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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明月照笙歌

第十二節(jié)

長安明月照笙歌 抹茶冷吃兔 9621 2019-12-20 16:05:30

  不久長安降下了大雨,皇上對武三思更為信任,便在朝廷公開表揚武三思的為人,“你們看看,這不是下雨了嗎?多向人家學學,別老是嫉妒人家?!崩铒@就坐在龍椅上大方的贊賞武三思,韋皇后依然坐在簾子后面聽政。諸多大臣對此不滿,這次又有大臣站出來上書皇帝,這個大臣就是桓彥范。

  桓彥范說:“《尚書》里講:牝雞之晨,惟家之索。陛下每次上朝,皇后必定坐在簾子后面,參與國政。臣觀察歷代國家,和婦女共同執(zhí)政導致國家亡國的例子比比皆是。陰凌駕于陽之上,是違背天意的,婦女欺凌丈夫,是違背人倫的。希望陛下吸取教訓,以社稷蒼生為重,讓皇后專居中宮,不要在外朝干預國家政事?!被笍┓墩f完了,拿著朝板站在原地,等了許久也沒等到皇帝開口。這時他才抬起頭看向李顯,李顯也正看著他,兩人目光相對。李顯正一副傲慢的表情看著桓彥范,說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就退下?!?p>  桓彥范覺得不可思議,瞪大了眼珠,眼前的皇帝對勸諫不為所動,反倒聽信小人的每一字每一句?!澳銈兙瓦@么容不下朕的皇后嗎?朕當年在房州,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難!倒是你們這些人,位置坐的穩(wěn)穩(wěn)當當,高官厚祿。有誰想過朕!”李顯說完走到簾子前,撩開簾子拉起韋皇后的手,兩人一同走到大殿上,“朕告訴你們,朕不僅要皇后垂簾聽政,朕在這位置上一天,皇后就垂簾聽政一天,誰要是活的不耐煩了,你接著跟我鬧!”

  說完丟下大臣拉著韋皇后的手就走了,眼看著皇帝離開,誰也不敢說什么?!澳窃蹅円沧甙??!薄笆前∈前?,這叫什么事兒啊?!薄翱蓜e說了,等會被抓住了不是?”不一會兒,大臣們也散了。張柬之望著殿上空無一人的龍椅,也只是搖頭嘆息。

  李顯回到后宮,覺得很是懊惱,遂找張椅子坐下,皺著眉。韋皇后見李顯這幅萎靡不振的模樣,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端了一杯茶,走到李顯面前,對他說:“喝點吧?!崩铒@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后放到一旁?!半奘钦娴南雽δ愫冒?,可那些宰相老是反對朕,你說你陪朕經(jīng)歷了那么多,補償你再多也不為過吧?!?p>  韋皇后坐到李顯身旁故意挑撥,說道:“你一個人怎么能說過那些大臣呢?”“那桓彥范說的也太難聽了,你作為我的皇后,我不能讓他們說你。”李顯回答。“武三思不是答應幫忙打壓那些大臣了嗎,你不如把他找來問問。李顯立馬找來了武三思,幾個人一番商量,終于決定把這些頑固的大臣趕出朝廷。

  在后面一兩個月里李顯先忍著,每次上朝必定帶著韋皇后,大臣們再不愿意也沒人敢說。等宰相們幫自己把國家大事處理的差不多了,李顯就想卸磨殺驢了,終于找了個時間把“五王”處理了?!疤剡M、朗州刺史、平陽郡王敬暉貶降為崖州司馬,特進、亳州刺史、扶陽郡公桓彥范貶為瀧州司馬,特進、郢州刺史袁恕己貶為竇州司馬,特進、均州刺史、博陵郡王崔玄暐貶為白州司馬,特進、襄州刺史、漢陽郡王張柬之貶為新州司馬,都作為員外官安置,舊的官職和封的王爵一律奪去!”

  詔令一出舉座皆驚,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辛辛苦苦幫李顯奪得江山的人,說貶就貶毫不留情?!熬鸵驗槲覀儎裰G您不可信任小人,皇后不可聽政,您就這么想除掉我們!這天下!這江山!可是我們幫您奪回來的!”“奪回來又怎樣,你們是想挾持皇帝號令天下嗎?”簾子后的韋皇后發(fā)話了,張柬之等人早就氣的不成樣了,指著簾子后的韋皇后破口大罵:“你這個妖婦!禍亂宮闈、干擾國政,國家必定毀在你手上!你有何德何能要像則天皇后般聽政!堂堂一國之君,縱容皇后和小人武三思私通,昏君!”

