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永沒在說話,只撕下肉干,放進嘴里快速咀嚼起來。
此刻不同于外頭,時間相對比較緊,他動作也快了許多,只是比起耗子而言,還是斯文不少。
盞茶功夫后,一大塊肉干便被他吃完,他依舊沒喝酒,實在不愛,只喝了些許清水,隨后便運轉(zhuǎn)內(nèi)息,加速消化,將吃下去的肉干轉(zhuǎn)化為能量,以恢復(fù)消耗實際上并不大的內(nèi)息。
待他站起身時,其他人也已將大殿給搜刮了一遍。
一座武器庫而已,其實沒多少有價值的東西,硬要說,便當屬這些從戰(zhàn)場上置換下來的武器了。
朝廷統(tǒng)一打造的兵刃,算不得什么神兵利器,但比之絕大多數(shù)武夫所能弄到手的兵器,倒也算得上精良了,從它們能完好的保存四百余年,依舊不見銹跡,依舊鋒利非常,韌性十足,便可見一斑。
但這些兵刃上的煞氣,卻是柄雙刃劍,用的好了,或者能將兵刃徹底收服的話,無疑能讓他們的戰(zhàn)力再進幾分,但若一個不慎,傷的反而是自己。
畢竟朝廷兵員起碼都是后天二重的武夫,三重、四重乃至六重境同樣也不少,為他們所斬殺的敵人,也不會弱到哪去,常年飲血,加之陣法催動,其上煞氣并不弱,甚至足以形成三五頭煞魂了。
對侯永而言,這些煞氣當然不足為懼,頃刻間就能鎮(zhèn)壓,但對這些武夫來說,則只能收斂心神,抱元守一,小心翼翼的嘗試與其接觸,并找準機會爆發(fā)出渾身內(nèi)息將其暫且壓下。
否則便會如先前被殺的武夫一般,為煞氣燎起一手的血泡。
是以此刻,絕大多數(shù)人都拾了一柄自己所擅長的兵器,或站或坐,都在想辦法對付其上的煞氣。
疤臉大哥其實也在調(diào)息,不過并未集中全力,他與這些武夫之間,可以說已經(jīng)算撕破臉了,是以不得不戒備著他們。
他也著實沒有想到,在將他們“消耗”完畢前,便會遇到這檔事,這下子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但對他而言,這幫家伙,仍舊可以利用……
見到侯永睜開眼,他立馬看了過去,微微點頭,面露微笑。
侯永算看明白了,他其實很愛笑,但臉上那道疤,卻讓他的笑容完全不具備親和力與感染力,反而看著讓人覺得猙獰無比……
又少傾,耗子睜開眼,摸了摸懷中的老鼠,見它沒有異樣,這才站起身,又對疤臉大哥點點頭。
疤臉大哥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一炷香功夫后,最后一名武夫,也勉強壓下了所奪兵刃上的煞氣,便看向疤臉大哥。
“看樣子大家都略有所獲?!卑棠槾蟾缥⑿?,說:“繼續(xù)前進吧,論規(guī)格看,這座地宮,只剩下‘丹房’、‘練功房’、‘藏功閣’與‘主墓室’四處了。
其中,丹房內(nèi)定然藏有大量丹藥,練功房與藏功閣可能是同一處,里頭存在著大量的精妙功法——先天高手所練丹藥,所學功法,意味著什么,相信大家也都懂。至于主墓室……不出意外,里頭將有起碼數(shù)千馬蹄金!
我在這向大家保證,見者有份,誰拿到,就是誰的!”
此話一出,眾人呼吸都急促起來。但其中也不乏冷靜之輩,臉上露出懷疑之色,卻也沒多說什么。
疤臉大哥眼珠子往上翻了翻,似乎是在回憶著什么,片刻后,又看向背后的殿門,輕嘆口氣,說:“你倆,想辦法破解殿門機關(guān),把這道門打開吧?!?p> 兩位始終沒說過話的三重好手,彼此對視一眼,便點點頭,往殿門處走了過去。
侯永有些疑惑,看向耗子。
“他倆是機關(guān)術(shù)方面的高手?!焙淖幼齑捷p抿,猶豫了剎那后,便說道:“既然這座地宮中擁有著培養(yǎng)‘煞魂’及挪移鬼魅威能的大陣,再靠挖盜洞的方式打通各個大殿,便不太穩(wěn)妥了。
這么做,雖然大概能避開大部分的尋常機關(guān),但卻很可能觸發(fā)大陣,倒不如按部就班的開門,光明正大的在地宮之內(nèi)行走,更妥當些。
而針對一般的地宮,大陣未能有限,僅僅機關(guān)厲害的話,倒是挖洞更加合適,總之就如兵無常形水無常勢一般,得靈活變通?!?p> 侯永更加疑惑:“打開大門,在地宮內(nèi)自如行走,就不會觸發(fā)大陣了?”
“難說?!焙淖訐u頭:“但總歸不會像剛剛那般猝不及防。倒是小瞧了這位‘褚亭君’啊,要知道,如此大陣,落魄些的‘封侯’都未必能有……”
頓了頓,他又問:“潘兄弟,你以為,這些公侯君,這些大高手、大貴族修建地宮,究竟為何?”
“死后有一安身之地,以及……”侯永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為后人留一處避難之所、崛起之基?”
“是極。”耗子頷首:“是以,地宮之內(nèi),陪葬品頗為豐厚,更有無數(shù)丹藥、功法、兵刃與財帛。
這些公侯君,這些先天以上的高手,哪個不是早已沖破生死玄關(guān),參透了生死大秘?又哪里還會看中這些身外之物了?
之所以如此大張旗鼓,歸根結(jié)底嘛,一是牌面,二是給后人表孝心立牌坊的機會,三就是留一份最后關(guān)頭才能動用的基業(yè)了。
但若后人到了那種田地,不得不進入祖先陵墓尋求托庇之時,卻死在機關(guān)與陣法之下,豈不太可笑了?
是以,機關(guān)與大陣相結(jié)合,便是最穩(wěn)妥的方法,若是走門,大多便不會觸發(fā)大陣,至于那些機關(guān),嫡系后人又豈能不知,自有破解之法。
故而走門,也即按照墓主計劃的道路行走,往往便不會激發(fā)大陣,至于機關(guān),對我們而言,總比那些大陣好對付。
當然了,也有些超然的陣法,能看穿入墓之人的血脈,從而選擇是否觸發(fā)及攻擊……但這樣高深的法陣,‘褚亭君’,斷然沒可能擁有的。
不管怎么說,他離世之時,周氏已臨近破敗,輝煌不在了。別說那會兒,縱使其巔峰之時,想要弄到如此大陣,也斷無可能。
縱觀整個鏡州,有能耐布下血脈之陣的,恐也只有陶山侯‘侯氏’,與州牧‘李氏’了吧?”
侯永沉默,看向操縱機關(guān)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