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醫(yī)師,答應你的事情我銘記在心,只要我還活著,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氣,我也會拼盡全力去完成,不單單是錢磊,哪怕是李牧和洛靈兒,我也要讓他們付出慘重代價?!?p> “世道艱難,人心險惡,這話你曾反復對我說過,可真正讓我記在腦海里時,卻是發(fā)生了這種事。”
“你為了救我而丟了性命,但我卻只能將你埋在這異地他鄉(xiāng),荒無人煙之處,實在是愧疚難當。他日殺掉了錢磊,我會回到這里,當面告知你一聲的?!?p> 寒羽將柳成道葬在了天印山脈,很是簡陋,土堆前面立著一塊小牌子,上面寫著“柳成道之墓”。
撲通一聲,寒羽跪下身子,連磕了三個頭。
雨水還在下,寒羽牽著馬走在茫茫山脈中,當他走出這密林深處時,天色開始放晴。
寒羽望了一眼天空,一朵巨大的白云浮在那里,擋住了半邊陽光,看久了,他竟有些微微失神。
這空曠無際的天空本該引人遐想,讓人憧憬,但是現(xiàn)在,寒羽卻有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那份浩瀚空遠當中,除了美好的表象外,里面還有一種冰冷嗜血的冷漠,就像是一只妖獸,張開了它的獠牙。
這天,不是北陽郡的天,而是諾蘭帝國的天,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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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馬嘶鳴,寒羽一路急趕,終于在最后的時間點趕到了流云宗。
流云宗盤踞在一座大山上,很是氣派。宗門內(nèi)有三座高峰直指云霄,如同三把利劍一般,遙指蒼穹,淡淡的云層漂浮在上面,就像是一團團純白柳絮點綴其中,遠遠看去,壯觀之余,又有一種詩意浪漫。
宗門山腳下排著長隊,寒羽也在其中。
今天是流云宗招收弟子的最后一天,按照流程,報名的人必須達到開脈境七重,且年紀不能超過十六歲。只有達到這個報名條件,才有資格報名,然后參加宗門安排的選拔測試,測試通過才算是一名真正的流云宗外門弟子。
寒羽站在偏后面的位置,隊伍臃腫,卻井然有序,沒人敢惹是生非。
“姓名,年紀,修為?”
負責登記信息的是一個宗門弟子和一個長衫老者,似乎因為事務繁雜,他們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年輕的弟子執(zhí)筆記錄,老者則躺在長椅上瞇著眼。
“寒羽,十六歲,開脈境八重?!焙鸫鸬?。
那年輕弟子在本子上登記著,然后遞過來一個號碼牌,寒羽接過來一看,一五四三,他又瞅了前面一人的號碼牌,望向前面一人,上面寫著一五四二,難道這號碼意味著自己是第一千五百四十三名參加宗門考核的弟子嗎?
“這號碼牌很重要,記得好好貼身存放,往前走吧。”那人交代倒。
寒羽隨著前面的隊伍走進山門,跨進去的那一刻,寒羽呆住了。
雖然是簡單一道門的距離,但隔著的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如果說宗門外面是個紛擾不休,處處透著煙火氣息的塵世,有躁動,有不安,有誘惑,有煩惱。
那里面就是獨立世俗洪流的洞天寶地,放眼望去,矗立的山峰,別具一格的建筑群落,徐徐而來的清風,無一不給人一股空靈平和的意境,站在這里,寒羽浮躁雜亂的心一下子就沉靜了下來。
最后,一群人來到了一處寬闊空地,他們前面就是三大高峰的第一座山峰,烏爾峰。
傍晚時分,所有人集結完畢,登記處的那名長衫老者出現(xiàn)了。他晃晃悠悠然地走到大家面前,渾濁的目光粗略掃了一眼,道:“首先,我代表流云宗歡迎大家的到來。但是諸位能不能真正留下來還要看大家的本事,接下來考核的時候希望大家都放開手腳,全力以赴?!?p> “和往年一樣,要求只有一個,不論你們用什么手段,三天的時間內(nèi),通過前面的烏爾峰,只要完成這一點,你們便是我們宗門的一員?!?p> “另外,你們每人手上都有一塊號碼牌,這塊號碼牌有各種用途,你們要妥當保留,最根本的用處就是保命。當你們在里面遇到什么突發(fā)意外或者危險時,將元力注入到號碼牌當中,我們會有人前去接應,將你送出來,這號碼牌也算得上是保命符,可一旦使用,也就意味著放棄了考核資格。所以,關鍵時刻,用還是不用,全憑自己權衡?!?p> “你們,還有疑問嗎?”
底下一片安靜,夕陽西下,火紅的陽光染透半邊云層,老者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道:“不早了,開始吧,三天后,我在山的那一頭等你們?!?p> 老者走了下去。
底下,一群人興奮異常,一個個摩拳擦掌,“唰!”地一下沖了出去。
這次報名的人數(shù)一共有兩千多人,但據(jù)說每年真正能通過考核的只有一百多人,所以,競爭極為激烈。
人潮奔襲,如馬蜂一般四散開來,烏爾峰一共五個入口,烏泱泱的人流分為五個分支向五個入口奔去,最前方的幾人遙遙領先,一騎絕塵。后面的人趕到時就開始陷入了混亂,他們爭先恐后,互相動手。
因為有時間限制,大家誰也不讓誰。
混亂中,寒羽的《九轉(zhuǎn)步法》就顯得尤為便利,瞄準間隙,他一步跨出,朝著最右邊的洞口閃了進去。
然而里面的景布置卻讓人訝異,內(nèi)部空曠,周圍無一物,只有一條漫長幽深的臺階立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