的禪衣和袈裟上弄得滿是塵土,臉上也是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手中還捻著一支夢幻般的花朵。

  她驚訝道:“小和尚!你怎么會在這里!”

  智空將頭埋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道:“送...送給你。”

  她一愣,旋即這才想起了昨天的事。當(dāng)時她只不過是隨口一說,想讓眾人知難而退,卻不想這個呆頭呆腦的傻和尚真去摘了。其實就算沒有這朵花,看這傻和尚的滿身淤青也知道。

  她用手帕給小和尚擦了擦臉上的傷,“我就隨口一說,逗他們玩的,你怎么還真去呀?”

  小和尚低著頭不答話,這可讓她犯難了,不過隨后她便莞爾一笑,伸出了白嫩的細(xì)手說道:“不過看你這么拼命,就讓你摸一次吧?!?p>  聽到此話,小和尚一瞬間便漲紅了臉,他緩慢而又艱難地伸出了手,眼看著離這只纖纖玉手越來越近,他的呼吸便越急促。

  最后,小和尚的手停留在了離這只玉手不到半寸的地方,他卻轉(zhuǎn)身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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