  龍椅上的李顯黑著臉,把張柬之恨得牙癢癢,想必是聽了那句皇后和武三思私通罷,“張柬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污蔑皇后!”這時除了張柬之,其他幾個被李顯貶官的桓彥范也說了:“污蔑?你去這長安城問問,誰不知道皇后和武三思淫亂,作為皇帝,不僅不徹查反倒縱容!你當這里的人都聽不見看不到嗎?”

  “都把你貶去地方了,你也聽不見了,朕對你多番忍讓,竟用污蔑朕的皇后來報答朕,都流放吧?!眱申犑勘J進來,把大臣們團團圍住,把張柬之幾人拖了出去。曾經(jīng)無比光榮的宰相,如今被流放。等李顯聽不到張柬之等人的聲音后,再對著剩下的大臣說話:“希望諸位引以為戒,把事實了解清楚再說話,莫要落得和他們同等的下場?!?p>  處理完張柬之的李顯心情大好,終于不用再面對這些跟他唱反調(diào)的大臣,回到后宮享受生活。李顯這兒是沒是了,武三思家里又不太平了,關(guān)起門來教訓兒子武崇訓,吼道:“什么?公主懷孕了?”武崇訓一副心虛的樣子,跟武三思解釋道:“是...”武三思氣的是焦頭爛額在屋子里來回打轉(zhuǎn),“幾個月了?”“已有三月。”

  武三思一聽,這下完了,把皇帝的女兒肚子搞大,他這一家人的腦袋,算是不能要了。再找把椅子坐下,嘆氣,武崇訓趕緊給他父親倒茶,端到武三思面前,說道:“你看這怎么辦啊?父親拿個主意吧?”武三思倒是接過茶喝了一口,又一巴掌拍了下武崇訓的頭,罵他:“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搞大的。都三個月了,什么時候你們...唉?!蔽涑缬枔蠐项^,難為情的樣子,“就之前,那什么的時候,就那樣了?!?p>  “行了,別說了。你給我好好在家反省,我去宮里探探皇帝的口風,不然這大一家子,都要跟著你人頭落地!”“是是是?!蔽淙夹南刖瓦@樣空手去,多沒面子,“去,給我準備點好東西,等會我進宮送給公主?!?p>  武三思拿著他搜集來的珍寶進了宮,此時李顯正在和婉兒一起處理張柬之遺留下的問題,人雖然走了,但是宰相的位置空出來了,所以要盡快選人填補。一個宦官走到李顯身后,小聲說道:“圣上,武三思求見。”一聽武三思來了,李顯有了精神,立馬吩咐:“我正想找他呢,趕緊去請?!?p>  “想必是給圣上排憂解難來的?!蓖駜核乒室庹f給李顯聽。不一會兒,宦官帶著武三思過來了,“大人,請。”“呃,好的?!蔽淙颊覀€地方坐下,這次婉兒坐在李顯身邊了。坐下之后趕緊把東西拿出來,獻給李顯,說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送給安樂公主?!?p>  李顯正納悶,怎么不送我,偏要送自己的女兒,難道是想悔婚?“你這什么意思?”李顯放下手里的奏疏,看著武三思問道。一看李顯表情不對,武三思也有點心虛了,萬一李顯追究,不就徹底玩完了。武三思雖有不甘,也只能小心試探,“孩子聽說我要進宮,所以讓我代他送這些東西給公主?!崩铒@聽完明白了,是代武崇訓來的。

  “是擔心公主的婚事吧?”婉兒說完李顯就明白了,原來是女兒的婚事,自己忙著收拾張柬之就給忘了。既然武三思提起了,也不好不給解釋,也只能笑著臉回答他:“兩個孩子的事,朕會盡快安排,這婚早就賜過了,一直拖到現(xiàn)在,一定要好好辦。”“是是是,謝圣上。”

  李顯這么說,武三思心里這塊石頭總算落下了,既然李顯都承諾自己會盡快讓孩子完婚,自己也做點什么回報一下吧,便對李顯說:“圣上看起來有心事?”既是一家人,李顯也不避諱,很隨意的把奏疏拿給武三思看,“朕把張柬之流放了,這宰相的位置不就空出來了嗎,朕在想這位置給誰合適?!?p>  武三思也知道自己的斤兩,想當宰相,自己還不夠格。自己不夠格不要緊,又見不得那些比自己強的,便開始在李顯面前進讒言:“朝中大臣能勝任此官職者比比皆是,就怕...”說到這武三思停頓了一會,“怎么?你也擔心張柬之會卷土重來?”

