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慵懶的呢喃回蕩在昏暗的寢宮中。
層層紅色幔紗遮住了床榻,也遮出了糾.纏在一起的溫香軟玉。
床榻不遠(yuǎn)有一個壁爐,橘紅的火光搖曳,陣陣熱浪更加增添了幔紗中的旖旎。
幾分鐘后,一個身材修長的女人撩開幔紗走出,身上隨意裹著一條黑色的薄紗,赤腳走向?qū)媽m中央,那里有一個碩大的金屬箱體,上面躺著一個不著寸縷的男人,四肢都被鐵環(huán)固定,脖頸上則有一個加粗的環(huán)裝設(shè)備。
女人歪著頭,饒有興致地俯視著男人的身體,嘴角微微勾起。
這時,另一個女人下了床,從身后走近,環(huán)住了她的腰,輕聲道:“MAMA,他究竟是誰?”
“希安卓斯,一個我無法看透的男人,”MAMA黑色的長發(fā)垂下,雙眼迷蒙。
這時,寢宮外響起輕微的扣門聲,有個侍衛(wèi)說道:“陛下,劫掠者到了?!?p> “讓她自己進(jìn)來,”MAMA身后的女人便是踏浪女皇,聲音清澈而威嚴(yán)。
MAMA轉(zhuǎn)身勾了勾踏浪女皇的下巴,搖搖晃晃地走到壁爐前,從旁邊的酒柜上拿下一個高腳杯,倒了一點紅酒,對著火光微微晃動。
踏浪女皇則稍稍整理自己的寬大睡袍,坐在了金屬箱體旁的高背王座上。
片刻,寢宮兩米高的門開了一條縫隙,妖妮緩緩走進(jìn),一直走到壁爐的火光照亮的地方,目不斜視地彎了下腰說道:“來自桃子郡的妖妮薇蘭,誠摯感謝您伸出的援手,踏浪之城尊貴的皇帝陛下?!?p> “這個男人是誰?”踏浪女王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馈?p> 妖妮眼眸低垂,眼角的余光卻看到了壁爐前那個女人露在黑紗外挺拔修長的腿。
她一瞬間便猜到了那個女人的身份,也嗅到了空氣中的曖昧氣息。
“回陛下,他叫王巢,”妖妮坦言道。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踏浪女皇語調(diào)微冷。
“說實話我并不知道他是誰,或許等他醒來,可以親自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
MAMA輕搖移步,走到了妖妮身前。
一陣奇異的花朵香味縈繞在妖妮的鼻間,她低垂的目光看到了一雙光潔的赤腳,一絲冷汗爬上了額頭。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MAMA伸手勾住了妖妮的下巴,緩緩抬起,直視她的雙眸,“你知道他是誰,對嗎?噢……不,你知道得更多……”
妖妮怔怔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面龐,稍顯英氣的五官,薄而線條分明的嘴唇,以及唇邊那顆小小的黑痣,而最驚心動魄的則是那雙猶如深潭的眸子,嫵媚和冷酷同時存在于水波蕩漾中,頃刻看穿人心。
“我對你的耐心所剩無幾,劫掠者,”踏浪女皇的聲音變得森然,不知是出于憤怒還是妒意。
妖妮面露惶恐,顫聲道:“我說……”
MAMA松開了手,任由妖妮癱坐在地:
“他來自永夜議會?!?p> 踏浪女皇驟然變色,站起身來。
“放松,寶貝,”MAMA沖女皇晃了晃手指,又一次居高臨下地看著妖妮,“你以前在桃子郡幾層?”
“三層。”
“噢,老迪卡的地盤,他是個有趣的家伙,我曾讓阿魯夫送給他一碗“肉湯”,他竟然全都喝完了,哈哈哈哈……”MAMA的笑聲帶著滑膩的尾音,她肩膀抖動時,黑紗垂落,拂過妖妮的臉頰。
妖妮如同觸電般渾身一顫。
桃子郡的數(shù)萬市民居住在不同的樓層,歸屬于不同的幫會,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個事實,這棟高達(dá)百層的巨型城市里只有一個統(tǒng)治者,那就是MAMA。
任何質(zhì)疑這一點的人,都將在酷刑中哀嚎,而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夜晚,即便你關(guān)緊了門窗,也會從縫隙間鉆進(jìn)來,溜進(jìn)你的噩夢里。
當(dāng)背叛者在痛苦中死亡,就會被扔進(jìn)阿魯夫的燉肉鍋里,那股味道人只要聞上一次,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那是死亡的香味。
恐懼緊緊攥住了妖妮的心,她難以保持鎮(zhèn)靜,瑟瑟發(fā)抖著。
“唔……”MAMA伸了個懶腰,轉(zhuǎn)身問道,“對了寶貝,你的家里有沒有鍋子?”
踏浪女皇輕笑:“當(dāng)然,而且作料齊全?!比欢乱豢蹋奈⑿┰谀樕?。
因為她看到MAMA的神情不再慵懶,突然變得極其凌厲,大腿的肌肉緊繃著,目光死死鎖定了她的身側(cè)。
那里只有躺著的王巢。
空氣立刻變得殺機(jī)四伏。
王巢躺在金屬箱體上,雙目緊閉,嘴角慢慢勾起:“MAMA,你可真令人掃興,我正準(zhǔn)備大飽眼福呢,預(yù)見危險是你的天賦嗎?”
“是的,希安卓斯,或者我應(yīng)該叫你王巢?”MAMA絲毫沒有放松,后撤的大腿上,肌肉微微抽動,顯示其中已積蓄著極大的力量。
“隨便什么,我已經(jīng)快要愛上你了,”王巢睜開了雙眼,“噢,陛下,我建議你不要輕舉妄動?!?p> 踏浪女皇欠起的身體僵在半空。
“哈哈,彼此彼此,親愛的,你幾乎讓我重新喜歡上了男人,”MAMA的聲音里夾雜著誘人的喘息。
聽著雙方如同熱戀中的男女互相表白的肉麻語句,妖妮只感受到了徹骨的冰冷。
“看來你把我搬到這里不是因為愚蠢,而是一見鐘情?”王巢身體無法移動,臉轉(zhuǎn)了過來,笑容可怖。
“不,親愛的,”MAMA流露出哀怨的神情,“我這么唐突只是因為……”
下一刻,王巢脖頸上的環(huán)裝設(shè)備突然收緊,暗藏其中的一個針頭刺進(jìn)了他的頸動脈,大量的重水隨著血液,在一個心跳周期內(nèi),循環(huán)全身。
“……我喜歡親手處決所愛之人?!?p> 王巢猛地一掙,再次閉上了眼睛。
MAMA隨手扔掉了黑紗,緩緩走到王巢身前。
她未著寸縷,全身沐浴著搖曳的火光,俯身說道:“親愛的,你太自大了?!闭f完輕輕吻在了王巢的臉頰。
噌!
金屬箱體中冒出三柄閘刀,將王巢的身體切成了四截。
MAMA正要抬起頭,欣賞一下鮮血肆流的美景,卻突然被一只手掐住了脖子。
“寶貝,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