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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明月照笙歌

第二節(jié)

長安明月照笙歌 抹茶冷吃兔 7077 2019-11-21 12:33:07

  見完薛紹后,太平踏著濃濃的月色回到大明宮。繁華的街道在她背后愈來愈遠,喧嘩聲也消失在耳邊。對于公主皇子偷偷出宮的事自然逃不了武皇后的眼睛,而高宗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女兒這樣偷跑也不是頭一回。

  紫宸殿內(nèi)

  武皇后代高宗處理完朝政以后便在高宗旁服侍,高宗告訴殿外的宮人“公主回來請她到紫宸殿來。”。宮人領(lǐng)命而去。不多時,太平便來到了父皇母后身邊。

  “聽說你們兄妹三個出宮去了,又有什么好玩的,不妨說出來讓父皇高興一下?!备咦谝贿叿粗幚砗玫淖嗾乱贿吙粗絾柕馈?p>  “女兒是想吃街上的點心了。”太平回答道。

  “想吃怎么不叫侍女去買,女兒家還拋頭露面到處跑?!备咦诜畔伦嗾伦叩教矫媲袄氖忠黄鹱杰浰?。

  “她們太笨了,不懂我要吃什么。”

  武皇后把高宗看過的奏章收拾好放回一處,招呼宮人退下。

  “是哪條街的,叫人帶進宮專門給你做可好?”

  太平見狀連忙否認,擔心母親知道自己的事,一副糾結(jié)的小表情把二圣都給逗笑了?!安挥貌挥?,宮里的也挺好,再說了人家生意做的好好的,干嘛要去為難別人呢,父皇你說呢?!?p>  “好好好,都聽你的。不過有件事父皇必須和你商量。”

  “父皇請講,女兒聽著就是?!?p>  高宗捏了捏太平的臉蛋看著她語重心長的說:“駙馬我已經(jīng)選好了,你母后也覺得不錯,所以把你叫來和你商量。”

  “???駙...附馬?”聽到這話太平有些驚訝,不得不小心的試探,“父皇選的駙馬是誰?”

  “是你姑母城陽公主的兒子,姓薛名紹,出身河?xùn)|大族薛氏。他的父親也是駙馬,做過左奉辰衛(wèi)將軍?!?p>  太平毫不掩飾內(nèi)心的興奮跳了起來,站起來抱住旁邊的武皇后說道:“謝謝父皇母后?!?p>  就這樣,駙馬的人選確定了,經(jīng)過一番精心的籌備,在開耀元年七月,高宗夫婦為自己的女兒太平公主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兩人看著女兒出嫁,心中很是欣慰。太平帶著少女的純真和自己對婚姻的向往終于嫁的自己喜歡的英俊少年,夫妻恩愛,伉儷情深。假如生活穩(wěn)定,她應(yīng)該如同她的封號一般,太太平平的度過此生。天不遂人愿,這段美好的婚姻卻在七年之后葬送在自己的母親武皇后手里。

  因為在高宗死后永淳二年(683年)的數(shù)年時間里,武皇后廢黜中宗李顯,同時把睿宗李旦軟禁了。出兵鎮(zhèn)壓了徐敬業(yè)叛亂,通過“裴炎謀反”也把朝廷中反對她的人全部肅清,離皇帝之位越來越近。

  既然要建立武氏王朝,那么李唐對于武皇后來說就是稱帝的障礙,而在垂拱四年四月,有人獻給太后一塊石頭,稱是在洛水里打撈出來的。石頭上寫著八個大字“圣母臨人,永昌帝業(yè)?!保@一石頭的出現(xiàn),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武太后將這塊石頭改名為“天授寶圖”,并給自己上了一個尊號“圣母神皇”。并表示十二月要在洛水舉行祭祀大典,答謝上天的恩典和厚愛。要求各州的刺史,李唐宗室,皇親國戚等,都要到洛陽集合。