  武三思眼睛一亮,原來這皇帝還怕張柬之會回來對付他,為了表示自己忠心,武三思給李顯出起了餿主意,“張柬之人脈深厚,頗有人望,您光流放他們可是不夠的?!薄澳钦漳愕囊馑迹拊撛趺醋??”李顯問道?!凹热粩夭菥鸵?,不如圣上派幾個信得過的人,去他們流放的地方,直接把他們殺了,一勞永逸?!?p>  武三思一邊說一邊比劃,“殺雞儆猴啊,讓那些人都看看得罪皇帝的下場,尤其是圣上的弟弟妹妹。”李顯也覺得注意不錯,思考了一會兒便說:“婉兒,你替朕擬到旨,派幾個人去把流放的那幾個人解決了,記住,一定要安排信得過的人?!薄笆?,我這就寫。”

  數(shù)日后,五個小吏帶著皇帝的制書分別去到“五王”的流放地。誰也沒想到,自己前腳被流放,后腳皇帝就派人來取自己性命來了。張柬之本來就是上了年紀的人,剛到流放地人就死了。其他四人也好不到哪去,殺死的殺死,虐死的虐死。五王的死訊傳回長安,李顯聽到五王死了當庭拍手叫好,還下令立馬舉行安樂公主和武崇訓的婚禮。

  于是,李裹兒挺著個半大不大的肚子和武崇訓舉行了婚禮,唐中宗李顯為此在宮中宴請群臣,排場也大?;实壅埧驼l不敢不給面子,文武大臣就都來了。作為公主的叔叔和姑姑,那也得到場,盡管李顯被武三思挑撥的不再信任自己的弟弟妹妹,裝也要裝出個親熱的樣子,好歹自己這皇位也有李旦和太平的功勞。

  太平和武攸暨一前一后走到李顯跟前,“太平你來了。”李顯說道,太平正要彎著腰向李顯行禮卻被李顯制止了:“好了好了,免禮。你肯來就算給朕面子了?!薄鞍矘饭鞔蠡?,我也得來沾沾喜氣才行。”太平回答?!跋嗤跸鹊搅耍驮谀沁叀!崩铒@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方向,“你們倆先過去吧。”“多謝圣上。”武攸暨說完便和太平去了相王坐著的地方。

  此時相王正在和同坐的大臣們暢談,看到太平走近急忙招手,說道:“來了,坐吧?!痹咀拇蟪家财鹕硐蛱叫卸Y“參見太平公主。”“不必多禮?!备髯宰匚恢?,“你們剛才說什么呢?”太平問道。李旦湊到太平耳邊小聲說道“那孩子懷著孕呢?!薄坝羞@等事?”

  “可不是嗎,我剛來就瞧見了,身后還有太醫(yī)跟著?!钡壤畹┱f完,太平轉(zhuǎn)過頭看向遠處的安樂夫婦,“你別說,還真是有了肚子?;实壑绬幔俊薄拔铱词遣恢?。”李旦回答?!拔铱床灰姷?,聽說武三思之前就找過皇帝,看他那意思就是想催皇帝把事辦了。一個沒結(jié)婚的女子怎么懷的孕,出了這樣的事,武崇訓也脫不了干系。”武攸暨說道。“那照你的意思說,皇帝知道這事。”太平問。“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人家今天不就辦著嗎,他們也走得近。來,喝酒?!?p>  李顯看人都到齊了,便站在人群中故意提高了聲調(diào)干咳,試圖引起在座賓客的注意,“咳咳,今天是朕愛女安樂大喜的日子,歡迎各位捧場,有酒有肉,諸位隨意啊?!闭f完把裹兒和武崇訓拉到自己身邊,,讓大家都看看自己的女兒是多么美麗動人。

  按說這么隆重的場合應該有皇后在場,然而撐場面的人只有李顯一個。既然是兒子結(jié)婚,那么做父親的也應該在場,看看周圍,武三思也不在。其實兩人正在偏殿偷腥,明明是偷腥,兩人卻是高興的不得了,毫無一絲羞恥之心。不料此時一個宮女闖了進來,韋皇后和武三思急忙推開對方,裝不知道四處張望并整理自己的衣服。

  這個時候被撞破韋皇后可是相當?shù)牟桓吲d,對這個宮女問道:“你有什么事?”“圣上請皇后過去?!睂m女的頭壓得很低,說話聲音也小,“知道了,退下吧?!蔽淙家灿X得不盡興,甩甩袖子走了,走之前還有恐嚇宮女一句“沒規(guī)矩!”

