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諸涼城說。
“涼城,我不會由著你胡來。”董芷冷冷的說道。
“舅媽……”莊瀾剛開口就被董芷打斷。
“瀾瀾,你什么都不要說了,這是他的事情,我已經(jīng)決定了,除非……”董芷把冰冷的目光,轉(zhuǎn)向諸涼城?!俺悄阌懈美碛??!?p> 更好的理由!諸涼城心里自嘲的笑了一下,在董芷眼里,無非是企業(yè)利益,就算自己說來想為一個人留下來,這樣的理由只會讓董芷感到可笑。
“舅媽,你讓哥哥再好好的想想,給哥哥一點時間?!鼻f瀾打著圓場。
但這樣的圓場,太圓場了。
“媽,你覺得什么理由,可以讓我不出國?!敝T涼城目光深邃的望著自己的母親,目光冷靜而認真的想知道,究竟能有什么樣的理由可以讓董芷不在強求自己。
董芷輕輕一笑,說:“涼城,墨爾本大學,是多少人想去的地方,你不是喜歡畫畫嗎,那里有最好的平臺和機遇?!?p> “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已經(jīng)成年了,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去,就這么簡單?!敝T涼城骨子里的倔勁開始爆發(fā)出來。
但是諸涼城忘了,董芷是自己的媽媽,既然她可以這么底氣十足的和諸涼城提起墨爾本留學的事情,那么董芷同樣可以讓諸涼城乖乖的投降。
“呵呵……成年了,是嗎!”董芷的笑聲,空靈而冰涼。“那就要為你自己的將來負責,你現(xiàn)在不想去國外,是不是打算留下來,隨便考取一所大學,之后畢業(yè),找份工作,了此一生!她叫莫云生,是嗎!”
從董芷口中聽到莫云生的名字,諸涼城震驚了,諸涼城以為董芷什么都不知道。
“我會找她談談的?!倍颇樕暇碌膴y容,將她的表情襯托的十分冷漠。
諸涼城的心里,像是起了冬日的大霧,冰冷,也看不清路途。眼前的董芷完全不是之前,在廚房里忙碌的慈母。
事實上,諸涼城的爸爸諸宥年是幾家公司的董事長,其旗下子公司超過二十個,而董芷之前管理著諸宥年的公司,只是最近一段時間身體不適,在家休養(yǎng)著。
莊瀾看向諸涼城,看來他是認真的,再看看董芷,莊瀾知道諸涼城一定會輸,如果諸涼城在這么反抗下去,最終的結(jié)果諸涼城會輸?shù)暮軞垺?p> 諸涼城突然的笑了笑,過了會,突然站了起來,一聲不吭的回了房間。
“舅媽……”
“瀾瀾,你什么都不要說了?!倍拼驍嗔说那f瀾的話。
莊瀾張開的嘴巴,怔了幾秒,最終想要說的話沒有說出來。
晨時的陽光,明媚而充滿著朝氣,香樟樹下成片成片的樹蔭,像是一段一段的年華光斑,在未來的路上散落著,等待著另一個人,慢慢的去拾起。
人生的路,若是站在十字路口還好,怕就怕你已經(jīng)站在其中的一條路上,卻又不能回頭。
莫云生走在去往學校的路上,這條路,道路兩旁的香樟樹,繁蔭茂盛,常年不變的顏色,有淡淡的清香,莫云生喜歡這樣的路景。
莫云生走著,突然一輛黑色的轎車,擋在了前面,莫云生剛想從旁邊繞過去。轎車上走下來一個女人,斷了莫云生的去路。莫云生抬頭看著她,再次想從旁邊繞行過去,女人這時說話了。
“你好,你是叫莫云生!對嗎!”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諸涼城的母親董芷。
“您認識我!”莫云生謹慎的問。
董芷精致臉上露出微笑。“我是涼城的母親?!?p> 頭頂上忽然起了風,吹亂了樹梢的枝葉,吹亂了空中深處的云朵。那些巨大的悲傷,會終年不愈,伴隨著一年又一年的成長,沉寂在熾熱的血液里,等到終有一刻,承受不起時,會傷的體無完膚。
莫云生失落落的走著,學校的路,走了幾百次,也會在以后的某一天,不再來過。
聽到諸涼城的要離開的消息,莫云生的心突然痛了起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以秋風悲畫扇,到頭來還不如沒有初見。
也曾想過他有一天會離開,為他的理想而遠行。也想過自己的未來,可是未來又會在什么地方!終是不能與他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