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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苦短

第七章 月清歸家

江湖苦短 貢茶桂圓 4741 2019-11-30 21:57:00

  轉(zhuǎn)眼,林月清嫁與孟旭苒已十五年有余,自他和孟旭苒培養(yǎng)出感情后,次年就為其生下一女,取名孟卿卿。林月清見自己女兒將自己的樣貌繼承了個九成,長大必然也是絕色美人一個,壓抑在心底的欲望又重新復燃了,想她貴為無為坊的大小姐,要不是林墨白強迫她嫁與茶商孟旭苒,她的人生必然更加輝煌。如今老天待她不薄,給她一長相相似的女兒,她未完成的事,定要讓她女兒完成。

  她打定注意后,便開始按照自己的想法調(diào)教孟卿卿,孟旭苒發(fā)現(xiàn)她教法不當,漸漸把孟卿卿養(yǎng)得和她剛入府時一個德行時,便多次插手管教孟卿卿,可惜孟卿卿性格已然成型,縱使他還想改變,也是無能為力了。他又擔心兒子孟吟承也受其影響,便早早將兒子接出內(nèi)院,安排在自己身邊,親自教養(yǎng),希望以后自己兒子出息,可以護著孟卿卿一些。

  林月清卻不知他的苦心,只知道他不愿自己親自教養(yǎng)兒子,和孟旭苒大吵大鬧幾次后,徹底心灰意冷,一心撲在了女兒孟卿卿身上。

  這年孟卿卿年滿十三了,孟旭苒開始著手為其擇選夫婿,慢慢地相看起平日合作的幾戶家境殷實的商家大戶,林月清知道后,氣得七竅生煙,再次與孟旭苒大吵一架,見孟旭苒心意已決的模樣,讓她莫名想起了林墨白當初強嫁她時的情形,心里恨意不止,想自己和女兒如此花容月貌,明明前途一片光明,卻要被迫嫁與商戶人家,平凡一生,她不能容忍,絕對不能容忍。

  正在她苦苦思量解決辦法之時,孟卿卿前來告訴她,無為坊要在木舟山莊召開英雄大會,各路英雄都要前去,到時她們?nèi)羰强梢院土帜滓黄鸪霈F(xiàn)在各路英雄面前,以她們的美貌加上林墨白孫女曾外孫女的身份,不愁獲得不了武林第一美人的名號。林月清一聽,氣憤非常,立刻大罵孟旭苒居心不良,她爺爺召開英雄大會的消息竟將她瞞得死死的。

  孟卿卿見她光顧著生氣,勸道“娘,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想法回木舟山莊要緊?!绷衷虑迓犈畠喊参?,冷靜下來道“這是還是要你外祖母來辦,我立刻修書一封,讓她想辦法傳信給孟家,接我們回木舟山莊?!?p>  林母收到女兒來信,知道林墨白要召開英雄大會,女兒要借機為孟卿卿揚名,心里十分贊同。她這十幾年來深居簡出,再未見過楊瀟和林墨白一面,要接女兒回來,最好裝病。立刻就著手準備,自此以后她所居院落便藥香不斷。

  一個月后終于驚動了林墨白,這日林墨白親自來了林母所居落霞院,林母籌謀一月,此時萬事具備,只待開演。等林墨白見到躺在床上的林母時,林母以骨瘦如柴,滿臉灰敗之色,心中暗暗驚嘆。

  林母一言不發(fā),柔弱的將他望著道“公公,兒媳病重,不能給公公見禮了”“無妨”林墨白擺了一下手“怎么病得這般嚴重?”。

  林母見林墨白發(fā)問,臉色更加凄苦,兩行清淚無聲地滑落臉旁“公公,我恐怕命不久矣了,求公公可憐可憐我,接月清一家來見我一面吧,說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說罷,掩面開始哭泣。

