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不摻和,慕余,既然是你的提議,就由你來畫,如何?”趙承泰有意撮合的說道。
“遵命,趙爺爺?!辟R慕余自信的應(yīng)下了,這丹青不是他吹虛,在大靖朝,他可以排進(jìn)前十。
等筆墨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賀慕余鋪好宣紙,剛想落筆,卻覺得兩人姿勢有點(diǎn)僵硬,只好用眼神示意趙詢主動些,接收到訊號的趙詢卻不理會。
賀慕余不死心,繼續(xù)用眼神和趙詢交流,“平日里和那些花魁姐姐摟摟抱抱都沒現(xiàn)在扭捏,怎么讓你和郡主表現(xiàn)的稍微親近點(diǎn),就這般不情愿?”
“你畫不畫?”
“你不動我就不畫?!?p> 趙詢想著爺爺還在等,略一遲疑,便主動攬著泠筱的肩。剛攬上泠筱的肩,趙詢明顯感覺到手底的嬌軀一顫,他一低頭就能看見她白嫩的玉頸和優(yōu)美的鎖骨線條,平白多了幾分撩人不自知的意味。
泠筱偏頭看向趙詢,羽睫輕眨,目光疑惑。趙詢面上故作淡定,雙手把泠筱的頭轉(zhuǎn)正。
看見趙詢?nèi)绱松系溃R慕余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運(yùn)筆慢慢勾勒出人物的線條。
風(fēng)微微吹過,坐在天幕下的趙承泰則眼中含笑,似是很滿意眼前的一對璧人。
就這樣過了兩刻半鐘,泠筱被曬的后背發(fā)熱,忍不住抬手扇扇風(fēng)。
“好了沒?”趙詢問道。
“急什么,正收筆呢,要是累了,就去坐下,也差不多了。”賀慕余頭也沒有抬的說道。
聞言兩人也不干站著了,直接湊到賀慕余身旁去瞧畫的怎么樣。
只見畫卷上佳人螓首蛾眉,眼波流轉(zhuǎn)之間有種清麗的美,身姿纖長,腰如約素。攬著她肩的男子比她高出一個頭,玄黑色的長袍襯的人矜貴又俊朗,寬肩窄腰,從畫上看是一對佳偶。
一旁的趙承泰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很滿意。而泠筱一抬頭,就望進(jìn)了趙詢那深邃的眼睛,剎時兩人皆不自然的挪開目光。
正待賀慕余打開顏料準(zhǔn)備上色時,小太監(jiān)來報(bào),該啟程了。賀慕余只好將畫裝進(jìn)畫筒里,“改日繪好色,我送到鳳儀殿?!?p> 一行人走走停停,直至下午申時才抵達(dá)三京城。
回府的趙詢扶著昏昏欲睡的爺爺回了房,上了年紀(jì)后,這精神頭就越來越不濟(jì)了。
等安置完?duì)敔敚w詢想去見見母親,走到探月閣,發(fā)現(xiàn)母親不在,又去了妹妹的小院子,結(jié)果妹妹也不在,趙詢還發(fā)現(xiàn)她存放私房錢的小匣子被扔在閨床上,里面空空如也,黃梨花衣柜里也少了她愛穿的衣服。見此,趙詢眉心蹙了蹙,命人去請府里大管家。
府里頭的大管家姓蔡,年紀(jì)稍長趙承泰幾歲,趙詢也就叫他蔡爺爺。聽說這位以前可是趙詢曾祖母主帳下的小軍師,現(xiàn)在除了爺爺趙承泰,估計(jì)誰也不知道他打底叫個什么名字,府里都統(tǒng)稱他為蔡管家。
蔡管家長的和藹可親,言辭可謂是,犀利,在治家上,手段也是個厲害的,這么多年了,竟也沒讓這一大家子人多操半分心。說到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蔡管家的僅剩的文人傲骨了,那就是,雖然他年紀(jì)都可以做爺爺了,可下巴蓄著的美髯還是青色的,平常旁人可是碰都碰不得一下,寶貝的不得了。
趙詢還在想著蔡管家的青色胡須,蔡管家就到了。
“小子,璐璐那丫頭怎么沒和你一起回來?”來人大大咧咧道。
“璐璐她沒回府里?!”趙詢擰眉,面露憂色。
“怎么回事?”趙璐璐嘴甜,最討蔡管家喜歡的就是這個小丫頭了。平日里頭,這兩人倒更像是一對爺孫。
“爺爺把璐璐訓(xùn)了一頓,她就跑了。我剛才去她房里看了,銀鈔和衣服都不見了,唉?!壁w詢嘆了一口氣,憂心忡忡道。
“什么!那個老東西!今日我非得好好和他說道說道!”蔡管家火上心頭,說著就要去找趙承泰,趙詢攔都攔不住,“爺爺剛睡下,晚些時候再去找他吧,蔡爺爺?!?p> “璐璐都離家出走了,我看他還能睡個安穩(wěn)覺嗎?”