  接到這個詔令之后,李唐宗室坐不住了,便有人想要造反。宗室之間聯(lián)絡(luò)的時候說的非常好,可是真到起兵的時候,卻有人告密,將宗室的計劃原原本本的報告給了武太后。于是派出十萬大軍鎮(zhèn)壓,原定計劃好的造反,也只有李貞父子起兵,前后時間不到一個月。

  于是,武太后便利用這場叛亂,將宗室一網(wǎng)打盡,為自己登基稱帝掃除障礙,并任命酷吏周興審理此案。前幾代皇帝的子女們也被網(wǎng)絡(luò)殆盡,其中就包括太平公主的駙馬,薛紹。

  太平得知自己的薛郎被抓走后,焦急萬分,為救出薛紹不斷地派人去獄中打探消息,卻被武承嗣和手下的酷吏擋了回來。用盡辦法的太平只得去求母親。

  冒著大雨,太平趕回了宮中,見到了母親。大明宮的防衛(wèi)已經(jīng)全由武承嗣接管,如日中天。

  “公主請留步,太后正在....”武承嗣話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臉上,回過頭捂著臉看著面前的女子。身上的薄衫早被雨水淋濕,發(fā)髻也散開來。

  女子無視警告想要繼續(xù)往里創(chuàng),卻被武承嗣抓住手臂不得走動。

  “放手?!碧揭贿呎f一邊試著掙脫武承嗣的手,糾纏中太平也沒有看過武承嗣一眼,“我再說一遍,給我放手!”。

  見武承嗣久久不放手,太平轉(zhuǎn)身想給他第二個耳光,卻被一把甩開,扶著旁邊的柱子才沒有摔倒在地上,沉默許久,才用冷冰冰的聲音質(zhì)問武承嗣:“你滿意了嗎?自認為弄個破石頭就能當功臣?這天下,永遠也輪不到你這個跳梁小丑?!?p>  沒想到武承嗣不以為恥,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只要太后能當皇帝,我武家子弟也算是功臣,就算不能當太子,我也是風光無限,衣食無憂哈哈哈哈,公主還是照顧好自己吧?!?p>  “無恥,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太平的嘶吼在大雨中顯得那么無力,眼淚隨著臉頰滴在衣襟上。

  這時武則天從屋里出來看到自己哭泣的女兒和一旁的侄子,“退下吧?!?p>  武承嗣自然是不敢違背太后的命令,甩甩袖子離開了。

  “太平....”武太后想去拉太平的手,太平卻先跪了下來,“求母后放過薛紹吧,他沒有謀反,他真的沒有?!碧筠D(zhuǎn)過頭去沒有理會太平的請求,“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你要知道,我是你母親,我不會害你。”。

  “一塊子虛烏有的石頭,明明莫須有的罪名,您就要殺死他嗎?我們才結(jié)婚七年啊,求求您,看在我們母女情分上,繞過她吧?!碧焦蛑懊孀?,不斷拉扯著太后的裙角,許久,終于轉(zhuǎn)過頭看著自己的女兒,“不,這絕對不可能,他跟他的哥哥一樣,都是死罪,不可饒?。 ?p>  太平松開自己的手癱坐在地上,低著頭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斷斷續(xù)續(xù)說完一句話“您的野心,就要犧牲您女兒的幸福來成全嗎?未免也太殘忍了。既然這樣,請母親不要再打擾我們最后的相處,就當是對您女兒最后的憐憫吧?!闭f完便站起身沖出了門外。

  “太平,太平!”武太后也跟上去追到門口,看著在大雨中哭泣的女兒,望著女兒跑遠的背影,心如刀絞??墒菫榱俗约耗茉缛辗Q帝,也只好犧牲女兒。在武太后將薛紹鎖拿下獄太平公主求情無果之后,母女倆第一次有了嫌隙。此時此刻,太平才明白,在政治利益面前,親情和愛情都是那么脆弱,不堪一擊。而她公主的身份,也注定了她無法和普通人一樣擁有平凡的生活。此后數(shù)天,太平把自己關(guān)在府中,誰也不見。更顧不得自己與薛紹的兩個兒子和才滿月的女兒,兩個小孩抓著母親的衣角問父親在哪,太平只是倚著床頭,沉默不答。