  “胡說什么,你好好養(yǎng)病,不要太過憂思,我會安排人去接月清和卿卿回來,讓她們住到你病好了為止,你放心吧”林墨白看她凄苦可憐,心中不忍,出得門來就安排人去洛陽接林月清一家了。

  這邊林母得了林墨白的應承,心中高興。女兒外嫁洛陽后,每每來信要回家探親,林墨白多是拒絕,十幾年來,女兒不過回來三次,她也只見過孟卿卿兩面,孟吟承更是一面也不曾見過,如今終于要見到他們了,心里自是十分期待。

  再說林月清這邊收到林母來信,知道林母打算后,就開始耐心等待。這天終于見到了林墨白派來接他們一家回木舟山莊的人,真真是喜極而泣。孟旭苒不知內(nèi)情,以為林月清是聽到她母親病重的消息,著急的哭了。立刻安慰道“月清,你莫急,我們這就啟程去木舟山莊看望岳母!”

  他們一家緊趕慢趕,終于趕到了木舟山莊,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林母。林母見到他們,真真高興壞了,林月清一見林母,撲上去摟著林母就哭,孟卿卿見母親哭個不停,也跟著哭了起來,林墨白見她們這般,便帶著孟旭苒和孟吟承出了落霞院。

  孟吟承快7歲了,乖乖跟著孟旭苒走了出來。林墨白帶他們來到自己院子里,指著亭子邊的石凳道“坐吧”,孟旭苒朝他一拱手,帶著孟吟承坐了下來,林墨白隨即也坐了下來“月清可還老實?”林墨白為人正如他武功一般大開大合,直接明了,孟旭苒被這般直接的問題問得愣住了,微微張著嘴不知如何回答,孟吟承見爹爹半天發(fā)不出聲音,揚聲回道:“我娘最近不怎么哭了!”

  此言一出,氣氛格外尷尬,林墨白見孟吟承嫩嫰的小臉上一派正色,慈愛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對孟旭苒道:“是我沒有教好她,讓她給你添麻煩了?!泵闲褴鄄桓医邮芰帜椎那敢?,起身朝他拱手道:“晚輩不敢當,月清她已為我生兒育女,不論她性子多么頑劣,都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虧待她的?!?p>  林墨白見他如此,心里暗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他確實是個謙謙君子。揚手讓他坐下后,詢問了一下他們的近況后說道“我這一輩子最后悔的第一件事是沒有好好教導我的兒子,第二件最后悔的事是沒有好好教導月清,以致于他們兩個都任性妄為。好在月清是女子,縱然她任性妄為,只要不給她刀子,她就無法胡作非為,我當初把她嫁于你,確實是難為你了,她一定沒少給你惹麻煩,我早已傳話中原武林,讓各路英雄不得驚擾你孟家茶道運輸,也算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如今武林表面平靜,實際波濤洶涌,如若我不能在此次英雄大會扶持楊瀟上位,穩(wěn)定中原局勢,武林必然會再起紛爭,介時,還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好照顧月清,也算是我對她的一點愧疚吧!”

  孟旭苒聞言,為林墨白一片愛子之心感觸,為林墨白這十幾年來為孟家所做感謝,又為林月清感慨,想她有這樣一位爺爺,卻沒有耳濡目染半分他爺爺?shù)男男?,更沒有體會到他爺爺?shù)囊黄瑦垡猓瑢α帜资怯趾抻峙?,真真是可悲可嘆啦!

  孟旭苒起身拱手道“堂主,我已說過月清是我妻子,為我生兒育女,我一定不會虧待她的,我向您保證無論武林如何變化,月清永遠都是我妻子,我絕不會舍棄她?!?p>  林墨白得到他承諾,點了點頭道“好,我相信你”

  此時,林月清正和林母聊著,詢問林母怎么裝病裝得這般逼真,絲毫看不出假來。林母笑笑,告訴她自己服了秘藥,這幅病容都是秘藥所致。林月清便對這秘藥十分好奇,林母卻不愿多言,將話題轉(zhuǎn)到孟卿卿和孟吟承身上。提起他倆,林月清又是好一番哭訴,將孟旭苒給孟卿卿相看的人家好一番貶低,緊接著又控訴孟旭苒不讓她教養(yǎng)孟吟承。

