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夢——夢魘
你是否曾經(jīng)這樣想過,可以永遠(yuǎn)的活在一場美夢里?他說夢里什么都有,卻沒有告訴你,夢里的恐懼比現(xiàn)實更真切。
趙河蜷縮著身子緊緊的貼著墻壁,只有這樣才能獲取那一丁點的安全感。
荀顥恩拿著個羅盤途徑趙家大門,看到不少“仙風(fēng)道骨”的陰陽卦人在門口扎堆,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趙家正在花錢消災(zāi)呢!趙家大公子中了邪,除了昏睡不醒就是胡言亂語,都快把趙員外急瘋了,趙鴻急他所急,張貼告示想找人解決此事。
荀顥恩心頭一喜,生意來了,以他的本事要排去這些冒牌貨可是易如反掌,輕而易舉的就進(jìn)了趙家的院子,這房子上方籠罩的陰煞之氣說強不強,說弱卻是刻意隱藏,趙鴻看他眉頭一皺就知道事情不簡單,“大師,您看這……”
“令兄的房間是不是在這后面偏北方的位置?”
“不愧是大師啊,是不是確實有問題啊?”
荀顥恩高深莫測的點點頭,趙鴻忙道,“那怎么辦?”
“自然是要抓鬼咯!”
“鬼?那是不是得晚上抓???”
荀顥恩看了他一眼,笑道,“聰明,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該談?wù)剤蟪甑膯栴}了?”
“哦,這個好說好說,只要您能把問題解決了,但凡您開口,我們絕不還價?!?p> 荀顥恩很滿意,便將此事定下,當(dāng)日就住在了趙員外府上,晚上寸步不離地守在趙河的房門口,守到昏昏欲睡,被一陣陰風(fēng)驚醒,天空陰云密布,他想跑進(jìn)房間,但打不開房門,只好退后幾步,把著羅盤,靈力迅速滲透進(jìn)房間內(nèi),果然將那邪祟逼了出來,只是并非如他所想是什么鬼魂,那陰煞之氣中走出一紫衣男子,拂袖錯身之間就將他輕飄飄地推了出去。
荀顥恩饒有興致的輕聲一笑,“原來是妖?!?p> 一夢惱怒他打擾了自己的事,幾步上前就想把他解決掉,誰料這兩人都是藏著掖著,打起來才露出真本事,要是留這么個高手,他后面的事還怎么做?一夢心中動了殺念,荀顥恩感覺到這妖力忽然就強大了一倍,打不過就跑這可是他的生存原則,一夢沒打算留他,他那虛無縹緲的靈力迅速包裹住荀顥恩,可還沒動手,又突然散開。
一夢退至院內(nèi),荀顥恩四下察看是誰出手相助,一夢回頭看了一眼趙河的房間,今晚恐怕是不能繼續(xù)了,等荀顥恩再進(jìn)院子里,他已經(jīng)不在了,趙河的房門也不再有結(jié)界,他看到趙河暈倒在墻角,趕緊把他扶到床上。
趙鴻遠(yuǎn)遠(yuǎn)地感覺到?jīng)]有動靜了才敢過來找他們,“大師,怎么樣了?”
荀顥恩發(fā)現(xiàn)這件事不太對勁,也不敢把話說太滿,“今天晚上沒事了,不過我還得再看看。”
“哎喲,那麻煩大師費心了?!?p>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嘛!”荀顥恩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和趙鴻扯了幾句他聽不懂的什么乾坤八卦,然后就打發(fā)他自己回房間去了。
“什么人?”荀顥恩警惕地回身察看,嗅到了一絲陰氣,雙眼有些迷離,他使勁晃晃腦袋,清醒了不少,可是陰氣絲絲縷縷地襲來他惶恐不安。
姜梵一掌推開那軟綿綿的身體,看他輕飄飄地落在地上仔細(xì)打量。
“哪里來的毛頭小子多管閑事!”一夢不屑一顧。
荀顥恩緊靠著姜梵低聲詢問,“兄弟,你什么人啊?不像是一條道上的啊?!?p> “我哪都混?!苯筝p飄飄地一笑,“你我聯(lián)手也不是它的對手,我教你口訣,你輔助我施法,先把他蒙混過去。”
一夢就看他們兩個嘀嘀咕咕的也聽不清說的是什么,還是動手來的痛快,可兩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地把他繞在中間,他的妖力發(fā)散之后又重新聚了回來,他本以為這沒什么問題,可是妖力越聚越多,慢慢形成濃霧,察覺到自己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力,一夢暗罵了一句,“我竟然被兩個毛頭小子給耍了!”
荀顥恩長見識了,“就這么把他送走了?送哪去了?”
“郊外,讓他也嘗嘗夢境的滋味,這個夢可不好受,知道夢魘嗎?”
“那當(dāng)然知道了?!避黝椂鼽c點頭,“想不到今天真見識到了什么叫隔空轉(zhuǎn)移??!”他半恭維的看向姜梵,可他并無所感,只好轉(zhuǎn)移話題,“接下來怎么辦?這夢妖的道行太深了,搞不好就容易被他困住。”
“所以,得找?guī)褪?。”姜梵摸出一張符,燒成灰飛散。
荀顥恩摸了摸鼻子,“兄弟,你看這生意總講個先來后到,我是不知道你和趙家是怎么談的,但是……”
“他不知道我的存在,不過事成了你要是想分我兩成我也沒意見?!?p> 荀顥恩不解,“那你圖什么???管這么一樁破事還沒錢,甚至連名都不留?!?p> “我?”姜梵隨口一扯,“吃飽了撐的?!?p> 第二天一早,趙鴻就把荀顥恩的門敲得砰砰響,荀顥恩一臉不耐煩地披了件衣服,“你要干嘛?瘋了嗎?”