  這可把傳信的宮女嚇的不輕,韋皇后惡狠狠的瞪著宮女,過了好一會才說話:“別這么沒規(guī)矩,敲門懂嗎?沒人教過你?”宮女低著頭不敢回答,既然是皇帝叫人請自己過去,也不能不給面子,韋皇后牽牽裙子出了房門,宮女也無可奈何,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韋皇后身后。

  不過到了李顯面前就不是剛才兇惡的樣子,立馬變得溫柔賢淑起來,李顯見自己的皇后來了,“大喜的日子你不在場可不行。”“本宮知道皇上辛苦,所以才來為皇上分擔的?!薄昂煤煤?,那就有勞皇后了?!焙喓唵螁螏拙湓捑桶牙铒@唬住了。

  武攸暨干咳了一聲小聲說道:“皇后來了?!碧胶屠畹┝ⅠR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等著韋皇后走過來,“太平,你也來了。”韋皇后問道,看似一句普通的問候,實際上語氣卻是極其尖酸刻薄,“宮里難得有喜事,皇后這意思是不歡迎我來了?”

  太平也笑著臉回答。李旦看著兩個女人笑容不禁打了個冷顫。“怎么會呢?你們先坐,我去招呼別的客人了。”“恭送皇后?!甭朴普f完這句話才坐下。武攸暨趕緊拉住太平,問道:“你怎么和她較上勁了,就不怕她告到皇帝那兒去,說你無禮?”太平朝韋皇后走的方向做了個白眼,“她告我什么,沒人告她就不錯了,我是懶得跟她計較。”

  不管怎樣,這婚禮還是順順利利的舉行了,李顯為此還大赦天下,免除百姓一年的賦稅,對于老百姓來說是件好事,可對有些人來說就不是了。成婚后李裹兒順利住進武三思家,既不用偷偷見面也不用躲躲藏藏,為人妻后就開始享受生活了。武崇訓成了駙馬以后,人也變得高傲起來說話做事都是趾高氣昂的。

  夫妻二人時常進宮,吃住都在宮里,兒子做了駙馬,父親也跟著沾光,婚禮后不久,李顯就給了武三思一個三品的散官,把武崇訓任命為太子賓客,武家一下子又得意起來。

  早在神龍二年,李顯就立了另外一個兒子李重俊做太子,可是這個李重俊并不是韋皇后生的。雖然當了太子,也住進了東宮,可是一直不受李顯重視,在朝里也說不上什么話,每天混日子。

  李裹兒向來受盡李顯夫婦寵愛,性格張狂,嫁了人后更加目中無人,只因她嫁的是武三思的兒子,人人皆知武三思與李顯交好,有這么個丈人爹,當然風光了。

  這天又帶著一冊詔書找李顯來了,此時的李顯正退朝回來處理大臣們遞上來的奏章,守門的宦官走到李顯跟前小聲說道:“啟稟圣上,安樂公主求見。”李顯緊皺的眉頭一下舒展開來,說道:“快請她來?!被鹿僬刍亻T口把李裹兒請了進來,裹兒進殿后便四處張望,發(fā)現(xiàn)這里除了侍奉的宦官和宮女就只有正在處理奏章的父皇李顯。

  “出去出去,都給我走?!崩罟鼉褐钢T口的宦官和宮女,宦官和宮女只得往外走,見周圍沒人了,李裹兒才輕手輕腳走到她父皇身后。對于對女兒的行為李顯并沒有阻止,任其將宮女和宦官趕走。李裹兒這才把藏在身后的詔書拿出來放到他父皇面前,并用手遮住詔書的內(nèi)容,李顯正拿起筆準備簽的時候,就看著他可愛的女兒問了一句,說:“怎么,又看中長安哪塊地了?”

