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軒跟隨著張禾來到了金鳳流云頂?shù)霓I子旁,張禾率先進到了轎子里,在里面不知道和拜無憂說了什么。隨后張禾出來對著周文軒說道:“請周先生進轎子吧,公主殿下有事要盤問于先生。”
周文軒微微皺了皺眉,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師姐找他又有什么幺蛾子。不過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步,總不能在這里退縮吧。
周文軒下馬邁上了拜無憂的轎子,當(dāng)他掀開簾子進到轎子里面之后,對面正坐著一個冷艷高貴、超凡脫俗的白衫女子。講真的周文軒也不知道為什么,他認(rèn)識的女子怎么都喜歡穿一身白衣,拜無憂如此,許白衣亦是如此。
“無憂姐姐找阿麟...哦不,應(yīng)該說是無憂師姐找文軒何事???”周文軒進了轎子后做出一副隨性的樣子,比起外面,這里能讓他放松許多。
“怎么,沒什么事就不能叫你過來了?”拜無憂反問了一句。
“當(dāng)然可以,只不過別把我的身份弄露了,不然小師弟可就要再次回到江湖流浪了。”周文軒說道。
拜無憂笑了笑,隨后她從身邊拿起了一個籃子放在周文軒面前,“看看里面是什么?!?p> 周文軒將信將疑地打開了籃子,一碟擺放井然有序的糕點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線中。周文軒目光大亮,他激動地說道:“這是...落蘇馬蹄糕?師姐你從哪弄到的?”
拜無憂溫笑道:“我記得在雪廬的時候,這是你最喜歡的點心。我命人找了四年多的時間,終于在前些時間有了消息。嘗嘗,看看是不是原來的味道?!?p> 都是自家?guī)熃愕?,周文軒也不和拜無憂客氣,拿起一個便塞到了嘴巴里,這一口兒他可是好久沒吃到過了。周文軒一邊吃一邊說道:“嗯,原來是最正宗的落蘇馬蹄糕,師姐我真是太愛你了?!?p> “即便是模樣變了,可還懂的禮數(shù)該是要懂吧,先把嘴巴里的東西咽了再講話?!卑轃o憂說道。
雖然拜無憂表面上沒有多大的表情動作,但是內(nèi)心里卻樂開了花兒。韓懿瑩雖有雪美人之稱,但卻只有著初雪一樣的天真爛漫,沒有雪花落在身上帶給人的冰冷感。
相比之下,排在第三的王女拜無憂就不一樣了,尊貴的身份造就了他高傲、目空一切的性格,雖為帝王之家的女兒,但卻沒有權(quán)貴小姐一樣的嬌氣,在她的身上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做“冰川美人”。
囂張而不跋扈,冷艷而不張揚。最重要的是她出師于梅章雪廬,是不可多得的國士,又是個精通將帥奇門的大能術(shù)士,才二十多歲的年齡,就能在奇門之術(shù)上壓制張養(yǎng)。像這樣的女人,不論是誰站在她身邊,都會有一種自卑的感覺。
現(xiàn)在的周文軒才不管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只要自己過得順心,其余的什么都無所謂了,反正又有幾個人認(rèn)識他呢?
“都已經(jīng)成親半個多月了,和你的新娘子相處的怎么樣?我聽說你天天睡在軍營,這又是怎么一回事?”拜無憂問道。
“還能是因為什么,師姐不是術(shù)士嘛,自己算一卦不就知道了?!敝芪能幷f道。
聞言拜無憂掐了掐手指,隨后她白了周文軒一眼,“原來是因為身上的刺青呀,我還以為是你這多情種良心發(fā)現(xiàn)了呢。”
“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有誰會愿意讓這么漂亮的娘子夜夜守空房,那可是芳華榜第四的雪女,誰能頂?shù)米 熃隳阋蔡吹闷鹦煹芰税桑羰欠旁趦赡昵?,說不定還有些可能?!敝芪能幓匕琢税轃o憂一眼說道。
將芳華榜上的雪女放在家中擺著,也就周文軒能做出這種事來,當(dāng)真是暴殄天物。拜無憂又隨手掐了掐手指,隨后她微微勾起嘴角:“整個韓府都在傳大劍仙路上收房二小姐的故事,想不到你和那韓家小姐到現(xiàn)在都還是清白之身?!?p> 聽得拜無憂這么一說,周文軒不用想也知道她剛剛算了什么,無非就是在酒館住下那次。不過這拜無憂的修為真是深不可測,居然已經(jīng)到了隨手掐掐手指,就能算出卦象的境界。就剛剛她算的這些東西而言,張養(yǎng)都不一定能算得到。
周文軒拍馬屁道:“隨手掐掐手指就能看到卦象,師姐的修為當(dāng)真是了得。既然師姐你都已經(jīng)這么厲害了,那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將我這身上的刺青壓下去?!?p> “做夢吧。”拜無憂一口回絕道,話語簡潔明了。
“哎哎哎,之前還好好的,咋還一提到這事兒就這么絕情呢?”周文軒抱怨了一句,隨后他便要下轎子,“好了好了,這落蘇馬蹄糕也吃完了,我也要回韓老爺子那邊看看了,再見師姐?!?p> “你敢!”
