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一開始并沒有在意岳石的瘋狂念頭。很多事情,如果不具備可行性,與其念頭是否標(biāo)新立異是否驚世駭俗,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換句話說:如果做不到,任何想法都是枉然。比如“一手玉米”即便到現(xiàn)在,也沒有放棄一夜暴富的夢想,但那又怎樣?
且不論他的想法是否荒誕不經(jīng),單純就其生出這些怪異念頭的源頭而言,也是禁不起推敲:不過是因為偷情被堵在酒店,而惱羞成怒,以為天下無男不渣,卻偏偏要針對他做定點打擊。于是試圖去利用神秘莫測的“看穿未來”,結(jié)合科技手段,要探究人性的本質(zhì)里所致的無男不渣的“真相”。
而借由“求真、求實”之名的岳石,不過是為了反擊報復(fù)那些占領(lǐng)道德前沿的人,要剝?nèi)ニ麄兊囊患窝b,粉飾或稀釋自己曾經(jīng)的茍且。
而且,由此派生出的一系列所謂“生財之道”,還要被他冠以凈化人性、建立道德新秩序之名。這家伙,怕的真正的瘋了。
這天底下,被堵在酒店或是被抓在床現(xiàn)了形的……多了去了。盡管你知道這人群里的阿貓阿狗也未必比你干凈,但一經(jīng)被抓,就必須矮上一分,就必須低頭,必須認(rèn)頭。且不說人家就沒有冤枉了你,即便被冤枉,也不過是“哪個廟里沒有幾個屈死鬼”?
憑什么你就跟被瘋狗咬了似的,義憤填膺,而且,還要咬回去?
人們遇到這種事,就算知道用“男女”去打擊一個人,不過是人類黔驢技窮的腌臜套路,也只能吃啞巴虧,靠時間稀釋一切,或者帶著污點走完人生……為什么偏偏他岳石,還因此來勁了呢?
如果不是有過“咯噔咯噔”的經(jīng)歷,薛睿在知道岳石的這些妄念后,只會一笑了之:來勁了不是?有本事你把世人的偽裝,全都扯了去??窗涯隳苣偷摹?p> 因為“咯噔咯噔”,薛睿相信岳石所言的那些“看穿者”,是真實的存在著的。也因此,他的那些妄念是有存在的理由的:那就是未來的人類,或真的可以剝?nèi)ト祟惖囊恍┨搨蔚耐馓?;或者說,未來的世界,更加赤裸裸,人類或失去利用所謂“男女”,來打擊競爭對手,打壓政敵的條件。
如此一來,即便岳石不依其妄念行此事,也會有其他人把這些事情給干了,早晚而已。就像沒有馬化騰,也依然會有不可一世地到來的網(wǎng)絡(luò)游戲時代一樣。
好的、壞的;合理的、不合理的……時代大潮,必然裹挾了一切,滾滾向前,萬般不由人。螳臂之不可擋也,順者昌逆者亡。
就像用機(jī)器來替代人從事金融交易一樣,會是未來的必然,不管科技能否真正解決金融投機(jī)的問題,但要來必然會來,攪屎的利益高于一切。
薛睿需要見到岳石,岳石也正在找他。
盡管薛睿比被岳石忽悠了投資的那些人,更容易相信“看穿未來者”,也更容易相信他嘴里“描繪”出的未來餡餅。但他依然難以相信未來的世界,可以利用科技查出一個人的出軌史。
這不合邏輯啊,雖說“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但痕跡不會一直留存在時空里。
出軌史如果可以查,那么,需要回到有痕跡的從前,如此一來,就不單純是改變道德秩序的問題了。
這其中,所涉及的,就不僅單純是活人了。難不成連已故的人,也會被檢驗、被“鞭尸”?……這個世界會允許這類事情發(fā)生嗎?
看得,說不得;做得,說不得。這世界,到底還是需要隱私和秘密,以維持平衡。果真一切赤裸裸,最終的結(jié)局無法預(yù)期,天曉得會有多么不堪啊。
“沒有人禁得起推敲”,或才是人類社會的真正的“潛規(guī)則”。
如果“看穿未來”,是一類真實的存在。
那么,“勘破從前”呢?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這句話,難不成在很遠(yuǎn)的未來,會變成:“在科技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有永不消逝的痕跡?!眴??
薛睿盡管相信“看穿未來”的存在,但不會相信如小說里描述的“穿越到從前”——那不過是現(xiàn)代人的愿望遠(yuǎn)高于現(xiàn)實,或者現(xiàn)實中的理想根本無法實現(xiàn)的情形下,而派生出來的一類造夢游戲。
只是,通過未來科技的進(jìn)化,我們可以找到已經(jīng)被湮滅了的從前痕跡嗎?
這一些,都需要找到岳石,再接近那些“看穿者”,去試著更多地去了解一下。順便也解決一下自己的“看穿困擾”。再者,就是需要認(rèn)真考慮一下岳石這些妄念,可能需要承擔(dān)的后果。
青蛙鍋這類吃食,是不少女人的最愛,大概是好吃又不容易長胖的一類。岳石想來是為了迎合單娟的口味,又一次邀約薛睿去吃“美人腿”。
薛睿掛掉岳石打來的電話,就立刻打車直奔海大。
到了海大邊上的火鍋攤邊上,還隔著不少距離的時候,薛睿就看見院子里面的岳石在興奮地朝他招手。
薛睿朝那個方向一看,大吃了一驚。只見岳石的身邊,不僅坐著單娟,還坐著金璠。
薛睿想自己惦記了金璠并開始了追求她的系列活動,也只有齊慎和隋老板是知道這一切的。
這件事,薛睿從不曾與其他人說及過。這岳石是怎么知道的?
哦,對了,單娟已經(jīng)與齊謹(jǐn)混得熟了,應(yīng)該是從齊謹(jǐn)那里得到的消息。
這岳石,到底是做業(yè)務(wù)開發(fā)出身的,心細(xì)如絲。
只是,這岳石,不再做期貨交易了,又沒有什么需要麻煩薛睿的事情,何至于如此費心地這般成全了薛睿呢?
薛睿這個時候遇見金璠,還有些不好意思。
而金璠只簡單看了他,點了點頭,又忙著和單娟聊得熱火朝天。
岳石指了指火鍋說:“青蛙可以吃了,這些女人都只要吃辣的,嘗嘗吧。”
薛睿要拿了吃來掩飾自己始料未及的尷尬,于是趕緊服從岳石的建議。
“你說得對,建立一個物質(zhì)層面的新世界,很不一般的富豪都未必夠條件?!痹朗懔搜︻3灾?,同時說道:“所以,我準(zhǔn)備先用力構(gòu)建一個建立在精神層面的新世界?!?p> 單娟叫來火鍋店的伙計,吩咐他再來兩份豆腐皮,還特意囑咐道:這豆腐皮,不是你們說的那種干豆腐,而是那種類似腐竹原材料的新鮮腐皮,記住了,不要上錯了。
然后,單娟扭過臉來,對金璠道:上回要了腐皮,就給我端了千張上來,還說他們就管千張叫腐皮。我就質(zhì)問他:你們不是管千張叫干豆腐嗎?
岳石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被單娟的話題吸引過去了,要積極參與進(jìn)去,他忙不迭地說:“在我們那,把這種腐皮,稱做‘條皮子’。各地說法都不一樣,很難統(tǒng)一??磥碚Z言還需要進(jìn)化,否則只能反復(fù)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