  李裹兒這才把手拿開,顯出詔書的內(nèi)容,跟李顯撒嬌說道:“請父皇立我為皇太女。”李顯聽完臉色大變,立馬把李裹兒從自己身旁拉開,語重心長的教育她:“你平時要什么東西,要讓你的駙馬當哪個官,朕都同意了。唯獨想當皇太女這件事,絕對不行,魏元忠也反復給朕提過認為不可行?!?p>  一向跋扈慣了的李裹兒也開始在李顯面前出言不遜,“魏元忠乃倔強頑固之人,國家大事怎么能和他商量?則天皇后不過是個身份卑微的商人的女兒,她都能當上皇帝,我作為皇帝的女兒,大唐的公主,我為什么不能做皇帝?還有姑姑太平公主,為什么她都能開府,我為什么不能開府!”

  李裹兒越說越過分,徹底把李顯惹惱了,沒想到女兒居然如此蠻橫無理,竟然說起了自己的母親和妹妹,遂也拍起了桌子,站起來和女兒講話:“別站這兒跟朕胡鬧,難怪你要把朕身邊的宮女宦官趕走,就為了說想當皇太女?太平是朕的妹妹,她為朕立了大功,朕才特準她開府,你要是能幫朕辦成幾件大事朕也能讓你開府!”

  李顯話說的很明白,不可能有皇太女也不會讓李裹兒開府,可是對于李顯的告誡李裹兒并沒有聽進去,接著和李顯胡攪蠻纏,還給出了自己的歪理由:“您不立我當皇太女,我怎么立功,不立功我怎么能開府!”李顯也不耐煩了,坐下繼續(xù)看折子不再理會李裹兒。李裹兒在李顯身邊站了會,覺得父皇不理自己也覺得挺沒意思,氣呼呼的拿著自己寫的詔書轉(zhuǎn)身就走。

  剛出門口,李重俊帶著手下的官員給李顯匯報工作來了,兩人就在門口撞見了,李裹兒當著面指著李重俊的面臭罵:“呸,狗奴才。”李重俊眼睛一瞪,看著李裹兒“你說什么?”“我說你是奴才,奴才奴才,怎么,你還要打我?”把李重俊的青筋都氣出來了,正想抬手教訓下這個李裹兒,可是想到她又是自己的妹妹,況且李顯就在屋里,萬一被李顯聽到也不是什么好事,想到這里李重俊忍了。

  “我不和你計較,回家生孩子去吧?!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不再理會李裹兒。“狗奴才,說你怎么了?一個沒娘的人好意思跟我說話?!崩罟鼉嚎粗钪乜〉谋秤安恍嫉恼f道,李重俊是帶著任務來的,怎么可能和李裹兒多做糾纏,就算聽見李裹兒在后面罵自己,他也沒用回頭看一眼。都沒人理自己,李裹兒也走了。

  李重俊進殿后,恭恭敬敬和父親行禮。“參見父皇。”對于不是皇后親生的兒子李顯就不那么重視了,也就輕飄飄一句話“來了,有什么事嗎?”李重俊心里也明白自己不受重視,自己是庶出,是因為大哥李重潤被害死了自己才當?shù)奶印?p>  雖然當上了太子,可這位置從來就沒坐穩(wěn)當過。俗話說的好,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李重俊仍然做著自己分內(nèi)該做的事,并未出過什么紕漏?!笆?,近日吐蕃派來使者來我長安請求和親,我已命人給使者安排好了住處,我這次來就是想問父皇您對和親的看法和處理?!?p>  李顯放下手里的折子,看著李重俊說道:“要選和親的公主是吧?”“是,不如在宗室里選一位未出嫁的姑娘封為公主與吐蕃和親?!薄笆堑眠x一位,長寧和安樂已出嫁,朕也不舍得讓他們嫁去吐蕃那么遠的地方,太平倒是有個女兒,可是也沒到出嫁的年齡?!?p>  “您不是收養(yǎng)了邠王的女兒嗎?不如封這個李奴奴為公主,讓她去和親?!崩铒@恍然大悟,怎么說李奴奴也是自己的養(yǎng)女,名義上封為公主也是應當,讓李奴奴和親可比讓自己女兒和親來得快,“好,吐蕃使者這邊你暫且處理一下,具體和親的日子上朝的時候朕會和大臣們商量的?!薄笆牵瑑撼几嫱?。”

  隔日上朝,李顯主動和大臣提起吐蕃和親的事,“吐蕃派人來和親的事想必諸位都知道了,朕已命太子按例安置使者,和親的人選朕還沒有確定,想問問諸位的意見?!焙陀H按理來說是件好事,減少不必要的戰(zhàn)爭,社會安定,可就在送誰和親的問題上,出現(xiàn)了分歧。

  “既是和親,自然是皇帝的女兒,我們大唐的公主出面和親才籠絡吐蕃的最好選擇?!庇腥司吞岢隽艘铒@的女兒來和親,但另一派意見就不同:“誰和親不是和,只要對大唐,對吐蕃好,文成公主也是宗室女,為維護兩國邊境做出多大貢獻,何必斤斤計較呢?”

