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萱的頭先是感到隱隱作痛,接著是劇烈疼痛,如同雨點般堅硬的石頭打在她的后腦勺,讓她不得不換一個姿勢,翻了一個身,身體的觸覺感受到柔軟的棉被,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純白的棉被和家里的花色不一樣,再把眼皮張大,室內(nèi)的環(huán)境一覽無余,下一刻,她升起警覺的心,整個背脊挺得直直的,幾乎要彈起來,映入眼前是一個男子,他的手肘靠在扶手椅邊上,撐著頭昏昏欲睡,隔著五米的距離,瑾萱依舊能辨認出,不禁訝異道:“是你!”
“你終于醒了?!碧莆幕秀遍g給她一個笑容:“早!”
瑾萱嚇得把棉被揉成一團:“你怎么會在這?”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是?!碧莆囊贿呎f一邊打算站起來。
瑾萱慌亂檢查自己的衣著,跟昨天晚上一樣,可是誰知道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她急忙在床上摸一把,終于找到手機,慌亂間指尖不聽解開屏幕鎖,可怎么也無法一次到位。
“你打電話做什么?”這一刻,唐文又走近一步。
“我…?!辫孢B話都說不出來,低頭檢查手機,正當她想解開屏幕,才發(fā)現(xiàn)手機是暗的,試了幾次,確定手機是沒電的狀態(tài)。
唐文輕松自如的伸出手解釋:“昨天我打算用手機尋找認識你的朋友,手機應該是沒電了。”
瑾萱全身的疙瘩浮起,整個人呈現(xiàn)警覺狀態(tài),她急道:“你別過來,過來的話我要大叫?!?p> “我...?!疤莆淖齑轿垼瑴蕚溟_口說話,沒想到瑾萱立即放聲尖叫,由于音量過高刺耳,讓他受不了捂住耳朵。
瑾萱抓住棉被大喊:“我要報警了?!?p> 唐文喊得比她還大聲:“你報警,我才要報警,這間房明明是我定的,要不是昨天剛好見你喝得爛醉,沒人照顧你,應該放任你不管才是?!?p> 瑾萱聽了皺眉,仿佛聞到一股奇異味道,仔細辨認,是酒精發(fā)酵后殘留在鼻腔的怪味,她下巴左右平移的動了動,身上的衣服混雜更多煙酒味,令人作嘔,連她都嫌棄自己。
唐文滿不在乎道:“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樣?誰敢打你的主意?”
瑾萱這才相信他的話,確定穿著沒有任何異樣,才推開棉被,起身時還刻意瞄了唐文一眼,走到浴室前方停了下來。
唐文似乎看出她的想法,他舉起腳步:“沒事的話我先走了?!?p> “嗯!那個?!辫孀杂X方才的不禮貌,由于剛才的恐懼還在心頭縈繞,說不出任何感謝的話。
唐文走到一半側過身:“房卡我放在桌上?!?p> 瑾萱在床邊停留一會兒,直到聽見一聲咔嚓,才轉入浴室。簡單的梳洗后,瑾萱撿起手機匆忙的離開,來到大廳,交回房卡,一轉頭許志曉出現(xiàn)在身后,嚇了她一大跳,她捂著胸口:“你怎么會在這兒?”
“昨晚周夏喝多了,他打電話讓我過來找你?!痹S志曉上下仔細打量她問:“周夏昨晚讓人送回宿舍,你怎么還在這?”
“我!”瑾萱說道一半,眼珠子溜溜的轉:“我昨晚也喝多了,有一個好心人替我在樓上訂了一間房。”
“訂房??!”許志曉想把話說得輕巧,音調(diào)還是忍不住上揚。
“你想到哪里去!”瑾萱瞪了他一眼:“他睡沙發(fā),沒動我一根汗毛!”
“我問你,昨晚你跟周夏是怎么回事?”
瑾萱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低頭道:“何均說今晚的設備商跟周夏的實驗有關聯(lián),如果跟對方打好關系,說不準第二階段能順利的進行。”她驚訝:“你想想,他也在意這個試驗,萬一他的進度比我們還快,那該怎么辦?”
“你覺得像何均這種人,會肯把消息故意透露讓你知道嗎?”
“你這么說沒錯。”瑾萱理直氣壯:“可是我們不能再有任何的疏失?!?p> 許志曉反駁:“你是我的助理,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我希望你去哪必須先跟我通報一聲?!?p> “我…。”瑾萱自知理虧,幸好昨晚確實沒有發(fā)生大事,要不然她肯定追悔莫及,低聲道:“知道了?!?p> 許志曉繃緊精神在大廳等了一個晚上,此時此刻,見她毫發(fā)無損,全身肌肉頓時放松,昨晚的困頓系上心頭,疲倦感一擁而上,他揉揉眼睛道:“沒事就好,我送你回去。”
“好!”瑾萱點頭,不疑有他的往酒店的門口出去,到旋轉門才發(fā)現(xiàn)許志曉沒有跟上,她回過頭,見他跟大廳的服務生剛說完話,等了一會兒問:“怎么了嗎?”
許志曉陰郁的眼神藏著過多的心事,還是若無其事的回答:“沒有?!?p> 他們走到停車場,許志曉來到駕駛座,準備發(fā)動引擎,見到前方不遠出一輛鮮紅色高級跑車也正準備發(fā)動,由于距離過遠,無法清楚辨認對方的五官,可是那身形是不可能認不出來的,他在大廳等了一夜,沒見到熟識的人,早上見到的第一個就是唐文,唐文毫不避諱的走向前問:“你在這做什么?”
許志曉正色回答:“沒有,我等人?!?p> 唐文低頭檢查時間:“今天是上班時間,是什么人這么重要?”
許志曉故作輕松:“沒有,一個朋友?!彼纯趩枺骸澳隳??”
“沒有,幫朋友的一個忙。”唐文眼垂低下,眉宇間毫無波瀾的點頭:“沒事的話,我先走了?!?p> 許志曉以為替瑾萱訂房的是唐文,主動上前問了大廳的經(jīng)理:“能不能替我查查這姑娘退房的房間是誰替她訂的?”
平時公司聚餐都在這兒,經(jīng)理認識許志曉,替他查了片刻道:“是鄒先生訂的房間。”
許志曉眉頭一皺,露出不解:“你確定?”
“確定?!苯?jīng)理還是有職業(yè)道德:“上頭的客戶信息確實沒錯,如果您要看細節(jié),只能問他本人。”
許志曉不再細問,換了一個思考方式,腦海中閃過一絲絲聯(lián)想:或許,是鄒凱替瑾萱訂的房間,只是不清楚怎么是唐文替他看了一夜,或許是鄒凱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原本他可以不想這么多,可是從唐文的眼神來判斷,似乎對他起了疑心,他不得不更加小心。
瑾萱見他遲遲沒有動作,側過頭問:“你怎么了?怎么看起來心不在焉?”
“沒事?!彼腥幌肫鹨患?,問道:“你說的好心人是誰?”
“我不認識?!辫媛柤纾骸爸皇窃谛^(qū)見過幾次面?!?p> 許志曉低頭思忖,按照這種情況,他們倆私底下肯定是見過面,所以,唐文的懷疑是有跡可循。
“怎么了嗎?”
“呃!沒事。”許志曉決定先不做任何的判斷,等到適當?shù)臅r機再打算向瑾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