拜無憂一語定住了周文軒的身形,隨后她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去干什么,難道你的那小娘子比你的師姐還美還親?”
周文軒一愣,原來剛剛張禾進來就是與她說這事。周文軒趕忙陪笑道:“額...怎么可能呢,她哪能跟師姐您比呀?我這不是怕一直呆在無憂公主的轎子中,會引起什么誤會嘛?!?p> “少來這一套,本宮堂堂的大昭公主都不怕誤會,你還怕什么。過來陪我下棋,今天你哪也去不了!”拜無憂生氣道。
周文軒見勢不妙,趕忙妥協(xié)道:“好好好,師姐別生氣,小師弟這就陪您在棋盤上過兩招。”
……
隊伍來到了扎營的地方,韓逐流先是派了兩個將軍率領(lǐng)一萬輕騎增援李家莊。等大軍扎營安頓好了之后,韓逐流又叫上一眾人陪他去李家莊走上一圈。
“唉,師姐你又贏了。你這也太雷厲風(fēng)行了吧,我這邊布局還沒布好,你那邊攻勢就過來了,哪有你這樣欺負(fù)師弟的。”周文軒抱怨道。本來他應(yīng)該去李家莊看看的,但是他卻被拜無憂當(dāng)著韓逐流的面兒給扣下了。
“我可沒欺負(fù)你,象棋這東西本身就是由戰(zhàn)爭演化而來的,難道你的敵人也會等你擺好了陣型再進攻?或者說,你帶兵這么久,也沒有等過誰擺好陣型再開戰(zhàn)的時候吧?”拜無憂反問了一句。
周文軒哀嘆了一聲:“唉,要不怎么說,無憂師姐是雪廬中最為上進的呢。到現(xiàn)在為止我就沒見過師姐你什么時候松懈過,師兄們也老是傳說你是個沒有短板,完美無缺的女人?!?p> 拜無憂說:“得了吧,當(dāng)年拜師的時候你不是也喝過那沸雪嗎,難道連當(dāng)年自己為什么拜師都不記得了?”
經(jīng)拜無憂這么一說,周文軒還真的開始深思回憶起了這個問題,他當(dāng)初為什么而拜師入雪廬,又是為了什么目標(biāo)而學(xué)藝?他好像不記得了。
“罷了罷了,你真是變化太大了,誰知道你這兩年經(jīng)歷了什么,以我現(xiàn)在的修為居然連個大致輪廓都算不出來?!卑轃o憂擺了擺手說道。
周文軒說:“正好快入冬了,我們出去走走吧,無憂師姐?!?p> 拜無憂想了想答應(yīng)道:“雖然不知道你又在想什么不正當(dāng)?shù)臇|西,不過出去走一走也好,就當(dāng)散散心吧?!?p> 隨后周文軒與拜無憂剛走出營帳,張禾馬上就跟了上來,周文軒朝著她擺了擺手說:“我陪無憂姐姐出去散散心,你就別跟著了?!?p> 看了看滿臉堆笑的周文軒,張禾有些不放心,不過這時拜無憂也說道:“我和周先生出去走走,不用跟來?!?p> 出了軍營,周文軒馬上收起了掛在嘴邊的笑容,面具帶久了,偶爾他也想做一次真正的自己。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他們穿著同樣的白衫攜手并進,比起韓懿瑩來說,他們兩個到更像是夫妻。
又或者說,幽默風(fēng)趣的周麟比較適合與天真爛漫的韓懿瑩在一起,面如寒霜的周文軒和冷艷尊貴的拜無憂更配。
那溫婉可人的海玫瑰——波塞薇薇呢?
不論是陽光幽默的周麟,還是不茍言笑的周文軒,他們都配不上這位海心公主的一片癡心。這世上能配得上“人間絕色”小玥兒的,應(yīng)該只有曾經(jīng)那個風(fēng)度翩翩美周郎了。
突然間,一片雪花落在了周文軒的臉上,周文軒呢喃道:“下雪了。”
拜無憂攤開手掌去接天下落下的雪花,“我還記得當(dāng)年我學(xué)成下山的時候你來送我,那時候的翩翩少年,那時候的皚皚白雪,真是讓人懷念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