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太清閣上文淵正在悠然漫步,想最后好好再看看天基城。
“啟稟陛下,佐將軍回來了?!币幻绦l(wèi)跪著說。
已經木納的文淵眼睛又重新煥發(fā)了光芒?!翱煨?!”
……
“難道我文氏想封侯都不行了嗎?”文淵仰天閉目。
“陛下,這都是臣的責任,臣甘愿受罰。”佐恩自跪著上了太清閣就再也沒起來。
“起來吧,這不怪你。”文淵說道。
“陛下,臣有愧?!弊舳餮壑虚W爍著淚光。
“從此我文氏只做布衣,絕不再做官稱爵。”文淵仰天嘆道。“愛卿,我還有最后一件吩咐你。?!蔽臏Y說。
“陛下請講,臣這次就算掉了腦袋,也要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弊舳鲌远ǖ卣f。
“就是郭家進城之際的事宜?!蔽臏Y苦笑道?!耙沧寪矍浒才虐??!?p> “陛下…”佐恩叩頭在地上。
……
大秩朝七百三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凌晨三時,天基城緊閉五個月的大門打開了,隨著大門的打開,進入的還有無數的鐵騎。
郭榮騎著馬剛進皇城,就看到了在迎接的文淵一干人等。
文淵看到遠處來的郭榮,趕緊上前迎接。
“郭將軍,一路辛苦。”文淵說。
郭榮做了個噓的手勢,“文淵,該叫什么呢?”郭榮瞇著眼看著文淵。
文淵身體一抖,趕緊叫:“陛下,看草民笨的?!?p> “那還不跪下!”郭榮厲聲說道。
文淵愣了一愣,看著馬上的郭榮,郭榮也正俯視著他。文淵緩緩地跪下。
文淵身后的家室也都默默地留著淚。
郭榮指著文氏宗親們,“他們?yōu)楹尾还???p> “都跪下。”文淵低聲說。
“撲通”,所有人都屈服了,屈服在郭榮的馬蹄下,文臻正流著淚,他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
“這才乖嘛,放心,我會讓你們走的。”郭榮邪笑了一聲,從馬上踩著文淵的背下來。
剛走幾步的郭榮突然回頭道:“文淵?!?p> “草民在?!蔽臏Y急忙答道。
“我改變主意了?!惫鶚s突然說。
“什么,陛下,您不能這樣啊,我們文氏不要封地,不要金銀,只要有一條活路就行?!蔽臏Y急忙說。
“不不不,你誤會了,朕不是剛做,連嬪妃都沒有,朕看你的女兒姿色都不錯?!惫鶚s詭笑著。
“不行,這絕對不行!”文淵大聲拒絕。
“這你可說了不算?!惫鶚s說道,“我還想給我兄弟娶媳婦?!?p> “不行。”文淵大叫著。
可郭榮就像沒聽見一樣,在公主們里看來看去,這個摸摸那個踢踢。忽然他說了一句:“文淵啊,你這女兒姿色都不錯,都留下吧?!?p> 文淵忍不住羞恥,突然站了起來,向郭榮奔去,不過他還沒到郭榮跟前,就被一旁郭榮的親兵一腳踹倒在一邊,文氏一家又哭成一團。
“說了不要站起來,怎么這么不聽話?”郭榮說,“就你這身子板,再來兩腳能把你踢死。”
就在郭榮背對著文臻的那一個,這個憤怒的少年動了,他掏出自己的細柳長劍抵住郭榮的后頸。親兵們也紛紛拔出劍,對著文淵和文家人。
郭榮皺了皺眉頭,“呦,這樣不好吧?!?p> “你太過分了,你讓他們放下劍?!蔽恼閺妷褐闹械木o張。
“我說了不算的?!惫鶚s輕輕說。
“你說了不算誰說了算,亂臣賊子?!蔽恼閼嵟卣f,但是他剛說完,“撲通”一聲,他就斜飛了出去撞在柱子上,掉在地上大口吐著鮮血。
“哥哥!”琦兒哭著叫喊。
出手的是郭沖,那個蠻橫的男人。
“唉,怎么就這般不聽話呢?所有文氏,一個不留全部殺無赦?!惫鶚s惡狠狠地說,可是就在他剛說完,就有兩道身影到了他身后的房子上。
“呦,郭狗,挺狠啊,殺人誅心?!逼渲幸粋€人說道。
郭榮疑惑的看著他們,突然瞳孔猛然收縮,“百里宏!蘇言!”百里宏和蘇言從剛嶄露頭角之際就號稱天下無敵,事實也是如此,沒有人是他們其中一個的對手,何況此時二人聯手呢。
“還記得我們啊,哈哈哈?!卑倮锖贻p狂地笑了。
“你們少得意,整個天基城都被我們控制了,你們兩個既然進來了就一起受死吧?!惫鶚s后退兩步,讓護衛(wèi)站在身前。
此時的文臻正愣著看著蘇言,總覺得說不出來的熟悉。
“哎,郭狗,我沒說過我是怎么起家的嗎?我告訴你,天基城現在也有的是我們的人,到時候我把你的頭輕輕往城門上一掛,勝負自然可知?!卑倮锖暌恢倍⒅鶚s的頭,仿佛他伸手就能拿到一樣。
郭榮被盯的發(fā)毛,又倒退了兩步。
“殿下,我就說過后會有期吧?!币慌缘奶K言突然對文臻說。
“你是,你是那天的黑衣人?”文臻問道。
蘇言點了點頭。
“別特么矯情,你百里宏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郭沖早就想領教領教。”郭沖對著百里宏吼道。