趙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回是真瘋了?!?p> 他話沒說完,管家已經(jīng)跑進(jìn)來了,外面吵吵嚷嚷的,“二公子,他們……他們馬上就要沖進(jìn)來了,再不想辦法攔不住了啊!”
“到底怎么回事啊?”
趙鴻忙著解釋,“昨天晚上好幾家人都出事了,跟我大哥一樣的癥狀,也不知道是哪冒出來的謠言,說我大哥是禍星,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很快整座城都會陷入夢境,只有把他獻(xiàn)祭才能解救城中百姓,這都是上門要人來的!”
“獻(xiàn)……獻(xiàn)祭?”荀顥恩蒙了,這一大早他還沒清醒就接收到這個消息,還得消化一下,“等一下啊,你是說昨天晚上有多人出現(xiàn)遭受夢妖毒手?”
“夢……夢妖,哎喲,可別管什么妖了,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救我大哥!救我大哥!”
“我……這……”荀顥恩手足無措,他能有什么辦法救他,人言可畏啊,那么多百姓都堵上門了,他一個抓鬼的能做什么?
趙家人頭家丁是多,可也架不住這種狀況,為首的還是壯漢,直接把趙河從床上抓起來送到了祭祀臺上,這順原城歷來就有上奉天神,祈福祁佑的習(xí)俗,不過這幾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祭祀臺好久沒用了。
荀顥恩胡亂穿上衣服跟著趙家人一路出來,“我去,這么利落,顯然是早有準(zhǔn)備啊!”
“說的沒錯?!苯笈呐乃募纾劬粗漓肱_上火都點起來了,“這就要燒死了?”
“那夢妖不是被我們送走了嗎?怎么又出來鬧事了?”
“昨晚上不是他,這個手法可比他高明,目的就是為了把趙河送上祭祀臺?!?p> “這么復(fù)雜??!”
“大師,您怎么還站著呢?快想辦法救我大哥啊!我花錢請你來不是讓你傻站著看他被燒死的!”
荀顥恩干笑兩聲,“我想辦法,想辦法……”
趙鴻看這也指望不上,直接帶人上去搶人,被那幾個壯漢推了回去。
火勢洶洶,順著趙河的腳燒上去,硬生生把他從半夢半醒中拉了出來,突然天降大雨,澆的半點火星不剩,姜梵推了他一把,“你不趕緊上,等什么呢?”
荀顥恩反映過來,飛身上了祭祀臺,不知什么時候手里捏了一根拂塵,裝模作樣的拂了兩下,“天降甘霖,佑護(hù)蒼生,足以說明趙河此事尚無定論,不可草菅人命,一切自有神明作主,各位還是冷靜一下,我可隨各位上門除穢,先幫各位的家人擺脫危險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這出場,這做派,再加上這及時雨,百姓們怎么也要信上七八分,聽說能救人更不會管什么禍不禍星,一擁而上,都在拉著他往自己家走。荀顥恩苦不堪言,“各位莫慌,莫慌!此事因果循環(huán),有先有后,這下面有高人,他可以保證諸位的家人平安無事!”
他把鍋甩給姜梵,讓他毫無防備,不過還是掐指一算,選了最急的一家,荀顥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可難死他了。
每到一家,姜梵都會呢喃一段口訣,荀顥恩想旁聽卻一個字都聽不清,只好摸摸鼻子訕訕地立在一旁,一家一家的走過來,姜梵累個半死,這種耗費靈力的事他最討厭了,對于荀顥恩的“噓寒問暖”更是不耐煩,還沒走到最后一家,夢妖卷土重來。
“真會挑時候,你上,我打不動了?!苯蟀衍黝椂魍瞥鋈?,他轉(zhuǎn)身就躲到他的身后,“大哥,我也打不過?。 ?p> 一夢可是新仇舊賬一起算,就是剛挨到姜梵的邊就被一團(tuán)霧氣撤了回去,霧氣褪去變成鎖鏈,一夢死命的掙。
“別費勁了,沒個三天兩日的你是掙不開的?!?p> 這個聲音輕悅而空靈,聽起來實在沒有什么殺傷力,一夢撇過頭,可慢了一步,人已經(jīng)在姜梵跟前了,姜梵接過玉瓶,吞下丹藥補充靈力,荀顥恩好奇地看向他,“這位……兄臺,好厲害的本事,不知姓甚名誰啊?”
“在下名珺瀾?!?p> 看看這煙色衣衫,青絲半綰,這張標(biāo)準(zhǔn)的美男子的臉,荀顥恩小心翼翼的問道,“您該不會是復(fù)姓鐘離吧?”
“嗯,難得,竟然還有人知道我的名字,還是你們古神山見多識廣?!?p> 荀顥恩一把拽住姜梵的袖子,姜梵扒開他的手,“他是我?guī)熜帧!?p> 鐘離珺瀾瞥他一眼,“你準(zhǔn)備站到什么時候?”
想起還有人沒救,姜梵趕緊動身,還不忘叮囑荀顥恩,“記得叫他初公子,別叫鐘離?!?p> 荀顥恩點頭如搗蒜,“規(guī)矩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