  林母這十幾年隱居落霞院,也慢慢明白林墨白當初安排,是想林家抽身江湖的意思,倘若他一死,林家全是女流之輩,想在武林立足確實難比登天,如若不能找到一個新的依靠,只怕自身難保。于是林墨白才將林月清嫁于茶商,讓她們以后遠離武林紛爭平穩(wěn)生活,只可惜她們?nèi)苏l都不愿平凡的了此殘生。如今武林人才倍出,海津裴氏俊秀兒郎便不少,巫醫(yī)谷素天心之子—素楓也是早早成名,可惜巫醫(yī)谷自視甚高,不對外通婚。西域四隱門也有不少雋秀少年,想到四隱門,林母便想起了英豪,心中又是另一番滋味。

  林月清見林母一臉沉思,以為林母不愿意捧孟卿卿上位,急忙道“娘,你一定要幫幫我,我實在是好苦,孟旭苒嫌棄我,輕易不讓我見吟承一面,現(xiàn)在又要把卿卿嫁出去,以后我一個人在后院,可怎么活?。 绷衷虑逭f著就嚎啕起來,孟卿卿也跟著哭個不停。

  林母被哭聲吵得頭大,更是看不上林月清這魯莽性子,厲聲道:“閉嘴!”林月清孟卿卿兩人被喝得一抖,立刻停止了哭聲,林母繼續(xù)道:“你也是有兒有女的人了,該穩(wěn)重些了?!薄澳铩绷衷虑搴暗溃帜副淮驍?,眼鋒一掃,林月清立刻就不敢張嘴了?!拔易詴才牛耸虏豢梢货矶?,要徐徐圖之,你們先休息吧,讓我慢慢安排!”林月清見林母已作出送客之狀,只得起身帶著孟卿卿出門安置去了。

  轉(zhuǎn)眼半個月過去了,林母這邊還沒想好怎么和林墨白開口,讓孟卿卿在三個月后的武林大會上露面,孟旭苒就向林墨白告辭了,林母躺床上裝病,孟旭苒帶著孟吟承去探望,孟吟承長得機靈可愛,林母長留他在房子玩,玩得多了竟讓她發(fā)現(xiàn)外祖母是裝病的,他一向尊重他爹,便把此事告訴了孟旭苒,孟旭苒略一思量,就明白這只怕是林月清為了孟卿卿婚事?lián)v的鬼,便要立刻歸家去。

  林月清得知后,借口林母未愈,身為女兒不能離去,百般阻攔。孟旭苒忍無可忍之下便戳破她們的謊言,要強行將他們帶離木舟山莊,最后鬧得太大,驚動了林墨白,林墨白得知事情始末,下令將林月清和孟卿卿關進房內(nèi),明日就送她們和孟旭苒一起離開。林母做夢也沒想到小小年紀的孟吟承居然會發(fā)現(xiàn)自己在裝病,現(xiàn)在鬧得不可開交,若真讓孟旭苒帶林月清歸家,之間所有的安排都白費了,咬咬牙一狠心,拿出了自己的密寶喝了一小口。

  待到第二日,孟旭苒帶著孟吟承來向林母辭行時,林母面色泛青,看著確是病重之人。孟旭苒見她這般以為她又開始裝,直言道今日就要帶著妻兒歸家,希望岳母保重身體,日后定會多待妻兒回來探望。林母聽聞他們要走,一口黑血吐了出來,孟旭苒嚇呆了,又不好上前,高聲喊道,快來人啊,請大夫!

  一番忙亂后,大夫終于請來了,林墨白、林月清、孟卿卿都聚在了落霞院里。大夫把完脈后,出的房外,對堂屋等待的林墨白、孟旭苒道“堂主,夫人憂思成疾,損傷太過,只怕命不久矣!”