  家丁來報,說太后身邊的上官婉兒來替太后傳達旨意,大概內(nèi)容是將薛紹以謀反罪論處。但因為公主求情,所以打了一百大板丟回牢里了。

  婉兒看著床邊憔悴的太平說道“公主若是還想見薛紹最后一面,就快去吧?!?p>  太平踉踉蹌蹌的走到婉兒面前,噗通一聲跪倒地上,對著婉兒手中的圣旨磕頭,磕完后接過旨回答道“謝太后。”

  “清荷,扶我起來。”旁邊一名瘦小的姑娘走到太平身旁將她扶起來,“多謝。”說完一主一仆便出門去。婉兒在原地站了一會,看著她們走遠,才起身回宮復(fù)命。

  太平馬不停蹄的趕到監(jiān)獄,看守告訴她武承嗣不在此處,于是急切的詢問薛紹所在??词刂噶酥竿ǖ雷罾锩孀铌幇党睗竦牡胤秸f:“將軍吩咐將駙馬關(guān)在那,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求公主饒命!”。

  太平一把奪過看守手里的鑰匙,往最里面跑去。終于,太平見到了在墻角喘息的薛紹。

  “薛郎,薛郎!我來遲了,對不起,對不起!”太平在哭泣中打開了牢門,一把抱住渾身是血的薛紹,劇烈的疼痛讓薛紹無法動彈,可還是抬起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我還是等到你了,我總是在想太后有沒有為難你,看你很好,我就放心了?!?p>  太平握住薛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前,“你知道嗎?我求過母后了,求她放過你,可她....她....我沒辦法救你,我沒辦法!”

  薛紹強忍著疼痛將太平擁入懷中,太平的衣衫也沾上了薛紹的血跡?!皠e哭了,你盡力了,至少我還能再見你一面,我死而無憾了?!?p>  “你不能死,你怎么能丟下我一個人,還有,還有我們的孩子啊,女兒還等著你取名字吶,我不想你死啊?!碧浇K于控制不住情緒在薛紹懷里痛苦。薛紹也緊緊的抱住她,安慰道“所以你更要和孩子們好好活著,別再哭了,其實我一點也不后悔娶你,也不覺得喜歡你是錯的。你真的不用自責?!?p>  “可是我真的很想你活著,我不想一個人,我不想!”

  “抱歉,薛郎不能再陪你了。我真的很喜歡你。”

  說完薛紹便沒了氣息,只剩一個女人聲嘶力竭的哭喊,積壓許久的情緒終于在此時爆發(fā),女人抱著男人逐漸冰冷的尸體不停的痛苦著。

  “你干什么!不準你進去!”清荷站在門口試圖阻止穿盔甲的男人進入牢房,卻被推倒在地。

  “人已經(jīng)死了,對你武家已經(jīng)沒有威脅了,你還來干什么?”太平厲聲質(zhì)問道。清荷爬起來走到太平旁邊被她護在身后。

  “公主說的是,不過呢,我還是要奉勸公主不要再和罪臣之子待在一起,免得破壞您自己的聲譽,要是太后知道了,下場可就說不準了?!蔽涑兴每粗卫锏膬蓚€女人和一具尸體,竟不自覺笑了起來,太平看著一臉奸相的武承嗣,真是惡心至極?!皝砣?,把這爛尸體給我抬出去丟掉。”“是的,大人”說完通道內(nèi)一幫武承嗣的嘍啰沖了過來。

