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他這是在為你鋪路!”我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瞧著李琰。
李琰愣了:“為我鋪路?何意?”
我站起來圍著李琰轉(zhuǎn)圈兒繞,上下打量著他:“定是你哥看你一把年紀了還未成親,怕人家姑娘瞧不上你,這才讓你得些功勛,好嫁你加分兒呢!”
“你嘴里就沒點正經(jīng)話!”李琰白了我一眼:“我這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的,要想成親還不大把的姑娘排著隊想嫁我?”
“哦?”我來了興趣:“那你為何遲遲不肯成親?你看看人家阿融,都有兩個通房了!再看看你!你,是不是?好男風(fēng)???”
“你才好男風(fēng)!”李琰反唇相譏。
我點點頭:“沒錯,我是好男風(fēng)??!”我扒拉著李琰八卦:“那你可是,心底有人?”
我看著李琰一副被人戳中心事的模樣,咦~猜中了!我戳了戳李琰:“說說吧,是哪家千金讓我們堂堂端王殿下牽腸掛肚的?”
“她已嫁人?!崩铉p輕吐出四個字。
我伸出手指隨意的敲敲桌子:“那著實不好辦。不過……”我瞥了眼他未曾繼續(xù)開口。
“不過什么?”李琰立刻看向我,那小眼神,直勾勾的,跟我欠了他銀子似的。
我也不賣關(guān)子:“若是那女子與夫君相處美滿,那便算了,咱別去拆散人家家庭,不道德。若是那女子生活的不美滿,搶過來便是,咱也不慫。不過,你愛慕的是哪家小姐?不,是哪家夫人?”
李琰嘁了一聲:“我還以為你真有什么高見!說來說去都是一堆廢話。若是她愿意跟我走,我早帶她遠走高飛了?!?p> 原來是襄王有意,神女無情??!我更好奇了:“到底是誰???我認得不認得?怎么從未聽你提過?還是不是好朋友了?我那時喜歡你哥的時候可第一個跟你說的!你快說一說吧!”
李琰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落寞:“故事不長,也不難講。只不過是相識一場,卻愛而不得罷了!”
“小琰?!蔽翌D了一下:“你,你不會喜歡我吧?我可是你正經(jīng)嫂嫂!”
“姑娘,您有事兒沒事兒啊?”李琰站起身往門外走去:“勸您一句,有病早點治!特別是自戀??!”
我從盤子里抓起一顆葡萄往他的方向扔過去,吼道:“本姑娘怎么了?聰慧美麗,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倒是說說,本姑娘哪兒差了?”
李琰走出幽然殿的大門,便收起了臉上掛著的笑容。
走在一旁的燕歸問道:“殿下,穆先生到京城了,約了您今夜亥時在玄武大街的‘巷子深’酒館相見。”
“知道了?!崩铉h首。
走了幾步,李琰停下腳步,他轉(zhuǎn)身望向幽然殿的牌匾,神色幽深,動心的時候萬物復(fù)蘇,什么都奔向歡喜,傷心的時候銷聲匿跡,什么都歸于平靜。阿笙,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殿下,屬下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燕歸的突然開口打破了平靜。
李琰撤回目光,繼續(xù)向前:“那就別講。”
燕歸暗戳戳的摸了摸鼻子,自找的,誰讓他話多來著,殿下的事兒什么時候輪到他來多嘴了。
當(dāng)夜,‘巷子深’酒館。
一五尺身材,穿著棉麻長袍,頭上別根木簪的男子正背對著門口獨自坐在角落。他從始至終正襟危坐,似是沒覺著累,此人正是穆淵之穆先生。大約一個時辰后,門外來了兩人,走在前頭的男子氣宇軒昂,神色平靜,一看就非池中物;后頭那個也是不卑不亢,步履穩(wěn)健。來人正是李琰和燕歸。
“穆先生久等了吧?是本王來遲了!”李琰徑直走向那男子的對面,語氣誠懇,面容真誠,想來應(yīng)是十分敬重此人。
那位穆先生也客氣道:“是屬下來早了,殿下一向守時?!?p> “那邊如何了?”李琰拿起桌上的酒杯在手里把玩著。
“屬下此次進京便是為了告知殿下,一切順利,若是不出差錯的話,可一網(wǎng)打盡?!蹦孪壬崞鹁茐靥胬铉辶艘槐?。
李琰舉起酒杯湊近聞了聞,點頭:“確是好酒。”
“但?!蹦聹Y之接著說:“如今有一麻煩,還需向殿下請示?!?p> “若是麻煩,解決了便是?!崩铉⒉缓饶蔷?,而且靜置于桌面。
“但此人是惠太妃旁支,算是您遠房親戚?!蹦聹Y之猶豫著回道。
李琰抬起頭頂著穆淵之瞧:“先生莫不是忘了,是您教我的不可心軟?!?p> 李琰這一盯,盯的穆淵之心里發(fā)毛,他總覺得殿下跟以往不太一樣了。
李琰繼續(xù)轉(zhuǎn)著酒杯問道:“先生有別的高見?”
穆淵之趕緊回:“不敢,屬下明白該怎么做了?!?p> 李琰點頭:“那明日一早燕歸便送先生回櫟陽吧,近日若無要事盡量不要進京?!闭f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遍起身出了門。
李琰走后,穆淵之皺眉問燕歸:“殿下這是怎么了?”
燕歸一言難盡:“先生不必在意,殿下近日,受了點刺激?!?p> “刺激?”穆淵之驚問:“殿下性子一向沉穩(wěn),何事能刺激到他?”
燕歸想起來京這近兩月,宮里發(fā)生的一幕幕,以及殿下對皇后娘娘的言行舉止,燕歸無奈:紅顏禍水啊紅顏禍水!但這些自然是不能與人說的,燕歸只得悶了口酒,含糊道:“沒什么大事,殿下只是心情不大好罷了?!?p> “原來如此么,只愿別誤了大事就好?!蹦聹Y之知道其中必有隱情,但燕歸不說,他也不好強問,只盼殿下心中有數(shù)。
燕歸拍拍胸脯:“放心吧,先生,殿下曉得的?!?p> 穆淵之沉默半晌,如今之際,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他也只有全身心的相信了。
承恩殿內(nèi),李殤正埋頭批閱奏折,底下站著一黑衣男子,他直挺挺的站著,未行君臣之禮。
那男子開口說道:“皇上,近日確實有一人悄悄進了京,我已查清,此人正是端王殿下的謀士穆淵之?!?p> 李殤未抬頭:“端王?端王的謀士不該在櫟陽嗎?來京城做甚?”
底下那人回道:“那穆淵之今夜亥時還與端王殿下見了面,說了什么,我怕被發(fā)現(xiàn),隔得遠,并未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