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弱肉強食
“吃啊?！?p> 和煦的笑著，鄢明把零食都推了出去。
大個拿了雞腿和水，老頭拿了餅干，最后的瓜子，被年輕人拿去，瘦子張張嘴，干巴巴的看著老頭。
老頭撕開餅干，看著瘦子皺了皺眉頭，最后拿了兩塊給他。
年輕人撕開瓜子，先抓了一把給大漢，又給了鄢明一把，再一把，給了老頭，
至于瘦子，只象征性的給了幾顆。
搖搖頭，老頭把瓜子裝進破衣服兜里，彎腰弓著身子把塑料管拉到身前，從里面拿出了兩個塑料瓶。
塑料瓶被踩癟，但仍然看得見里面有些許殘留液體。
一瓶冰紅茶，老頭給了年輕人，有著三四口的樣子。
一瓶雪碧，老頭給了瘦子，足足還有半瓶之多。
大個撕開雞腿包裝，大口大口的咀嚼，咕嘟咕嘟的灌水，看的年輕人和瘦子口齒生津。
沒一會，雞腿吃完了，連骨頭都被咬裂吸了汁，水還剩小半，大個放在了破棉衣內(nèi)兜里。
黑漆漆的雙手隨意抹了抹嘴巴，大個接著嗑起了瓜子。
瓜子嗑完，大個自己主動伸手去把年輕人折好躲在外衣下的瓜子搶出，又嗑了起來。
瘦子見狀，連忙把老頭給的餅干和年輕人給的瓜子急匆匆的往嘴里送。
瓜子嗑完，大個看向瘦子，見他嘴里正在吃著，恨恨的踢了一腳，看向了老頭，老頭哼了一聲，大個這才轉(zhuǎn)過頭，又看向了鄢明：“還有嗎？”
鄢明觀察著一切，點點頭，又從包里翻出了一包薯片和一根棒棒糖。
這次，大個沒等鄢明開口，便把兩包零食都奪走了。
“剛剛我上來，你們好像很怕??？怕什么？”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差不多了，鄢明開口問道，問的是他們眼神中的恐懼。
大個拿起零食后，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沒理鄢明。老頭在思考什么，也沒回答。瘦子首先看向大個，也沒什么指望。
唯有年輕人，眼睛亮起，回答道：“這兩天，好像有流浪漢接連失蹤，所以大家都有點怕。”
說完，年輕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鄢明的背包，像是在期待什么。
在他的期待中，鄢明拿出了一塊巧克力，遞給了年輕人。
“謝謝，謝謝?！?p> 然而，巧克力剛接過去，便被一只大手搶去，是大個！
“這……”
年輕人求助的眼光看向老頭，老頭嘆一口氣，歪過頭去，
看向鄢明，鄢明聳聳肩，示意我也無可奈何。
強忍著淚，年輕人別過頭去，讓人看不見他的臉。
人的欲望，本就永無止境。
一陣沉默，伴隨著薯片的咔嚓聲。
終于，咔嚓聲消失，大個又看向了鄢明：“再給我些?！?p> “沒了?！臂趁鞯皖^翻了翻背包，說道。
“把包給我?！?p> 鄢明沒說話，只是懷里的包，抱的更緊了。
“我說，把包給我！”
鄢明還是低著頭，沒說話。
騰！一瞬間，大個站了起來，高大的身體給人壓迫感，一步一步走向鄢明。
鄢明把手插入兜里，拿出了，手機。
手機上是撥號鍵：110。
瞬間，大個像泄氣一樣，恨恨瞪了鄢明一樣，又退了回去。
欺軟怕硬，可以說在大個身上提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可，這難道又不算種智慧嗎？
接下來，大家恢復了沉默寡言，不知過了多久，逐漸的，火堆熄滅了，大個再次瞪了一眼鄢明，不聲不響便走向了二樓，哪里，有他的鋪蓋。
瘦子，緊隨其后跟著走了。
老頭和年輕人留在了這。
很明顯，他們睡在三樓。
實際上，在這樣的爛尾樓里，樓層越低越好，因為樓層高，就代表了風大，風大，會冷，冷了，會死，很簡單，也很無奈。
老頭，去角落里拖了一床破舊的棉被來，鋪在了剛剛大漢所在的角落，這里，最擋風。
其右手邊，是塑料管和編織袋，寸步不離。
年輕人，沒有保暖之物，只是拉來一塊木板，盡可能的靠近熄滅的火堆，享受著火堆的最后貢獻。。
“你繼續(xù)說啊。”
這時，鄢明靠近年輕人，說道。
年輕人一幅疑惑的樣子：“什么？”
讀懂了年輕人的表情，鄢明從包里拿出了一根火腿腸，再問道：“流浪漢的消失，很正常啊，為什么你們要怕？”
流浪漢和乞丐，就像秋天的落葉，飄落地面后，被風吹走，或被打掃，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不見了。
而道路邊的落葉，被打掃干凈叫什么？叫凈化市容??！
這，不都是習以為常的事嗎？
接過火腿腸，年輕人警惕的看著樓梯，唯恐再次被搶：“可一消失就一兩個一起消失，有時候還能聽見慘叫聲，還有血跡，這就不正常了吧？”
鄢明點點頭，這確實就有點詭異了。
“那你們不報警嗎？怕，又干嘛不離開？”
鄢明問完，年輕人還沒說話，老頭就接嘴了：“小娃娃，你別多事，今天過后你就走了，這跟你無關(guān)?！?p> “呃，對不起，是我多話了。”
鄢明被噎了一句，反而道了歉。
倒不是說他真的多話，而是鄢明腦子才轉(zhuǎn)過彎來。
報警，就意味著將有警察的介入，恐怕警察介入看到這個流浪漢乞丐的聚集地，怕是大家都住不成了。
最起碼，這塊地方以后可能是重點流浪漢防控區(qū)了。
至于走，呵呵，有地方遮風擋雨，挺好的。
年輕人撕開火腿腸包裝吃著，懵懵的聽著，不明所以。
……
逐漸，凌晨兩點多了，大家都沒再交流，借著火堆的余溫逐漸睡去。
鄢明，既沒有破爛棉碎，也沒有木板，只得把風衣衣擺拉長墊在地上，隔絕冰涼的水泥地，雙手插進袖子里，整個人縮成一團，抵御風寒。
老頭已經(jīng)打起了呼。
年輕人雖然牙齒在不停的碰撞打顫，但也總算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風呼嘯的更急了。
月光，透過烏云，照進了爛尾樓，一個影子，映在了地上。
影子隨著主人的移動，來到了鄢明身后。
可以看到，影子被月光照的細長手上，有著一塊方形的東西。
影子主人呼吸漸漸急促，像是在掙扎著什么。
“呼～”
獵獵風聲，蓋過急促的呼吸，也讓睡著的年輕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最終，影子主人還是輕輕退去。
半晌，鄢明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稍稍歪過頭看了眼樓梯，又閉上。
……
“啊??！救命??！”
一聲尖叫，讓打著瞌睡的鄢明直接清醒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