  “我今天看誰敢!”太平從地上爬起來跑到武承嗣身邊一把抽出他腰上的佩劍,還沒等武承嗣反應(yīng)過來,劍已經(jīng)架在了太平的脖子上?!肮?!”清荷在身后大叫,“照顧好駙馬,聽到了嗎?”“是...”話語間,脖子上已經(jīng)血往外滲。

  “都別動,傷了公主,我看你們誰擔待的起!”武承嗣攔住一個即將沖進來的嘍啰并了給他一巴掌。其他人也只得往后退不敢再進一步。

  “清荷,帶上駙馬,我們走。”清荷拖著薛紹的尸體慢慢挪到太平身旁,牢門外的人見此紛紛散開,不敢輕舉妄動。誰心里都清楚,傷了公主,自己的腦袋也別想要了。

  這時的武太后正在宣政殿與大臣商量遷都洛陽的事宜,高宗死了,再也沒人能管得了她,一步一步為自己的皇帝位掃清障礙。聽了宮人的來報,說是武承嗣故意刁難,太平以死相逼才帶走尸首。太后聽完將手中的奏章重重的摔在地上,臺下的大臣和宦官全跪下了。暫且不說太平帶走尸首,自己提拔武承嗣當將軍,是希望他幫助自己的,不是讓他濫用職權(quán)的?!叭?,把武承嗣找來,我倒要聽聽是怎么回事?!?p>  許久,武承嗣來到了宣政殿前,跪在他姑母目前。時常在別人面前耀武揚威的人,現(xiàn)在卻跪在地上發(fā)抖?!肮?..姑母”

  “你最近,膽量見長啊,我提拔你不是一天兩天了,還這么不知輕重?你還帶人去牢里為難太平?”武太后走到侄子面前質(zhì)問他,太后是何等的英明的人,武承嗣那些小算盤自己怎會不知道,“這天下還沒姓武,它還是李唐的,想爭權(quán),也得沉得住氣?!?p>  武承嗣心中一驚,急忙磕頭,“姑母饒命,侄兒只是想您早日登上帝位,侄兒是想,這案子已經(jīng)出了,不如早點處理,姑母您才...”

  “你要知道,你是我武家要重點培養(yǎng)的接班人,但是你也要記住,別做什么蠢事,辱沒了我武家的名聲!”太后嚴厲的斥責了武承嗣,“別到最后功不抵過,讓野心白白葬送你的前程!都退下吧?!?p>  而眾大臣也是議論紛紛,說武承嗣草菅人命以下犯上,一時間大家對武承嗣的印象越來越壞,不過是個野心勃勃毫無才華的懦夫。

  太平帶走薛紹后,便領(lǐng)著家丁在終南山找了一處荒涼之地,將薛紹葬在這里。經(jīng)過這次變故,太平充分領(lǐng)教到了母親的厲害,并積極投身母親麾下,開始了她的政治之路。垂拱三年,經(jīng)歷了薛紹之死后,太平對婚姻失去了興趣,積極投身母親麾下開始參政。同年,武太后帶著整個政府機構(gòu)遷都洛陽。而到達洛陽的第一件事就是為太平再選一個駙馬,增加武家的勢力,于是便把選駙馬的事提上議事日程了。

  “太后想為公主選駙馬,不如選魏王武承嗣?!币粋€和武承嗣交情頗深的大臣站出來為他說話,而武承嗣本人就站著最前面得意的笑著。一些看不慣武承嗣的大臣則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哦?說來聽聽。”武太后隔著龍椅后的紗簾坐在后面,李旦就坐在前面的龍椅上,看著說話的大臣。

