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快如流水。
眨眼間,訂婚的那天就來臨。其實也不是多么熱鬧,蘇白還是像往日那般起身洗漱完,然后不久就有人送來了一只紅漆禮盒,不過這只禮盒是直接交由顧氏手中,里面是請人用一張紅紙將締親之意做成的紅貼,有生辰八字和“敬求金諾”等詞。
蘇白一臉好奇,看著顧氏又里面拿起筆,又回帖寫上了“謹遵玉言”等詞匯同意結(jié)親,并且附上她的生辰八字。蘇白一見這架勢,頓時有種把自個兒給賣了的感覺。
不過轉(zhuǎn)眼她又不當回事了。
顧氏把禮盒放到傳送的那人手上時,便算了解此事。
接下來的日子里,蘇白又恢復了之前的生活。
養(yǎng)養(yǎng)雞鴨,悠閑地種田下地,家里屋前開辟了塊菜地,蘇白和顧氏在哪種了好些菜,白菜豆角青瓜茄子,為了防止雞鴨和豬糟蹋了,還做了個圍欄,用竹條插得嚴嚴實實的,這樣家禽就進不去了。
家里頭倆只小豬眼看著也“噌噌”地打,壯實得很,差點沒把籬笆都撞壞了,于是蘇白就把它們關(guān)進了小房子里面,很少給它出來了這么大了,她怕她一放它們出來,就趕不回去了。
而二妞還是如往常一樣,每天過來找她一同去割豬草。唯一不同的是,蘇白如今還經(jīng)常往隔壁跑,蹭吃蹭喝什么的,想吃什么習慣跟陶淵明說,他就給她弄來。
蘇白也經(jīng)常做些食物過去,有什么好吃的也會記得送過去一份力,倆人相處,有時竟有種老夫老妻的默契一般。
不過就當蘇白以為日子會這么悠閑地一直過下去的時候,陶淵明突然給她了一個驚天霹靂的消息。
——
這日她如往常一般做好了吃食,還燉了鴿子湯,提著木盒開開心心去送飯的時候,看見了以陶淵明為首好些人矗立一旁,均沉默不語。
有一名紫袍少年勸道:“陶兄,現(xiàn)在二皇子反宮不成,已是大勢所趨,如今正是我們站穩(wěn)扎根之時,急需你回到朝廷中,加上丞相已畏罪自殺,當年老侯爺一案也得到解決,你還有什么顧慮呢?為何不早日回府,繼承爵位,以振我定遠候呢?”
這人一開口,其余人通通“噗通”一聲跪下,異口同聲道:“請主子回府!重振定遠候府!”
蘇白捏緊了盒子上的木柄,陶淵明不經(jīng)意地一瞥看好看見她,很是緊張:“三娘!”
蘇白把東西放下就走。
陶淵明想追上去,但看著向來對他忠心耿耿的一幫人,咬牙道:“你們先回去,此事我自有定奪。”
說著撿起地上的木盒,追隨人影而已。
蘇白跑的很快,她沒命地跑在前面,卻還是被陶淵明趕上,三步作倆步,拉住了她。
蘇白沉默。
陶淵明則有些晦澀地道:“對不起。”對不起,隱瞞了你。
“你不用跟我說,這是你的事,放開我,我要回去了?!碧K白無力地道。
陶淵明眼神一暗,最終這一幕還是來了,他早該想到有這一天的,他穩(wěn)了穩(wěn)心緒,沉聲道:“因為此事復雜,我怕傷及你,所以才沒跟你說,你若想知道,我會一一告訴你?!?p> 可蘇白卻感覺此刻很累,她道:“你先讓我回去,我腦子很亂。”她還沒理清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他就要變成了侯爺,參與了一些復雜的事,她原本只是簡簡單單單純地過自己的田園生活,而此刻呢?
如果他去當了他的侯爺了,那她算什么?那不久前的定婚又算什么?這些日子又算什么?
