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被合歡她們害的,我抄了整整十遍家規(guī)。這還是我對周氏家規(guī)倒背如流,不然若是換了其他人,恐怕明早也別想回來?!敝芪能帢O少數(shù)的抱怨道。
沈宸也吐起了苦水道:“我的周大公子,您就別抱怨了,我今天才是真得被折騰夠嗆。你能看到你這逍遙殿還健在,就快燒高香去吧,今天要不是我攔著,以合歡的脾氣,說不定整個承龍臺都能給你掀了?!?p> 周文軒看向沈宸一副疲憊的樣子,不用說也知道之后發(fā)生了什么,這兩位少年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剛來到逍遙殿門口,便一有個瓷瓶被扔出門外,兩人趕忙躲閃,這才避免被丟中。
瓷瓶摔在地上,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再看已經(jīng)被摔了個粉碎。被摔碎得不只是瓷瓶,同樣還有周文軒那脆弱不堪的心。此時周文軒的心都在滴血,這是一個瑞光祥云的彩釉瓷瓶,是已逝窯瓷大家的絕世之作,有價無市的寶貝東西。
看著周文軒很痛苦的樣子,沈宸不禁好奇問道:“一個瓶子而已,幾兩銀子的玩意,至于心疼成這樣嗎?”
周文軒看著一地的殘渣碎片,他憂郁說道:“沒多少銀子,最多也就能換五柄下品仙劍?!?p> 還不等周文軒緬懷一下自己的寶貝,馬上就有東西從屋子內飛出。這一次還不等周文軒作出反應,馬上沈宸便撲了過來,將東西給接住。
這次扔出來的是一個硯臺,硯臺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古黑色,除了模樣好看一點之外,看起來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沈宸捧起硯臺問:“這個呢,這個看起來沒有什么特別的,應該不值多少銀子吧?”
周文軒看見物件兒無損,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謝謝你沈兄,你保住了一柄中品仙劍,可能還不止?!?p> “什么!這個玩意兒怎么看都是很普通的東西,居然這樣值錢?”聞言沈宸差點驚掉下來,他捧起硯臺仔細打量著。
周文軒略帶心痛地解釋道:“火泥硯,運用海底火山的火山泥制成,再加上一顆八百年修為朝火豬的內丹,據(jù)說還有大師為它畫下法陣,請來四位火德星君的祈福。這火泥硯不需要人工沿墨,將墨粒與水放入其中便可?!?p> “我的周大公子啊,你這逍遙殿里怎么什么寶貝都有?雖然知道你們龍崗有錢,但沒想到竟然這么有錢,光是一個公子的寢房,都快比上青蓮劍宗的藏寶閣了?!鄙蝈穱K了嘖嘴巴。
周文軒白了他一眼,他說道:“快點進去吧,一會兒指不定又要扔什么出來?!?p> 沈宸聞言一激靈,他趕忙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朝著屋子里跑去,邊跑邊喊道:“合歡,停止你的敗家行為!”
周文軒無奈地聳了聳肩,臨進屋之前,他還特地回眸看了一眼碎了一地的彩釉瓷瓶,既心疼,又肉疼。
“怎么?不就摔了他兩個罐子嗎,你跟著心疼什么?”合歡不屑一笑。
“兩個罐子,你摔得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鄙蝈窢庌q道。
合歡作為一國之公主,銀子在她的眼中不過是一個計量單位而已,南國皇室有得是錢供她揮霍,她自然不會心疼。周文軒作為龍崗周氏的少主,平日里酷愛吟詩作賦、舞文弄墨這些風雅之事,幾乎也沒什么花錢的地方,他心疼得并不是銀子,只是他收藏多年的那些寶貝疙瘩而已。
而沈宸就不同了,與合歡、周文軒不一樣,沈宸長年浪跡于江湖,深知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道理。同樣在三人中,也只有他真正體會過行俠于江湖,快意恩仇的感覺。
合歡嘴角揚起,她得意說道:“姑奶奶我若是不高興,拆了他的逍遙殿也不是沒有可能?!?p> 這時周文軒走進了屋子,當他看見滿地的狼藉時,周文軒差點沒當場昏厥過去,這間屋子已經(jīng)讓合歡折騰了個底朝天了。
不過與沈宸不同,本就理虧的周文軒可不敢冒險頂撞這位公主大人。周文軒將目光移到一旁的涂山玉璧身上,涂山玉璧十分抱歉地笑了笑,因為僅憑她根本阻止不了什么。
周文軒馬上傳喚下人開始收拾屋子,隨后幾人來到內室,周文軒無力說道:“氣撒完了,差不多行了。”
誰知合歡卻是得理不饒人,她嚷道:“什么差不多就行了,白天那丫頭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她先動的手,到頭來還要我給她解毒,我歐陽合歡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周文軒見躲不過,只好從頭招來,“白天與你打架的是海神國的公主,名叫波塞茜茜,她們是常年生活在大海中的鮫人一族,也就是我們人類口中的人魚?!?p> “人魚!就是那個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種族?”