  孟旭苒聽得大夫診斷,十分震驚,林母居然是真病么,難道自己兒子看錯了?林墨白也是十分震驚。這時小丫鬟過來請他二人進屋,屋內(nèi)林月清孟卿卿都跪在床前抹淚,哭得十分真心,孟旭苒見狀越發(fā)覺得是兒子搞錯了,如若不是他強要將林月清帶回家,林母病情不會斗轉(zhuǎn)之下。心里內(nèi)疚不已,孟吟承更加內(nèi)疚,一向不愛哭的他,現(xiàn)在也是滿臉淚痕。

  “公公,公......公,兒媳有話說?!绷帜柑撊醯爻帜咨焓?,林墨白往前一步道“別急,你慢慢說”“公公,求公公開恩,讓月清和卿卿在此照顧我,我也沒幾日好活了,待我離去,再讓月清和卿卿歸家可好?!绷帜咨钌羁粗?,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盃敔敚夷镆懒?,你不能這么狠心啊,我求求你,讓我和卿卿留在這里吧,我不想連我娘最后一面都見不到啊?!绷衷虑灞ё×帜状笸瓤嗫喟?,孟卿卿也跪在一旁,將林墨白望著。

  孟旭苒見此,心中更是愧疚難當,朝林墨白道“堂主,我愿意留月清和卿卿在此照顧岳母,只希望岳母身體可以早日康復?!闭f著跪下朝林母磕了一個頭。林母望著孟旭苒,朝他虛弱一笑。林墨白見孟旭苒都同意了,自己也不能再說什么,便同意了她們二人留在木舟山莊,孟旭苒則帶著孟吟承回洛陽去了。

  待孟旭苒離去,林月清笑著對林母說:“娘,您真厲害,裝病裝得真像,連大夫都騙過了”,林母冷淡地看了林月清一眼說道“娘不是裝得像,娘是再次服了秘藥。娘服了兩次,已經(jīng)變成毒了?!绷衷虑逡惑@“娘!”林母見她嚇到了,伸手拍拍她手臂道“別怕,娘有解藥,在娘床頭的柜子暗格里,你去拿出來,白色瓶子的就是”

  林月清聽聞,立刻起身跑去打開暗格,見里面還有一個黑色小瓷瓶,拿了白色瓷瓶回道林母身邊,將小瓶交給了林母,林母打開,輕輕喝了一口,剩下的又讓林月清放回了暗格中。林月清好奇道“娘,那黑色瓷瓶就是您服的秘藥嗎,是什么藥,這么厲害,連大夫都把不出來,還說您是憂思成疾?”林母聞言淡淡一笑“當然厲害,這秘藥還是南火舵主給娘尋來的,是巫醫(yī)谷的秘藥之一,第一次服只會慢慢損傷五臟六腑,藥力一個月,連解藥都不用吃,一個月后好好調(diào)養(yǎng)就行了。以后在服就是毒藥了,大夫卻把不出來,看上去就像是憂思太多,損傷了五臟六腑,這次就必須服解藥了。只是不想吟承小小年紀這般聰明,居然被他看破了,娘迫不得已才服了第二次,好歹有驚無險?!?p>  林月清聽聞,立刻開心的笑了起來,“這藥這么厲害,娘,你把它給我吧!”林母狠狠瞪她一眼,警告道“胡鬧,這是毒藥,豈可給你胡來!”林月清從小就很怕林母,林母雖對她百般疼愛,卻也對她很是嚴厲?!澳铮液颓淝洮F(xiàn)在是留了下來,但是也不能這般住著,不然卿卿怎么做第一美人,您要想想辦法啊”。林母剛剛服了解藥,身體還十分虛弱,見林月清這般鬧她,心下微惱,說道“你先回去吧,我自會想法,你且等等”說完就閉目休養(yǎng),林月清望著林母半晌,見林母不為所動,只得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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