  “魏王襲爵周國公,又為國家立下不少功勞,是咱們國家的一大功臣。前途一片光明,太平公主又是您最疼愛的公主,把公主嫁給魏王,想必魏王也不會虧待了公主,而公主生活也能過得更安穩(wěn),又解決了太后一大心事,兩全其美。太后不妨考慮考慮?!闭f完對著一旁的武承嗣笑了笑,而武承嗣順也著話頭說下去“多謝大人美言,這婚姻大事,自然是要太后決定的,想必皇上也不會有什么異議的?!?p>  李旦抬頭看著臺階下得意的武承嗣,臉上充滿了不屑和鄙夷的表情,“既然是太平的婚事,怎么說也要征求太平本人的意見,若是這么急匆匆的就把婚事定了,恐怕太平也不會同意的。”李旦當然知道武承嗣是什么樣的人,拿一塊偽造的石頭引發(fā)李唐謀反的大案,不僅害死一大批宗親,更害死妹妹的丈夫薛紹,不管怎樣也不能將妹妹再嫁給這樣的人。

  武太后的想法卻和李旦相反,大力支持太平嫁給武承嗣“皇帝關(guān)心妹妹,自然是希望她過的更好,如今這樣的人選,就在眼前,沒什么好猶豫的,那就這樣定下吧?!?p>  李旦心中一驚,正想再次反駁卻不料臺階下的武承嗣已經(jīng)跪下謝恩了“謝太后成全!”

  “既然決定好了,那就退朝吧。”見此情形,李旦已不想再多看武承嗣和他狗腿一眼站起來想要離開。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立馬打斷了自己,“不著急,三思,修建明堂的事進行的怎么樣了?”

  梁王武三思走上前跪在地上抬手稟告“臣協(xié)助薛懷義住持修建明堂已久,不出三月明堂即可完工,請?zhí)蠓判?!?p>  “不錯,你做的很好。沒什么事就按皇帝說的辦吧,退朝吧。”眾人等李旦和太后一前一后離開后自己才退出朝堂。一些正直的大臣不愿意同武承嗣武三思同流合污,自覺地走在后面。當然了,巴結(jié)武家的人肯定是在武承嗣后面跟的緊緊的,看起比對太后還忠心。

  這讓那些朝里的正人君子很是看不慣,“你們說說這武承嗣,高官厚祿什么都不缺,偏偏還要為難一個弱女子。嘖嘖,真是...”“可憐公主,要嫁這樣一樣一個偽君子,著實可惜?!薄翱刹皇菃幔课涑兴脤鱽碚f,可是有殺夫之仇,把公主嫁給自己的仇人,不是明擺著侮辱公主嗎?”一幫老臣說完自己的想法后各自離去。

  李旦回到自己宮中,深知母親的想法和厲害,今日在朝堂反駁她,明日定有災(zāi)禍降與自己。想到這里李旦長嘆一聲,彈起了自己大婚時太平送的一把精美的古琴。自從父皇高宗去世,太后掌權(quán),自己早已被剝奪了自由,終日被禁軍守在自己宮里,對政事一無所知。除了自己的妹妹經(jīng)常來看望自己,也就只剩一幫親近自己的樂工和自己的兒子,整個東宮冷清的不像話,除了幾顆即將枯萎的樹,已經(jīng)找不出其他有生氣的東西。既然對權(quán)力這么渴望,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去和母親爭斗,可是對于妹妹,李旦實在是于心不忍。

  事實證明李旦的才想是對的,不過一會,太后就已經(jīng)帶著人過來了。“你今日為何反對我將太平嫁給武承嗣?”

  “因為這樣對太平不公平,您很清楚這一點。”

  “你認為我在害她?”

  李旦搖搖頭否決了母親的話“不,兒臣不敢。我雖然沒有能力拯救那些慘死的李唐宗親,但是對于太平,不管怎樣我都要搏一搏,她已經(jīng)變成您權(quán)力的犧牲品一次,我不能讓她再經(jīng)歷一次。您對權(quán)力的追求甚至大于對我們的感情,我想這就是權(quán)力的誘惑之處吧。如果您能放過太平,這天下,我愿意讓給母親?!?p>  對話之間,李旦始終沒有正視過母親一眼,只是低著頭,任憑眼淚滴在琴上。