  兩派人就在殿上爭吵,吵來吵去李顯聽煩了,在龍椅上拍起了桌子,啪!“吵什么吵!”皇帝發(fā)話了兩派人才平靜下來,“不就是和親嗎?你們爭什么?你爭贏了能敢你的女兒拿出去和親嗎?你爭贏了這親就不用和了嗎?好好商量嘛,搗什么亂呢”

  李顯就指著這兩派人頭說,都被皇帝點名了也不好再爭吵下去,一時間,朝堂又都靜了下來。等人都安靜了,李顯才繼續(xù)說,“和親嘛,不一定非得是朕的女兒,養(yǎng)女也可以?!鄙晕⒅傈c實情的大臣就明白李顯說的是邠王李守禮的女兒,李奴奴?!笆ド舷虢o和親公主什么封號?”“就封金城公主吧。剩下的事各部按照規(guī)矩辦就好了,吐蕃使者那邊一定要好好招待。”“臣遵旨?!?p>  剛把公主封號定下來,李顯又開始琢磨事了,對著群臣說道:“你們剛才是不是吵架來著?”臺下的大臣們面面相覷,都覺得是有這么回事,回答道:“臣...是?!崩铒@突然從龍椅上站起來,仔細瞧著這些大臣們,“吵什么架呢,對吧?大家整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薄笆ド险f得對。”

  “那你們就結(jié)拜成兄弟吧,一家人就不會吵架了?!边@下大臣的臉上就更詫異了,剛才帶頭吵架的兩個大臣更是傻眼了,“怎么還不動?朕說你們結(jié)拜成兄弟,很困難嗎?”大臣還是不知該作何反應,“呃...這...”李顯看大臣磨磨唧唧的樣子,又拍起了桌子,作出一副兇惡的樣子吼道:“趕快拜!不然朕就罷你們的官!”大臣們一看皇帝發(fā)怒了,那就趕緊拜吧,這才站到一起,“皇帝在上,今日我與劉公結(jié)拜為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p>  李顯這才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說著:“這才對了嘛,現(xiàn)在是自家兄弟了,吵架傷和氣?!贝蟪家膊恢涝撊绾位卮?,只能順著李顯說了,“是,圣上教訓的是?!睕]過幾天,李顯在朝廷上的鬧劇就傳開了,作為皇帝不好好處理官員之間的關(guān)系,讓官員結(jié)拜兄弟糊弄了事。人們都在背后議論李顯這個皇帝當?shù)脹]意思,自己的皇后和婕妤和武三思私通,自己的女兒想當皇太女,對于外戚干政不制止不懲處。

  李顯回到后宮,正想和韋皇后說這和親的事,好歹她也是一國之母,有必要和韋皇后說。李顯心里想著韋皇后,韋皇后心里想的誰就不一定了。李顯回到宮里左看右看沒找到韋皇后,不過守門的宮女還在這,問問宮女:“皇后去哪兒了?”“回圣上,皇后和上官婕妤去湖心亭了?!睂m女如是回答。原來是和婉兒在一起,這李顯到不擔心,既然都說了在湖心亭就往湖心亭去吧。

  一到湖心亭,李顯就發(fā)現(xiàn)了,除了自己的皇后和婕妤,她們身邊還有一個人,走近了才看清那是武三思,李顯整個臉都黑了。上官婉兒本身就和武三思有交往,這沒什么可說的,讓皇后接近武三思這也是自己主意,可是看著自己的妻和妾和別的男人同坐在一起,李顯怎么看都覺得心里別扭,可是他又需要武三思這么個人,況且前段時間自己的女兒才嫁進他們家,這個時候也不好動怒殺了他們,李顯還是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湖心亭去。