蔡管家不聽,腳下生風(fēng),越走越快,把跟在他身后的趙詢甩出幾步遠(yuǎn)。
沒過一會,蔡管家就到了趙承泰的院子里,隔著窗戶就在那叫罵,“老東西!還不快滾出來!”
院里的侍衛(wèi),奴役都聞聲上前制止,卻被蔡管家怒目圓睜的給瞪退了,“滾滾滾!有著閑心,去把那老東西叫起來!”
“這……”大家為難的看看他,他看看你,誰也不敢拿主意。
趙詢知道,蔡管家的脾氣犟,此刻除了母親,他是誰的話也聽不進(jìn)去了,爺爺?shù)钠庖碴?,到時候兩人吵起來,府里頭可要掀了天了,念及此處,趙詢趕忙去尋母親。
在外頭罵了一會的蔡管家見院里頭的那位遲遲沒有動靜,就想直接進(jìn)屋了,好在侍衛(wèi)們攔的死死的,院里頭的主事也在旁邊勸著他,“蔡管家,使不得?。 ?p> 此刻,屋里頭睡的正香的趙承泰也被外頭的動靜給驚醒了,“誰在外面造次?!”
趙承泰夾雜著怒氣的聲音中氣十足,膽小的奴腿都嚇軟了三分,生怕被治理個護(hù)院不利的罪名。
“我!”
聽見是蔡管家的聲音,趙承泰眉頭緊鎖,兇悍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他披了件外衣就出來了,“本王當(dāng)是誰?枉費(fèi)你曾經(jīng)還是個讀書人,怎么,連最后一點(diǎn)禮義廉恥也不要了,一口一個老東西,你罵誰呢?!”
蔡管家冷哼兩聲,不甘示落的回嗆道,“好大的威風(fēng)!怎么?身上比我多了幾兩贅肉,還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了?我問你,璐璐離家出走是不是因?yàn)槟阕焐先钡拢俊?p> 趙承泰聽到后半句一愣,這丫頭,他倒是低估了她,還敢離家出走了,卻還嘴硬道,“她是本王的孫女,本王怎么管教她,關(guān)你什么事?”
“你要是不喜歡她,她可以當(dāng)我孫女,犯不著天天對著你這一張臭臉!”蔡管家面色沉重,下巴的美髯抖個不停。
“她要是沒做錯事,本王會訓(xùn)斥她?就拿這次來說,本王罰她靜思己過,她還敢溜出門去,真是膽大包天!本王看她在外面逍遙不了多久,過幾天就會回來了?!?p> “是我放她出去的,怎么,你有意見?”
蔡管家挑釁的話逼的趙承泰臉色發(fā)青,腦袋里嗡嗡作響,“你!你是不是欠收拾?!本王還是這里的主人!”
“廢話這么多,要打就打,我也不是文弱書生,這一點(diǎn),五十年前你不都知道了嗎?!辈坦芗乙贿吇顒咏罟且贿呎f道。
果然是話不投機(jī)半句多,蔡管家語音剛落,趙承泰就像猛虎撲食般重拳出擊,蔡管家腿腳上也不落下風(fēng),不一會兒,二人便打的難舍難分。
院里的人都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院里歪七倒八的物件,心中祈禱著紀(jì)希趕緊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