  “好,她可以不嫁給武承嗣。不過,這婚非結(jié)不可。是的,我在追求權(quán)力,你們作為我的孩子,也只能為我的權(quán)力之路讓步。對于這一點我并不否認,可是我是她的母親,我不會害她?!?p>  “可是太平不這么想,她已經(jīng)失去了一段婚姻為您讓步,您還要讓她再失去一次嗎?武承嗣是什么樣的人,您應(yīng)該知道的比誰都清楚。至于您稱帝,已是大勢所趨,就當是對我們兄妹最后的憐憫吧?!崩畹┳叩侥赣H面前跪了下去,伏在地上。

  “夠了!武承嗣可以不嫁,但是她必須在武氏子弟中選一個出嫁,這天下到底姓李姓武,自有天意民心?!闭f完便揚長而去。

  而武承嗣早就帶著人去堵宮里太平住的地方,一身紅袍的武承嗣耀武揚威的在門前叫囂:“尊貴的太平公主,太后已經(jīng)將你嫁給我了,還是早早開門,回家洞房吧,怎么樣?兄弟們還等著喝我的喜酒呀哈哈哈哈!”

  這些話在里面的太平聽得清清楚楚,清荷忍不住罵了一句卑鄙無恥。太平拉住她說“別管他,把門關(guān)上,找人把門看緊了,決不能放他進來。”“知道了,我這就去?!鼻搴山猩蠋讉€仆人扛了幾根木樁出來把大門死死的頂住。

  “喲?還不肯出來,來人吶,給我砸!”說完幾個嘍啰沖到門前用力撞門,門里邊也有人用力頂住,一時僵持不下。

  不多時,武承嗣在公主門前大鬧的事傳到了太后耳朵里,“混賬東西!婉兒,傳我口諭,收回將公主嫁給武承嗣的旨意,讓公主自行在武家子弟中選擇,如有人違反,斬!”

  婉兒領(lǐng)命而去,果然看到了在宮門前大鬧的武承嗣一行人,在很長的時間內(nèi),武承嗣對于上官婉兒還是有一點畏懼的,畢竟是婉兒一直都是屬于太后這一邊。武承嗣也知道自己的分量,不敢冒犯婉兒,武三思招呼手下人停下,推開人群走到婉兒面前恭敬的詢問道:“上官大人來此有何貴干?”

  婉兒點點頭,看著前方騎在馬上的武承嗣說“太后有旨,太平公主無須嫁給武承嗣,遵從公主的意愿自行選擇!”

  “什么?大哥,太后說...”武三思急忙跑到武承嗣身邊又被武承嗣一把推開,“你說什么?不讓我娶了?憑什么?”

  “梁王和魏王不如去問太后如何?”婉兒有些不耐煩,實際上她自己就不認同武承嗣和武三思,無才無德,難堪大用?!安蛔屛胰??我非要娶,來人!把門砸了!”

  “違反太后令者,斬!”這斬字一出,所有人不敢動了,全丟掉自己手中的火把跪在地上一邊扣頭一邊說著“太后饒命?!?p>  婉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位大人,請回吧。這么晚了,公主也休息了。”眾人一看撈不到好處,撿起火把都跑了,武承嗣也帶著弟弟走了。

  等到武家人走完,耳邊只剩寒風呼嘯的聲音,婉兒才走到宮門前,輕輕敲門“婉兒求見太平公主。公主不必擔心,賊人已經(jīng)走了。”

  在門背后的清荷聽得一清二楚,讓家丁撤了木樁推開一個小縫讓婉兒進來?!耙娺^公主?!?p>  “母親又做了什么決定需要我服從的?”太平看著婉兒語氣十分冷淡,“還勞煩你走這一趟?!闭f起來太平和婉兒年齡差不多,只不過婉兒受到祖父上官儀的牽連,從小便生活在掖庭,不像公主這般受盡寵愛,武太后把婉兒從掖庭提拔出來以后,對婉兒也有頗多照顧。

  “太后說,您不用嫁給魏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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