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霄回頭看了錦盈一眼。
“一會兒就任儀式結(jié)束,白泉主將是新任的陰律司掌司?!?p> 錦盈聲音沒有起伏的跟他解釋。
白玉潔對樓霄什么心思,全冥界哪個不知道。好好的溟泉泉主不做,非要拔尖去當(dāng)陰律司掌司,憑她也配!
樓霄不語,站起身來。
白玉潔的目光一直追著他的臉,期待著他對自己說些什么。
“錦盈,回去了。無聊?!?p> 他仍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沒有理會熱切的盯著自己的女人。
“等等!”
樓霄行動,帶起馬尾的發(fā)梢飄起。白玉潔出手想攔住樓霄,不想?yún)s摸到了他絲滑的頭發(fā)。
觸碰的瞬間樓霄沒有轉(zhuǎn)身,一臉的嫌惡。
錦盈見狀,心里也有些發(fā)慌。樓霄最討厭被人觸碰,就連自己無意間碰到他,都要看上半天的冷臉。白玉潔不懂規(guī)矩,犯了樓霄的忌諱,這位爺不會發(fā)飆動手吧。
就在錦盈擔(dān)心時,那截被觸碰過的發(fā)絲,在白玉潔錯愕的表情中被樓霄毫不猶豫的盡數(shù)震斷。
前后不過呼吸之間,她的手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斷發(fā)從白玉潔的眼前飄過,每一根都是對她的無情的羞辱。
只不過還沒有等她緩過神,所有人的腰牌都燙了起來。
“怎么回事?”
“長虛血門開了!”
“長虛血門,真的是長虛血門!”
白玉潔瞪圓雙眼盯著自己的腰牌。
不可能!她早不回來挽不回來,偏偏這個時候回來!一定是假的!
長虛血門一開,意味著陰律司掌司傳喚。
老妖婆要回來了!
“怎么辦,咱們周圍有結(jié)界,去不了??!”
“是啊,她不會責(zé)罰我們吧?!?p> “唉,難說。”
眾人議論紛紛,無人不擔(dān)心阮掌司回來后對自己的責(zé)罰。可是重選掌司,這陰律司的周圍布下了最高等的結(jié)界,防止有人作亂。
除了暗軍幾個首領(lǐng),其他人都無法突破結(jié)界。
“不可能,定是有人偷了前任掌司的東西,在這里擾亂視聽?!?p> 白玉潔對著眾人大聲呵斥。
成功就在一步之遙,她如何能放棄。
樓霄笑了笑,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坐下。
“阿霄,咱們不走了么?”錦盈小聲問道。
“有好戲看,看完再走。”
厲行深依舊那副樣子,好像長虛血門出現(xiàn)他一點兒也不意外。
陰律司的院子里憑空出現(xiàn)了一道血線,緊接著是門框、徽紋。
厚重的血門緩緩打開,所有人都屏息注視。
可是來人卻讓他們有些驚訝,半夏和小鳳、牛頭馬面跟在一個年輕的黑衣女子身后。
難道她會是阮掌司?眾人不禁心里懷疑,阮掌司以一身絳紅戰(zhàn)袍曉喻三界,這人的裝束卻是黑色,這可有些不大對頭。
樓霄看清來人后,眉心一跳,怎么是她?
一身黑衣的阮四娘冷峻著臉抄著手從門里悠悠走出,旁若無人的走到厲行深的對面坐下。其他人則一言不發(fā)的站在她的身后。
她回頭看了一眼小鳳,小鳳立馬會意,趕緊拉了椅子給南姝坐。
從長虛血門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整個大堂沒有一個人出聲,安靜的不像話。大家都在觀望,不知道該如何取舍。眼前的女子太過年輕,和傳聞相差太多。
阮四娘看了南姝一眼,南姝會意。那是在告訴她無論發(fā)生何事都要跟住小鳳。
回過頭,手指不經(jīng)意的在桌子上叩擊,環(huán)視著每一個人,每一張臉??諘绲拇筇美镂ㄓ幸宦暯右宦暤那脫?。
還好,的確記起來了。
當(dāng)她看到樓霄時一愣,原本長長的高馬尾,此時只剩下了一小截。
“你這是……”
“標(biāo)新立異?!睒窍鰧χp松一笑。這一笑看得白玉潔咬牙切齒,看得錦盈黯淡無光。
在場的人都暗自揣測,這女子居然認識樓霄,莫非中間有什么他們不知道的關(guān)系?
阮四娘點頭。不等她回話,白玉潔搶白道
“半夏,這陰律司是什么人都能進的么?你也是高等官員,連這點規(guī)矩都不懂嗎?”
半夏冷眼看她,沒有開口回話。
這里沒有她開口回話的必要。
“怎么,難道這里見不得人么?”阮四娘看著白玉潔,淡淡開口。
“就算你和阮掌司的氣息很像,想必不過是親屬。前任掌司失蹤已是事實,天界也應(yīng)允重新選人替代于她,無人可置喙?!?p> 白玉潔深知,眼下穩(wěn)定人心才最重要。
眼前的人是不是阮掌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人見過她,只要大家不承認,她便不是!
“好啊,看來你是新任的掌司了,既然如此,可有官印在手?”
白玉潔臉色難看至極。
半夏這個死奴才,牢牢守著水月宮,就是不交出陰律司官印。老閻王也不開口,總是推三阻四。若不是為了官印,她何必等到今日。
“看來是沒有了。半夏,你去把官印取來?!?p> “屬下遵命!”
半夏是暗軍的首領(lǐng),更是阮掌司的心腹。她對眼前的黑衣女子言聽計從,堂下眾人已經(jīng)信服了大半。
不多時,半夏將官印取來,雙手遞給阮四娘。
阮四娘將官印提在手里,隨意的朝厲行深懷里一丟。
“喏,去拿吧?!?p> 白玉潔半信半疑的看著她,她不信這個女人會這么好心將官印拱手讓出。
“無論官印在何處,我都是名正言順的新掌司?!卑子駶嵵斏餍⌒模驹谠刈终粓A的說道。
阮四娘陰笑了一下,盯著桌角道“我這個人做事向來不喜糾纏,名正言順,好!”
長長的尾音讓南姝覺得那個字并不是“好”,而是“死”。
所有人都看著兩個女人爭搶,忽然一方放棄,他們又覺得很不過癮。扼腕嘆息的心情溢于言表。
白玉潔笑“這就對了,萬事抵不過一個理字。”隨后她走向閻王,打算拿回官印。
“鳳哥哥,我四姐姐到底想干嘛?”南姝拉了拉小鳳,在他耳邊低聲問到。
小鳳一頓驚嚇,趕緊捏了她一把“姑奶奶,你叫我一聲哥哥,是想要我的命嗎?”
“沒事,有我呢?!?p> 小鳳見她一臉隨著,對她挑了挑大拇指,神秘的對她道“靠你了,妹妹。你四姐姐啊這是要殺人了,你可準備好了?!?p> 阮四娘身邊的心腹都知道,她這個腔調(diào)就是要殺人的前奏。
一邊的厲行深終于開口“玉潔啊,拿了這官印你固然就是掌司,可是——”
“——你別忘了,咱們冥界的挑戰(zhàn)可是不必等到‘玄黃仲禾’那天的?!?p> 白玉潔腳步停住,心下大駭,后背冷汗已經(jīng)透流了下來。