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縣出現(xiàn)了很多尸鬼,單憑張龍率領(lǐng)的衙役們根本招架不住,而那些百姓要么忙著驚慌逃竄,要么哭喊著跪在地上祈禱,卻沒有一個人選擇反抗。
南巖山上,瘸子凝重的望著此刻灰蒙蒙的子午縣,面容陰晴不定。
在瘸子身后,所有南巖山上的流民都停下了手中的勞作,靜靜的等著他抉擇。
剛剛已經(jīng)有探子回來,向他們述說了山下的情況。
過了片刻,有漢子走到瘸子身后:“瘸叔,怎么辦?要不要下山幫忙?”
瘸子將煙袋拿起,伸手去取煙葉時才發(fā)現(xiàn)煙袋子已經(jīng)空了,只好嘆了口氣,放下煙袋,看著眾人說道:
“我們雖然在山上守著鹽礦,但是如果子午縣變成了死城,我們的鹽去哪里賣?就算有了銀子,又到哪里去花呢?”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如果子午縣成了鬼城,他們還能在山上立足么?
“帶上武器,下山?!?p> 瘸子將煙袋插在腰上,難得的硬氣一回,率領(lǐng)眾人下了山……
衙門府內(nèi),衙役都被張龍帶走了,老縣令只好帶著府里的丫鬟和廚子、伙計們躲在廚房里,將門窗堵得嚴嚴實實,從縫隙里看到院子中正有幾個尸鬼在徘徊。
“老爺,怎么樣了?”朱大嘴左手持著鐵鍋蓋,右手舉著大馬勺,緊張兮兮的問道。
“噓……”
老縣令做了個噓的手勢,大氣都不敢喘。
在尸鬼出現(xiàn)后,是朱大嘴出的主意,眾人躲在廚房里,這樣就算躲上幾天都不怕被餓死,畢竟廚房里存著很多糧食。
“也不知良兒他們怎么樣了,有沒有找到地方躲起來?”老縣令坐在灶臺上小聲說道,面露擔憂。
朱大嘴放下鐵鍋,開導道:“老爺放心吧,少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之前不一樣了,一定不會有危險的,說不定很快就會回救我們了?!?p> “但愿如此吧?!?p> 老縣令點了點頭,畢竟年紀大了,身體又虛弱,沒有逞強去找杜良,而是帶著一府老小等著他回來。
祭壇下,杜良已經(jīng)累得氣喘吁吁,雖然這段時間經(jīng)過古小月的訓練,體質(zhì)提升了不少,但畢竟還不是修士,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打斗,體力漸漸不支。
不僅是他,古小月那里現(xiàn)在也處于劣勢。
隨著尸鬼出現(xiàn),百姓陸陸續(xù)續(xù)被殺害,每倒下一個人,其身體內(nèi)就會滲出一縷黑氣,然后飄到季先生身上,讓他的實力增長一分。
杜良判斷,那飄出來的黑氣,很可能就是死者的魂魄,被季先生吞噬后,提高自身修為。
此消彼長之下,古小月落敗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杜良心急如焚,趁著躲避攻擊時目光在四周掃過,剛剛很多祈禱的百姓已經(jīng)被鬼氣侵襲,臉色發(fā)黑,倒在地上哀嚎。
不僅是尋常百姓,就連李家家主李成方也中了招,臉上青筋暴起,樣子十分痛苦。
這倒是讓杜良有些意外,他一直以為李家和季先生他們是一伙的,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不是。
“嗯?不對?”
杜良目光掃過,突然看到李守一竟然也躲在人群中,雖然趴在地上,但卻沒有任何痛苦之色,是場上唯一沒有被鬼氣侵襲的人。
杜良面露疑惑,為什么單單李守一無事?
隨著角度的變幻,李守一的位置剛好和打斗中的季先生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時,杜良突然想到了什么。
“原來如此?!?p> 收回目光后,杜良有了計策,當下佯裝著向石像沖去,在引誘大司祭的攻擊后,突然逆轉(zhuǎn)身形,折身沖向李守一。
“你……”
大司祭先是一愣,緊接著臉色狂變。
杜良卯足了力氣,速度達到極致,身在半途時猛的大喝了一聲:“李守一,受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大司祭措手不及,想要阻攔時已經(jīng)來不及。
躲在人群中的李守一也是面色大變,他萬萬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杜良會突然向他出手。
就在劍指閃爍著金芒,距離李守一不到兩丈時,正在與古小月激戰(zhàn)的季先生突然怒喝了一聲,抬手一道黑氣射向杜良。
“你敢……”
“破……”
古小月和杜良同時輕喝。
古小月趁著季先生攻擊杜良時,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加大了攻勢,瞬間將季先生重創(chuàng),然后一鼓作氣,道道青光轟去,將季先生體表的黑氣全部震碎。
另一邊,杜良早有防備,并沒有真的攻擊李守一,而是突然轉(zhuǎn)身,兩道符文閃過,擊碎了季先生的攻擊。
但緊接著大司祭的彩帶也射了過來,瞬間纏住他的脖子。
這一切都在電光石火之間。
古小月力竭,季先生重傷,杜良被大司祭的彩帶勒住脖子,并將他的手捆住,頓時臉色漲紅,生出窒息感。
古小月顧不得休息,折身向大司祭沖去。
“哼?!?p> 大司祭冷哼了一聲,臉上帶著怨毒之色,猛的一抖彩帶,一道暗勁順著彩帶傳到杜良身上。
“哇……”
杜良張口噴出鮮血,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顫抖,像是被奔跑的野牛撞了一般,腦袋嗡嗡作響,思維都出現(xiàn)了空白。
這還不算完,大司祭猛的一揮手,將另一端的杜良拋向了半空,足有十丈高。
“老妖婆,小爺……和你沒完。”杜良在心底暗罵了一聲,旋轉(zhuǎn)著飛向半空,耳邊呼呼風聲。
古小月見此,咬了咬牙,折身飛向杜良,將他提在手中。
待她落下時,大司祭已經(jīng)卷著李守一和季先生跳入祭壇上的裂縫,消失不見。
杜良的嘴角和衣襟上都是鮮血,此刻被古小月像死狗一樣提在手里,哀嚎不止。
“太他娘的疼了。”杜良哼哼唧唧的叫著。
古小月卻沒有搭理她,目光緊緊地看著祭壇上。
那神山石像突然炸開,其內(nèi)噴涌出大量暗紅色的氣體,逼得古小月提著杜良飛退了十幾丈才停下。
而沒來得及退走的百姓立馬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血肉消融,片刻間化作皚皚白骨,包括李成方。
“好恐怖的煞氣。”古小月驚叫了一聲。
此刻以祭壇為中心,方圓幾十丈內(nèi)都被濃郁的煞氣包裹,連她都不敢靠近。
“唉,可憐了這些百姓?!?p> 杜良咳了咳淤血,神色黯然的看著煞氣中的白骨,幾十條人命啊,說沒就沒了,如草芥一般。
古小月也輕嘆了一聲:“這就是他們的命運,如果不那么固執(zhí),早點離去,便不會死在這里了。”
“唉……”
杜良嘆了口氣,擦掉嘴上的血跡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能毀掉陣法么?”
古小月?lián)u了搖頭:“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