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么?”劉景望著那攤綠色血跡還有地上那僅剩一半的稻草人,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是大夏傀儡門的草人?!钡犊桶训妒栈亓说肚?,他扭頭看著渾身是傷的劉景,從懷里掏出了一只藍色的瓷瓶輕輕放在地上。
隨后,他一言不發(fā)的離開了。
劉景望著這舉動,艱難的站了起來,撿起了瓷瓶,無言的往著與刀客相反的反向走去。
有時,江湖就是這樣,無言勝有言。
……
公孫劍提著一條軟鞭緩緩往山洞走去,那條據說由蛟龍筋做成的鞭子,看上去千瘡百孔,但卻五顏六色十分好看。
她那張精致的臉,無悲無喜,在她身后,封玉書一臉警惕的望著她。
她和自己一樣不會內功,甚至也不會武功,但也就是這樣的一個瞎子,卻殺掉了身邊那群好似無窮無盡的雪白狒狒。
他沒料到,那只長長的鞭子,居然能射出無數銀針,那銀針,甚至比他在月詠樓見到的針還快。
“你叫封玉書吧。我記得,你是和李自在一起的。”
“嗯。”
“聽說,你會星宿海失傳的冰蠶掌?”
“你怎么知道?”
“在這個世界里,沒有我公孫家不知道的事情。”公孫劍扭過頭,對著封玉書微微一笑。
“自然也包括這次被大夏設計的天書秘境,也在我們公孫家的掌控之中。”
“那你為什么要來?!狈庥駮行┎唤?,莫非她跟自己一樣是傻子?
“因為,我想看見光?!惫珜O劍笑的更燦爛了。
“我從小便是瞎子,也從小就聽身邊人說,這天空是藍色,這地是黃色,公孫家的護衛(wèi)衣裳是紫色的??上?,我并不知道那些藍色,黃色,紫色是什么模樣,哪怕他們形容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我眼里永遠只是黑色?!?p> “哦。”封玉書點了點頭,他很明白這種感覺,因為他的母親也是瞎子。每次自己替母親去描述外面的世界,母親雖然露出了笑容,但是嘴角也有著落寞。
“所以,我必須要來。”公孫劍把鞭子收回了腰間,她靠在一旁的巖石上,笑容也如同封玉書母親那般落寞。
“嗯。”封玉書點了點頭,正準備離去時,公孫劍忽然喊住了他。
“你就不好奇,我想要看到的光是什么顏色嗎?”
“不好奇?!狈庥駮蠈嵉卣f道。
“果然,你正如公孫家的密報記錄那般,是個老實的傻子?!惫珜O劍有少許遺憾。
“我本來就是傻子?!狈庥駮鴽]有反駁。
“那你這個傻子,愿意做我的人嗎?或者說,你愿意做我的眼睛嗎?”
隨著這句話落下,公孫劍那雙空洞的眼睛,仿佛恢復了神采,直勾勾的朝封玉書方向望去。
“你在說什么??”封玉書愣住了。
“我說,你愿意做我的人嗎?”公孫劍緩緩朝著封玉書方向走來,她一邊走一邊又說道:
“世人皆以為李自在是天煞孤星,因為他年少喪父,死而復生!卻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天煞孤星,也不是開啟亂世的鑰匙!”
“真正的天煞孤星,真正的鑰匙其實是你吶,年少父母雙亡,甚至連喜歡的人都被山賊殺了。他和你比,算什么天煞孤星?”
公孫劍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反觀封玉書卻是一臉平靜。
“然后呢?”封玉書平靜的問道。
“然后?你就不想知道怎么破解天煞孤星的命格?”公孫劍愣住了。
“不想,再說我真是天煞孤星,你還要我做你的人?你就不怕,被我克死?”封玉書昂著頭,嘴角也浮現出笑意。
“若是被你克死,那只能說我的命不夠硬,再說,按照史書記載,真正的天煞孤星,都會經歷著少年喪父,中年喪偶,晚年喪子的輪回。哪怕我成了你的女人,我也能活到你中年時。想想,十幾年,二十余年的時間,足以讓我成為公孫家歷史上最出色的女人。也足以讓我成為能記載在史書上的第一個女人?!?p> 封玉書聽著公孫劍的話,愣了許久,終于吐出了七個字。
“我覺得你是瘋子?!?p> “瘋子?”公孫劍聽見這兩個字,她的笑容又變?yōu)榱俗I諷。
“瘋子又如何呢?難道我這個瘋子配不上你這個傻子?”
封玉書細細打量著公孫劍,那張姣好的臉龐,還有那讓人感覺到舒服的笑顏,讓他又再次想起了那琴女。
“我拒絕?!?p> “為什么?”
“因為,我欠一個人一條命!我要幫他擋刀子?!?p> “擋刀子?”
“嗯。我答應了他?!?p> 封玉書和公孫劍擦肩而過。
“而且,我心中早就容不下另外一個人?!?p> ……
“你真是個瘋子!”
一聲凄慘的尖叫,從秘境處傳來。
只見邪無憂,手中的槍對準了一個人,那被鮮血染紅的槍頭,還有那滴落的鮮血,無疑再說,持槍人,正殺在興頭上。
遍地的狒狒尸體,讓被指的那人,雙腿發(fā)抖。
邪無憂聽到瘋子這二字,嘴角上揚,手中的槍也隨著這動作,耍了個槍花。
“瘋子?就算我是瘋子又如何?如果說是瘋子能名揚天下,那我便做個瘋子,殺光敢擋我路的人!”
邪無憂手隨心動,那柄被鮮血染紅的鐵槍,像一道閃電刺向前方的女人。
那女人很丑,丑到面對著這驚艷一槍,臉上驚惶的神情像極了那些死不瞑目的狒狒。
這女人雖然丑,但是,她的名號卻是在江湖中響當當的“梧桐仙子”,是十大門派之一梧桐派的大師姐,一手枯木生花功,威震江湖。
她有些想不明白,為什么剛剛一起并肩作戰(zhàn)的隊友,聽到她是十大門派的人,不像別人那般露出討好的神色,反倒是反戈一擊。
那雙想要名揚天下的眼睛,還有那詭異的槍法,也激發(fā)了她內心的狠辣。
她雙手結印,丹田一股暖流涌上天靈,只看梧桐仙子渾身大了一圈,那關節(jié)發(fā)出的怪異聲音,讓她揮舞著拳頭,一拳打在那柄槍上。
一聲金鳴,梧桐仙子后退了數步,有些驚愕的望著那紋絲不動的男人。
“霸王槍?”
“沒錯,這正是霸王槍!就是被你們十大門派逼死的霸王槍!”邪無憂一個踏步,縱身一躍,手中的長槍伴隨著他手指的舞動,彎曲成圓。
“力拔山河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
一聲怒吼,秘境好似也隨著這一聲怒吼在顫抖。
“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隨著這一聲吼叫,那彎曲的槍聲繃直了,一槍刺向了梧桐仙子的胸口。
“江東父老吾無顏!唯有戰(zhàn)與天地間!”
一槍涌,血光現,黑色的長槍刺穿了梧桐仙子的胸膛,也刺穿了身后那堵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