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沉默地走了一會兒,然后對溫琬道:“你看見天上的星星了嗎?從前我聽人說,人在過世之后,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星,一直守護(hù)著他想要守護(hù)的人?!?p> “真的嗎?”
溫琬似是自言自語,爹爹、娘親、哥哥……都會在天上一直守護(hù)著她媽?
“會的?!标糖鄻O為肯定地道。
……
回到營地的時候,已是深夜,晏青向沈硯回了話便回自己的營帳去了,而站在門口的溫琬,則顯然有些茫然無措。
沈硯不在的這段日子,她一直沒有回去,而是跟那些姑娘吃睡都在一起,而如今他回來了,雖然他并沒有發(fā)話,可是她……自然還是要回到他的營帳中去的。
心里雖然清楚,但是現(xiàn)下雙腿卻似有千斤重一般,她是無論如何都邁不開腿進(jìn)去了。
正當(dāng)溫琬站在營帳門口,躊躇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的時候,簾子突然被人從里面大力掀開。
溫琬無言地望著站在帳內(nèi)衣襟微敞、青絲披散,此時正直挺挺盯著她瞧的沈硯,她察覺出他的不對勁,心里突然想著要逃。
“進(jìn)來。”沈硯整個人這時正處于微醺的狀態(tài),以至于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聽起來并不太像是命令的語氣。
可在溫琬看來,這和命令根本無甚分別,或者說這就是命令,無論怎樣,都容不得她拒絕……
溫琬緊攥著袖口,可還不等她邁腿,沈硯就已經(jīng)拽了她的胳膊,強(qiáng)橫地將她帶進(jìn)營帳之中。
沈硯撐著胳膊,將她困在營帳的一角,開口時三分清醒,七分醉意,兩頰微紅,漆黑眼眸里亦染上了朦朧的醉色,身子半靠在門口,有一種和素日截然不同的斜佞之美,“怎么回來的這樣晚?”
溫琬盯著面前這人,頗有一副賊喊捉賊的架勢,她心說:不是你將我丟在山林里的嗎?這時候又為什么反過來問我?
可是她自然不能同沈硯這般說辭,于是便軟著聲音道:“大將軍那時隨青娉郡主去了,我、我不記得回來的路,也不敢走遠(yuǎn),只得在遠(yuǎn)處等待,就一直等到現(xiàn)在……”
可還不等溫琬把話說完,沈硯卻注意到了她身上此時正披著晏青的外袍,于是目光一瞬黯淡了下來,語氣隱隱帶了不悅:“這是晏青的衣服……”
溫琬心中一緊,是了,她方才竟然忘記將衣服還給晏青了,于是她立刻解釋道:“原是我受了傷,晏侍衛(wèi)擔(dān)心我冷,便將外袍借與我穿了,明日……明日我便去將外袍還給晏侍衛(wèi)?!?p> 沈硯微瞇著眼睛,看著溫琬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地攥緊了身上披著的袍子,眼神躲閃,似是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自己的情緒。
于是他心中郁結(jié)的情緒便到達(dá)了極致,冷冷道:“脫了。”
溫琬有些不明所以,“嗯?”讓她脫衣服?在這里嗎?
沈硯瞪她一眼,不知她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在裝糊涂,下一刻便伸了手蠻橫地扯下她身上披著的袍子丟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