她必須得回去好好思慮。
陶淵明沉默的看著她一瞬,道:“你會是我的妻子,這一點不會變?!?p> “然后呢?以后看著你一門又一門的小妾娶進門嗎?”蘇白一想到那種畫面,自己像個魂不守舍的怨婦一樣就受不了。
她冷靜地道:“先給點時間彼此,回去認真考慮一下吧。”
陶淵明沒有反對,他知道,這件事也得確需要一些時間去適應,他只道:“皇上下了旨意,封我為將軍,擇日出征攻打柔國。此去得三年五載,若我不幸戰(zhàn)死沙場,你……”
蘇白氣笑了,“怪不得你還提議定下個五年之期,感情你這一去幾年還回不來是吧?我告訴你,我才不等你,你前腳一走,我找到合適的人老娘就給嫁了??!”
“你別想??!”陶淵明拉住她肩膀的手徒然一緊:“我會回來的,就算到時候你嫁做人婦,我陶淵明的妻子我搶也得搶過來!”
“呵!你了不起了哦?別人家的娘子你想搶就搶啊?王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你就不怕進官府??”
“我找我的人,誰敢置喙?”陶淵明道。
蘇白瞪他,“你那么難耐你去搶一個啊,那么多良家婦女供你挑選,你纏著我做什么?跟你很熟嗎??放開我!”
陶淵明:“……不放?!?p> “放不放?”蘇白咬牙切齒。
陶淵明不為所動。
硬的不行來軟的,蘇白緩和了口氣道:“你先放開我好不好,我們好好談一談,你捏的我肩膀很疼啊?!?p> 聞言,陶淵明當真放開了手,只不過眼睛還盯著她,他承認訂婚一事、五年之期都是出于私心而為,畢竟,人窮盡一生有時也未必能遇上一名真心歡喜的女子,祖父也說過,倘若遇見便要珍惜,莫待無花空折枝,而徒留遺憾。
蘇白道:“我必須承認,我是有些歡喜你,不然也不會答應定婚?!?p> 陶淵明眼中閃過一絲歡喜,可蘇白接下來說的話,又讓他的心漸漸往下沉。
“你去打仗也會,繼承候位也好但,我不會死守著婚約等你好幾年的,我現(xiàn)在歡喜你,可是萬一我碰上更歡喜的人呢,你要是十年八年回不來呢,我是否還要一直苦等你?”
蘇白看著沉默不語的陶淵明道:“如果你回來之時,我若未嫁你若未娶,彼此還歡喜,我們還可以考慮是否還要結(jié)親?!?p> “好。”沉默了半響,陶淵明終于答道。
于是,蘇白便轉(zhuǎn)身,先是一步一步走,再后來是小跑離去。陶淵明看著她的身影,眸光沉沉,不知道想些什么。
躲在林子里一干暗衛(wèi)和為首的一個紫袍人在竊竊私語。
紫袍人問旁邊的暗衛(wèi):“這就是陶兄歡喜地女子?”
暗衛(wèi)一:“屬下不知?!?p> “你呢?”紫袍人問另一個。
暗衛(wèi)二:“屬下也不知?!?p> “哎!你們真是沒用,這都不知道,還當什么暗衛(wèi)?不過……這女子有點獨特啊,能被陶兄看上的人,并且還定了婚,看來是認真的了,不過那女子得知他是侯爺好像不大高興啊,真是怪哉怪哉!”
正常女子聽到歡喜地男子是高門大戶肯定歡喜瘋了把,她居然敢跟陶兄鬧脾氣,紫袍人覺得很有興趣。
“秦玉?!碧諟Y明突然開口。
紫袍人帶著一眾人顯身,“陶兄,你想通了?”這女人都走了,陶兄也怕是要準備回府了吧。
“自明日起,你去任汴州知府一職,不整治好別回來了?!碧諟Y明無情地道。
“別啊——”一身紫袍的秦玉頓時哀嚎道,白臉美須,如玉一般的五官滿是哀怨,“陶兄,你舍得把我丟在那如狼似虎的鬼地方嗎?小弟我過去會被啃的骨頭渣子都沒用的……”
汴州位臨邊界,那時候魚龍混雜亂的很,多方勢力交錯,地頭蛇土匪窮出不沒橫行霸道,強龍壓不住地頭蛇,當?shù)刂缇涂嗖豢把?,現(xiàn)如今陶兄居然要把他丟到那鬼地方去?還有沒有人性?。?p> 這分明是謀殺堂弟!他爹就他一根獨苗苗!他要是有個好歹咋辦?
陶淵明:“沒得商量!相信你爹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