  韋皇后一臉驚訝的看著李顯,仿佛覺得李顯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一般,不過很快便恢復的平靜的臉色,看著李顯問道:“圣上,我們正說要去找你呢?!蓖駜汉臀淙颊酒饋硐蚶铒@行禮:“參見圣上?!崩铒@雖然憋著氣,但他不能表現(xiàn)出來,仍是一臉友好的對待武三思,“坐,不用你去找朕,朕自己先來了?!?p>  韋皇后也聽出李顯的話里帶著情緒,還是帶著笑臉給李顯斟茶,可是李顯并沒有接受韋皇后的好意,“別倒了,朕不喝?!睂ξ淙己媚槪瑢f皇后就不是了,只是把和親的事告訴了她:“吐蕃派了使臣來請求和親,朕已封了奴奴為金城公主,你這個做母后的什么時候去看看人家孩子,雖然不是親生,情分總還是有?!薄笆??!?p>  對待武三思,李顯就不那么冷漠了,反而主動關(guān)心起武三思的家庭和生活,“安樂嫁進你們家,過的還好吧?”首要就是先關(guān)心自己女兒,安樂得寵是誰都知道的事,武三思也只能如實回答,說道:“是,回圣上,公主在我們家一切都好,圣上放心?!薄八^的好朕就放心了?!?p>  李顯這才端起之前韋皇后倒的茶,一飲而盡,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不再繃著臉。察言觀色對于武三思來說并不難,他也看到了剛才李顯對韋皇后的表情,自己說話也得小心,能不招惹李顯就盡量不招惹,皇帝發(fā)起火來只有死了。

  過了一會兒武三思又提起另一件事,仍是在小心試探李顯,說道:“不知太平公主近來可好?”“你怎么想起她來了?你是不是還...?”李顯問?!安徊徊?,圣上可不能胡說!”武三思連忙否認,“只是我這段時間聽到一些話,對公主非常不好?!睂μ讲缓??這下李顯倒是有了興趣,主動問武三思:“誰還敢對朕的妹妹有意見不成?”

  “這...”武三思見李顯這么維護自己的妹妹,就想故意挑點事起來,便對李顯說道:“聽聞公主想要長安郊外一塊土地,可是那塊地還有百姓居住著,公主想強行買下這塊地為自己所用,便被居住在此地的百姓告到了縣衙?!?p>  “有這等事?朕不是給了她五千實封嗎,怎么還想著買地?!崩铒@說著也挺無奈的,自己給了太平那么多賞賜,還一會買這塊土一會買那塊田的,韋皇后其實不滿意太平已經(jīng)很久了,如果有機會能算計一下太平她也是非常樂意的,便在一旁煽風點火,說道:“太平怎么會去和百姓爭地,是誰搞錯了吧,圣上可得好好查查,沒準是誰故意栽贓太平呢,您還是查查清楚,還她一個清白?!闭猛駜阂苍谶@,李顯就想讓婉兒去查一查這些事,便吩咐道:“婉兒,你去查一查這件事,務必把事情給我查清楚!”“是,圣上?!?p>  要說這太平和婉兒還是有些情分的,二人同在宮中多年,對彼此再熟悉不過了。隔天婉兒便喬裝打扮來到了武三思口中太平想要土地的長安郊外。走進這里就婉兒才發(fā)現(xiàn)和普通的村子沒有任何區(qū)別,說位置也沒見得有多好,比起長安城內(nèi)那就差遠了,要說風景,又怎么能比得上終南山。

  婉兒在這里來來回回逛了幾圈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倒是有幾個婦人站在遠處好像在議論自己,不過站的遠也沒聽清。正當婉兒想走過去問的時候,幾個婦人卻故意躲閃,“請問...”還沒等婉兒的話說出口,幾個婦人就跑的沒邊了,正在這時,幾個干完農(nóng)活的男人從小路走過來,也在說些什么,不過這次婉兒倒是聽清楚了,“我們住的好好的,偏偏跳出來一個公主,還說要買下這片地?!薄拔覀儙状嗽谶@住了多少年,一來就說要這地?!薄澳强墒枪?,你敢得罪嗎?”“公主怎么了,就是皇帝的老子來了我也不搬?!?p>  婉兒看著幾個男人走遠,獨自說道:“我的公主,您鬧的可真大啊。”雖然沒什么收獲,總算知道了確實有公主強買這回事,回到宮里后,婉兒便找到李顯,把這件事說了一說,“真是不讓人省心,和親這么大的事她不幫忙也就算了,還給朕添這些亂子?!薄澳悄丛趺刺幚??”婉兒問道。“不是告到縣衙了嗎?你就擬個旨,讓他們秉公執(zhí)法,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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