“百里宏,挑釁你呢,丟不丟人啊?!碧K言在一旁笑道。
“好吧,先拿你練手吧。”說著百里宏跳下房子,拔出了自己的刀,百里宏的佩刀叫斬魔,是在宴刀堂排名前幾的,整個刀身用玄鐵打造,刀刃的工藝也是極高,具有很強的穿透性破壞性。
郭沖也拿出了自己的兩柄板斧,猙獰的臉上透露這兇狠。怡妃也給琦兒捂上了眼睛。
蘇言也跳下了房梁,對著郭榮的親兵。
雙方蓄勢待發(fā),突然,郭沖先動了,僅一個沖鋒回合,百里宏用了兩個動作,第一個橫刀將郭沖板斧劈成兩段而且穿透了他的脖子,剛和郭沖走過急停反手橫刀掃過郭沖腰際,一切都太快了,以至于郭沖頓了幾秒鐘之后,身體才緩緩斷三段。
郭榮一干人看到這種場面之后身體忍不住的后退,此時更多的郭家軍也趕到了。郭榮大喊著:“你們再能打,在這皇城也終究不過是兩個人,你們就留下跟舊王朝陪葬吧!”說完便率一些親衛(wèi)離開了。
天基城內不多的百里軍的便衣兵衛(wèi)也正和郭家軍還有天基守軍撕打著,準備打開門讓大軍進城。東門的離軍也展開了猛攻,郭家陷入了全面被動……
百里宏和蘇言就像兩個殺神,一步步地殺向郭榮逃匿的地方,可是人越來越多,仿佛永遠也殺不完。
蘇言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和百里宏背靠背說:“這樣下去不行,你能不能先頂住,我把郭榮的頭取回來。”
“行,快去吧”百里宏渾身是血地說道。
文臻和佐恩此時正趁亂將文家往安全處安置,可是,哪里還是安全的呢?
蘇言此時已經找到了郭榮,他一躍,躍到了郭榮的面前,此時雖有幾名親衛(wèi)護著郭榮,蘇言就像沒看到一樣,說:“你跑不掉了?!?p> 郭榮到死也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到底還是低估了百里陣營里張錦的智慧,張錦是是百里軍團首席智囊,是他估推算了文淵此時的心思,并在佐恩一出城就派人跟著了,在得到消息后迅速給離公同步,讓離公也攪和進來避免百里軍孤軍奮戰(zhàn)。
郭榮此時眼中只有絕望,在蘇言迅速解決掉幾名親衛(wèi)之后,郭榮也拔出了自己的劍,可是他剛拔出劍,蘇言就敏捷地竄到郭榮的身后,“跟這個世界說再見吧?!?p> 此時百里宏殺的周圍的尸體快成了一個小山,他疲憊地用刀撐著,而旁邊的士兵也時不時上去一兩個人,可是百里宏一揮刀,就將他們斬殺。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整個大地,血液剛流散開就被冷風凍成了冰:百里宏在不知不覺被凍上了雙腳,此時已是寸步難行,那些士兵們也準備躍躍欲試地試探著發(fā)起沖刺,就在他們再次展開沖鋒的時候,百里宏已經接近放棄了舉刀,事實上也舉不動刀了。
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從天而降,士兵們停下腳步圍上來看,突然人群中發(fā)出了聲恐懼的叫聲,接著就是更多的叫聲。不用說,黑不溜秋的東西正是郭榮的頭顱。
“反賊已死,降者不殺!”蘇言大聲說著。
士兵們面面相覷,十分的茫然;不知是誰突然放下了武器,接著就是所有人放下了武器跪下了。
百里宏渾身是血,他笑著看向蘇言,蘇言也笑著看百里宏。
“反賊已死,降者不殺!”
“反賊已死,降者不殺!”
“反賊已死,降者不殺!”
一名百里親衛(wèi)騎著馬提著郭榮的頭顱走遍了城中的每一個角落,口號也傳遍了天基任何一個角落,任何一個角落的打斗也都隨之停歇。
“吱呀”,天基南門開了,百里軍大軍進入,控制了整個天基,而天基東門的戰(zhàn)爭,也隨著百里軍旗插在城頭上戛然而止,郭軍則紛紛跪下。
留下一頭懵的離軍,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會讓百里軍先拿下了城池??墒前倮镘娖靺s牢牢地插在了城頭上。
舊的王朝隕落,新王登基!
后來對于文家的處理,百里宏也沒有對寬待他們,也沒有殺了他們,而是將他們一族全部關進了天牢……
不遠處的離軍,一直沒有退軍的跡象,直到呈侯的退回,他們也才隨之撤軍了。
郭聰在郭家封地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整日長嘆,最后墜樓自盡了。墜樓前的最后一句話是:張錦,我不如你!
次年元月十八日,百里宏在玄德殿加冕稱帝,封侯拜將,定都天基城,國號——大烈。
一切看似都是那么正常,一切都在回復正常,可是,在平靜的外表下,往往隱藏著更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