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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歡期貨

第三百七十五章 出龍昆下

悲歡期貨 匯派 64 2022-08-19 20:06:41

  張援朝到底是感受到了薛睿之前夸張表演的深意——這個司機是有些不一般,但這家伙究竟是誰?。堪l(fā)瘋一樣的剎車,又歇斯底里地說一通鬼話。

  他不清楚眼前發(fā)生的一切,而他的性格,又不允許他保持沉默:“這算怎么一回事?就好像我今天在杭州去參觀了岳墳,回來的路上,我只說看到了跪著的秦檜,出租車司機居然嚎啕大哭……我除了能猜測司機姓秦,我還能怎么辦?——且如之奈何?”

  “你們要來海南賺錢,又憑什么要糟蹋我們海南人?一個好人怎么就成了黑社會?我不載你們這些倒丁,下車吧!”司機居然說出這么一句。

  張援朝的“如之奈何”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反而升級了司機和他自己的憤怒。

  司機的話出口的同一時間,張援朝就拉開了車門。

  “把車費付了?!彼緳C的聲音不大,但很清晰。

  張援朝一條腿已經(jīng)邁了出去,頭也不回向身后甩去十元錢:“這點距離,起步價足夠了?!?p>  “不夠?!彼緳C的海南普通話在張援朝身后冷冷而堅定地響起。

  薛睿掏出一百元扔給司機道:“算了,別再鬧了。差不多得了?!?p>  錢被很快扔了回來:“睿哥,你一上車我就認出你了。今天的事與你無關,不用管了。我敏哥是大好人,他真的命苦,被你們大陸的歹毒女人害了,還要被人這樣糟蹋,我心里特別不爽,饒不了今天這個倒丁?!?p>  張援朝轉過身來,和司機理論起來,揮舞了夸張的手勢。薛睿一來聽不明白他的車轱轆話要表達什么意思,二來也不理解他為什么有這么多全無必要的手勢。

  突然,薛睿暗叫一聲不好,卻已經(jīng)遲了。張援朝揮舞的雙手突然化作雙拳,快速封向司機的雙眼。同時對著后排的薛睿和岳石喊道:“快跑……”

  司機哎呦一聲,就趴在方向盤上,岳石蹬開車門,拉了薛睿一把:“跑吧,想什么呢。”

  三個人踉蹌著沖進一條小巷,小巷的深處,正是龍昆下村。

  才跑出幾步,薛睿就認出旁邊的老爸茶館,正是之前陪了姜念“永遇樂·瓊州龍昆下懷古”的地方。

  薛睿于是猛跑了幾步,喊了一句:“這里我熟,跟我來。”然后左轉。

  跑在前面,正欲直行的張援朝被及時“糾偏”,和岳石一起,緊跟在薛睿身后。

  再跑幾步,就見到了上次來探視過的“姜念故居”。院門開著,薛睿不敢停留,加速沖了過去。

  這條小巷的盡頭,薛睿知道,右轉就會進入一條“出龍昆下”的小路。

  沒過多久,到底沖出了龍昆下村。三個人的面前橫著一條大馬路——隆華路。隆華路的斜對面,是月朗新村。村門口的路燈下,擺放了不少的桌椅,大概是在賣粉湯一類的海南吃食。

  張援朝在薛睿身后,喘著粗氣:“說了要步行,岳老板偏要打車。這下好了,改成奔跑了。好久沒鍛煉了,這一跑,就身體透支了。趕緊過了馬路,去坐下歇歇。“

  ”膽子真大,還敢想穿越隆華路?!毖︻5溃骸拔覀?yōu)槭裁匆??是要躲開海南司機的追捕。你想在月朗新村迎接他們的追殺嗎?你太不了解海南人民了,歷史上的海南名人,有海瑞和紅色娘子軍,都是堅定不移的一類。相信我,那個司機馬上就要追來,我們還遠沒有逃離危險。”

  “海南人只有一根筋。他們的人,很快就會殺奔對面的粉湯攤,而你,還要自投羅網(wǎng)?”薛??戳艘谎蹚堅挚戳丝此闹埽骸扒懊娌贿h處的那棟樓的二樓,有一家廣東人開的靚湯館,不如我們去那里,一人一碗湯,坐在窗邊,窺視了對面粉湯攤接下來的風景。讓我們看看會發(fā)生些什么?”

  薛睿為三個人點的都是“男湯”,挨近窗邊坐下。才喝了沒一會,就見一輛出租開過來在粉湯攤前停下,車門打開,下來不少的人,車后面還跟來一些騎了摩托的人……

  “你看看,你看看,判斷海南人的‘未來走向’,我?guī)缀鯖]有看走眼過,比判斷期貨的未來靈多了。一切參考海瑞海大人——他就是判斷海南人最重要的技術指標,他是分析研究海南人的MACD、RSI以及KDJ。”薛睿興奮地尖叫起來,透過玻璃窗指著馬路對面的粉湯攤說道。

  張援朝正盯著馬路對面,恨恨道:“這幫爛仔,不是黑社會,勝似黑社會。趕緊換到里面去坐,撤離窗邊?!?p>  幾個人迅速換了里面的座位,又叫服務員把湯碗端來。張援朝指著窗戶方向嘆息道:“可堪回首,佛貍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薛睿拍手笑道:“絕妙好辭,難得張大神臨危不亂,想起這一段。你這是要拿廉頗抒發(fā)什么情感?是感慨歲月如梭?還是感慨小屁孩們都長大了?——以對應‘壞人都變老了’這句話嗎?”

  一直沒來得及從容說話的岳石,這時不失時機地“補刀”道:“好一個‘壞人都變老了’,這段時間在網(wǎng)上沒少看到這句話,就是?不明白他們在罵誰呢?剛才張總的‘不打自招’以及小薛及時引用了這句話,才彌補了我這方面的‘知識缺失’。受教育,受教育?!?p>  “你們不提,我也會說到這個瞄準我們這輩人的話題。”張援朝道:“這句話的用意太過明顯——就是說奔六或進入六十的這些人,年輕時候就是壞蛋,且一貫如此。正是瞄準了我們這幫五零后。”

  “互聯(lián)網(wǎng)管理越來越嚴,導致眾多酸腐的對改革之前的時代深惡痛絕的小知識分子,無法赤裸裸咒罵那個時代,轉而曲徑借道批判我們成長的歲月,以暗諷那個時代的一種文字游戲。每年炮制的這類文字游戲雖數(shù)以百計,或只這一條火了起來。

  “為什么只這一條火了起來?”張援朝繼續(xù)說道:“一來,是老齡化開始了,從前的老人,是要靠孩子撫養(yǎng)的。比如我們的父母,只要一工作,每個月發(fā)了工資,都會給他們的父母寄錢。

  “至于現(xiàn)在,城市老人退休金甚至比不少年輕人還多,他們可以自己養(yǎng)活自己,不被子女啃老已經(jīng)阿彌陀佛了。

  “有錢了,他們不愿只曬太陽或只幫了子女做保姆?;畹酶e極入世一些——在廣場上、路燈下、公交車上……到處都是他們的身影。

  “他們通過匯入人海,告訴別人也告訴自己——他們硬硬朗朗的,還健在。當然,也因此,他們在一定程度上和年輕人競爭公共資源,從而造成矛盾。但這不是老人的錯。是我們沒有為老齡化做好準備。

  “新時代年輕人和老年人的矛盾增加,是這句話能火起來的第一原因?!?p>  薛睿道:“那么,你的第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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