合歡與沈宸幾乎同時驚嘆道,就連一向端莊穩(wěn)重的涂山玉璧,在此刻也瞇起了美麗眸子。
周文軒就猜到三人會是這副表情,于是他繼續(xù)說道:“通常來說,非?;室蛔迨遣荒苡X醒海神血脈的。但波塞茜茜是唯一一個覺醒了海神血脈的人魚,所以她的實力才會如此強勁,并且等到以后海神血脈完全覺醒,還會更加強大?!?p> “等等,我記得傳說中的人魚不都是美麗善良的女性嗎?從今日那妮子的手段來看,可不像是一位溫柔善良的女性。”沈宸搶著問道,他雖然沒有趕上兩女大戰(zhàn),不過卻能在僅僅一個照面之間,感受到波塞茜茜身上所散發(fā)的寒意。
這個問題可算把周文軒問住了,他嘆了口氣,“正常來說是這樣子的,不過她卻是個例外,據(jù)我推測可能是海神血脈的原因。”
沈宸對著合歡打聽道:“你們倆已經(jīng)交過手了,那位人魚公主的戰(zhàn)斗力怎么樣?”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合歡想了很久,雖然她不想承認,但那家伙的實力的確毋庸置疑。
合歡認真回答道:“很強,但就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還差了點”
“那么接下來周大公子是不是可以坦白一下,你那個未婚妻是怎么回事?”合歡挑眉望向還沒從悲痛中走出來的周文軒。
周文軒深吸了一口氣,隨后他將目光移向涂山玉璧,后者很知趣地起身。
“主人累了一天,應該還沒有好好吃飯吧。三位先聊,玉璧下去準備一些點心?!蓖可接耔祻澭椎?。
沈宸忙補充道:“胡鬧了一天,我也餓了,多準備一點?!?p> “沒必要的吧,畢竟玉璧又不是外人?!?p> 周文軒啞然失笑:“我當然知道她不是外人,只是有關于薇薇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p> 合歡坐在桌子前,她雙手捧著臉蛋,一副十分期待的樣子,“好了,現(xiàn)在就我們三個了,可以講講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周文軒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個被扔下來的花瓶,放回桌子上,他坐下說道:“薇薇是茜茜的姐姐,年齡與我們相仿,是海神國的海心公主。我們兩個人是青梅竹馬,在很小的時候就有婚約,那時的我還不是奉天盟的墨玉麒麟?!?p> 合歡假裝拍桌子發(fā)怒道:“好你個周文軒,明明身上已經(jīng)有了婚約,還來調戲我們葉九月,真應該讓你這花心的男人,嘗一嘗南國毒術的滋味?!?p> 周文軒瞥了她一眼,合歡的小心思早就被他一眼看穿,周文軒抿了口茶水,“就目前我的處境來看,我和薇薇是不可能的。至于和葉九月,不過因為贈送處子蠱惹出的鬧劇?!?p> “怎么不可能,龍崗周氏雖然不如奉天盟那樣的一方霸主,但以我們文軒的天資才華,世間應該沒有幾個女子是你配不上的吧?”合歡也鬧累了,她俯身趴下,胸前的豐腴落在桌沿上,笑得很好看,比起那些青澀女生也多了一些韻味。
周文軒用手指蘸了點茶水,他邊說邊畫道:“在雪廬學藝之時,師尊曾為我算過一卦,我是天降瑞獸,本應有陽壽七十二載。如今我已虛度光陰十六載有余,勉衣閣中燒去三十六載,算算余生也不過只剩二十載而已。另外那個張玄也說過,我選的路前途兇險,如果沒做好放棄一切的準備,就不要連累其他人?!?p> 合歡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在龍虎山上,你與葉九月眉來眼去的,原來是舍不得心上人以后為你傷神呀。那你就不擔心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葉九月會變成什么樣子嗎?”
周文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也答不上來,畢竟人總是要有一些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